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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艾沙木·库尔班的故事

艾沙木·库尔班 维吾尔族

艾沙木·库尔班会讲很多维吾尔族民间故事和阿凡提的趣事。他熟悉生活,诙谐幽默,很善于编笑话,他编的大量笑话在当地人民群众中广为流传。人们异口同声地称他为“活着的阿凡提”。

惭愧

一个青年琴手,在艾沙木面前嘲讽一位享有盛名的弹布尔大师。他说:“哼,他算什么弹布尔琴手!昨天的婚礼晚会上,我演奏了一曲弹布尔,琴声悠扬悦耳,情意缠绵,他越听越惭愧,没等我弹奏完,就悄悄从客厅溜了出去。你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艾沙木眉毛一挑说,“当你胡乱拨弄弹布尔琴弦时,我发觉走出去的不止他一人,很多人都为你感到惭愧,默默地走出去了。”

狡黠的魔鬼

夜里看罢电影,艾沙木出了电影院往家里走着,栖宿在白杨树杈的乌鸦,突然很难听地“呱、呱、呱”叫了几声。艾沙木心里一惊,吓得喊叫了一声:“哦哟,有鬼!”

走在艾沙木身后的几个小伙,立即跑过去问道:“噢,艾沙木大哥,咋啦?鬼在哪儿?”

艾沙木惊骇地望着枝头,指着树说:“刚才还在白杨树上嘀嘀咕咕说话哩。”

一位小伙拿手电筒照了照,看见一群乌鸦栖宿在树杈上,便说:“艾沙木大哥,是一群乌鸦。哪儿有什么鬼呀!”

“瞧瞧,这伙魔鬼多狡黠!一眨眼工夫,就变成乌鸦啦。”艾沙木说。

不要见怪

艾沙木缺少两颗门牙,有人挖苦他说:“艾沙木,在你那没牙的地方打起一堵墙,你的嘴不就严实了吗!”

“嗬,多么难能可贵的建议!”艾沙木说,“如此说来,我的喉咙里还可以修造起一座建筑物。”

“是呀,是呀。”那人十分得意,“这样一来,我们天天都可以在你的喉咙里举办麦西来甫舞会了。”

“这样美倒挺美,可你们跳呀唱呀时,我如果打个喷嚏,把你们统统喷到地上,可不要见怪。”

驴子骑人

艾沙木蹬着自行车,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急匆匆地行驶。突然,他见一个人骑着毛驴在前面走着,当即按了按车铃,那人装着没听见,未加理睬。

艾沙木很恼火,不停地按着车铃。过了好一会儿,那人转过身子嘲讽道:“乖乖,您咋对驴子也按铃子?”

“啊呀,请原谅,是我闹错了!我还以为人骑着驴子,原来驴子骑着人呐。”艾沙木骑车从那人身边一擦而过。

做报告

散会了,艾沙木从礼堂出来,感慨地对一位同行者说:“嗬,刚才那位首长关于反对喝酒的报告,讲得头头是道,条条是理,听了真叫人心悦诚服!”

“你认识他吗?”同行者问。“当然认识,”艾沙木说,“我昨天还跟他一起在饭馆喝酒哩。他一连喝了两瓶子,喝得酩酊大醉,连路都不会走,还是我搀扶他走出饭馆的。”

评诗

艾沙木有位朋友,爱好写诗,可就是写不好。一天,他拿着自己刚刚脱稿的两首诗,来到艾沙木面前,得意地道:“伙计,这两首诗可说是我的神来之笔,请您过过目,评论评论,看看哪一首最妙!”

艾沙木看完诗稿,默不作声。朋友感到惊讶,问道:“嗳,艾沙木,您咋不说话呀?怎么,您认为不精彩?”

“不,不。”艾沙木摇摇头说,“您的这两首诗作,从内容到形式还有语言啦、比喻啦,全一模一样,好像是‘双胞胎’,我不晓得赞扬哪一首好……”

真理的标准

艾沙木的领导是个自以为是的人。艾沙木曾向他提过几次意见,可每一回都碰了钉子。

一天,机关干部学习讨论真理的标准,大家发言很热烈,可是艾沙木却默然静坐,一言不发。主持会议的领导说:“艾沙木同志,真理的标准是什么,也谈谈你的认识嘛。”

“这是个非常清楚的问题,您的话就是真理的标准。”艾沙木说。

要是再睡一会儿

一天,艾沙木跟一位小伙去大河游泳。来到河岸上,小伙神气十足地夸耀说:“我的游泳技术竟然是如此高妙:当我四肢疲累时,可以仰卧在水面上,安安适适地睡大觉!假使你不相信,现在我就给你表演表演。”说着脱光身上的衣服,“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小伙在水里拼命挣扎着,一会儿沉入水里,一会儿又漂出水面,湍急的河水将他冲向下游。艾沙木发觉事情不妙,立刻跃入河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岸上。过了老一阵,被水淹得气息奄奄的小伙神志才逐渐地清醒过来。

这时,艾沙木耸耸肩头,严肃地说道:“唉哟,你可着实睡得舒坦呐!要是再多睡一会儿,恐怕我再也叫不醒你啦。”

驴娃子

有位骄傲自负、趾高气扬者,常挖苦糟蹋别人。一天,他跟艾沙木肩挨肩地在大街上走着,忽然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艾沙木,瞧你这个邋邋遢遢的样子,走起路来咋像驴娃子似的两只脚老是在地上碰碰撞撞的?”

“嘿,跟您行走在一起,我只有像驴娃子似的迈开脚步,才能跟您的步伐一致呀。”艾沙木说。

新屋上安装车轮

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讨论规划居民点问题。

艾沙木第一个发言说:“我建议今年为社员修盖的新屋,统统装上车轮。”

“为什么?”主持会议的队长没听明白,问道,“艾沙木大叔,这有啥好处?”

“队长,它的好处是很明显的。”艾沙木坦率地说,“这几年建设居民点,队干部今年叫社员把新屋盖在这儿,来年又让修在那儿,着实折腾得社员够呛。假如今年盖的新屋安装上车轮,明年你们再让搬移时,各家各户把自己的房屋往那儿一推,不就得了吗。”

我睡在中间

艾沙木跟两位朋友去狩猎,晚上露宿在苍苍郁郁的森林里。

“这儿会不会来狼,我很害怕。”一位朋友说。

“是呀,我也很恐惧,心在突突地跳动。”另一位朋友说。

艾沙木安慰两位朋友说:“你害怕,睡在我的右边;你害怕,睡在我的左边。都挨着我你们就安全了。”

卸开毛驴卖

一天,艾沙木赶着毛驴车到集市上去卖。一个顾主走过来细细打量毛驴和车子,想用低廉的价钱买下。于是故意挑剔道:“车轱辘太差啦!”

艾沙木立即卸下车轱辘,一件一件让顾主看。顾主找不到毛病,又改口说:“车子虽然很好,可你的毛驴差劲得很!”

“你就痛快出个价钱吧,”艾沙木说,“如果你愿意买的话,我把毛驴也一件一件地卸开,让你瞧瞧。”

没时间看报

艾沙木在机关负责订报刊和分发报刊。一天,机关一位领导反剪双手走来对他说:“我的报纸由你保存起来,月底一次交给我。”艾沙木按照他的吩咐,到月底拿着三十张报纸,跨进办公室。那位领导高挺着胸脯说:“我的工作很忙喽,没有看报的时间呀!你拿出去卖掉,把钱交给我。”于是,艾沙木从下月起再没给他订报,把钱存起来。一天,那位领导唤去艾沙木,问道:“这个月你咋不来送报?”

“我给您变成钱了。”艾沙木把钱递到他面前。

天堂里的山珍海味

一日,艾沙木到一位朋友家做客。朋友是个吝啬鬼,把白面馕藏起来,端来包谷馕放在艾沙木面前,笑着说:“吃呀,朋友,这也是天堂里的山珍海味。”

“如果在天堂里包谷馕也是山珍海味的话,天堂并不像人们所向往的那么美妙。”艾沙木说。

肉桶

街道大院的某人,是个酒鬼,邻居们很瞧不起他,言谈话语里常谴责他。一天,艾沙木跟四五个人同去集市上,在卖烤羊肉的摊子上又碰见了那个酒鬼,只见他就像喝水似的端着一碗酒咕嘟咕嘟大喝。

“哦,伙计,你在干什么?”有人感到惊骇地问。

艾沙木指着酒鬼身旁的一个铁桶,说:

“没得事,没得事!他在把铁桶里的酒往肉桶里灌。”

(采录者:李振亚)

(翻译者:赵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