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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伊斯哈的故事

伊斯哈 回族

伊斯哈的故事诙谐幽默、妙趣横生,深受回族人民的喜爱。

开胃良药

有一位财主家有良田千亩,牛羊万只,妻妾成群,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他长得白白胖胖,整天逍遥自在,没事就睡觉。

有一天,财主突然不想吃饭了,见了食物就厌恶,见了油和肉就想吐,一顿只吃一两口饭,喝半碗茶,没过多久就病倒了。他请来了城里所有的医生,吃了不少名贵药品,还是没有治好。一天,他忽然想起了伊斯哈,就派人去请伊斯哈来给自己治病。仆人回话说:“老爷,伊斯哈说,你的病非同一般,明天一大早让你自己到他家去,不准带人。”

第二天天刚亮,财主就来到了伊斯哈家,伊斯哈正在推磨。伊斯哈对他说:“你今天来得很凑巧,昨天你的仆人来说你得了食欲不振的疾病,刚好我有个偏方,不过,得有个条件……”没等伊斯麻说完,财主就抢着说:“只要你给我看病,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伊斯哈把磨上的驴卸下来,把财主套在磨上让财主拉。财主见伊斯哈把自己当驴使唤,刚要破口大骂,伊斯哈笑着说:“这可是偏方里写的,如果你不想拉,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财主一听无可奈何地拉起了磨,等两斗麦子磨下来,财主全身是水淋淋的,他一屁股坐在磨盘上累得直喘粗气。

伊斯哈一看财主累得爬不起来了,赶紧回到屋里,盛了一碗玉米糊糊,端出来让财主吃,财主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将这一碗玉米糊糊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干二净。财主问:“伊斯哈,你的偏方真灵呀!”

伊斯哈笑着说:“我们穷人胃口好,都用的是这个偏方。”财主重重地酬谢了伊斯哈。

到海底去赶羊

从前,有家财主,父子三人非常歹毒,整天生着法子害穷人。可他们又很愚蠢,到头来总是自己吃亏。他家有个长工叫伊斯哈,被他们逼急了,就同媳妇一起想了个办法,来对付财主和他的两个儿子。

有一天,伊斯哈在财主家假装和媳妇吵架。吵着吵着,伊斯哈举起棒子把媳妇打了几下,媳妇当即倒在地上,装着死去了。过一会儿,伊斯哈要叫媳妇干活,过去用棒子把媳妇拨拉了几下,媳妇就又活过来了。在一旁看热闹的财主见了很奇怪,就问这是咋回事。伊斯哈说:“嗨,这你都不懂,我拿的是打死拨活棍。要她不听话,我就先把她打死。要用着她的时候,再用棍子把她拨活。”财主一听,便要伊斯哈把这棒子让给他,并答应多算几年工钱。

有一次,财主和自己的老婆吵架。吵着吵着,他拿起棒子,就朝老婆狠狠打,边打嘴里边说:“我看你再顶嘴。”结果几棒就把老婆打死了。等财主气消了,想起让老婆泡茶了,就拿着棒子去拨拉,可拨拉过来拨拉过去,怎么也拨拉不活。这下财主可慌了,忙把两个儿子叫来,把打死拨活棍的事说了一遍。两个儿子一听父亲上当了,当即要去找伊斯哈算账。财主连忙把儿子拦住,说此事张扬出去丢人,他们便商量了一个整治伊斯哈的办法。

有一天下午,他们将伊斯哈叫来,二话没说,就把他锁在了磨房里。当时正是腊月天,他们想把伊斯哈冻死在磨房里,然后人不知鬼不晓地拉出去埋掉。伊斯哈被关在磨房里冻得受不住,就推着磨转了一夜。快天亮时,财主的两个儿子以为伊斯哈冻死了,便前来收尸。打开门一看,伊斯哈非但没冻死,反而浑身直冒热气哩。财主的两个儿子惊呆了,就问伊斯哈:“你咋这么热?”伊斯哈笑着说:“嗨,你们不知道,我穿的是冬暖夏凉的宝背心。天越冷我越热,天越热我越凉。”财主的大儿子一听,眼珠转了两转,满脸堆笑地对伊斯哈说:“你的这件宝背心能不能让给我。我给你钱,给你皮袄。”伊斯哈说:“行是行,但有一个条件,我这宝背心第一次穿上,必须马上出去溜一趟,不然就要失灵。”财主大儿子一听很高兴,当即穿上背心,骑着马向山里奔去,结果被冻死在山里了。

财主得知大儿子冻死在山里的消息,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他的二儿子对他说:“我非要让伊斯哈知道我的厉害。”

有一次,财主的二儿子躲在门后,叫人把伊斯哈喊来。伊斯哈刚一进门,就当头挨了一棒,昏倒在地。财主的二儿了把伊斯哈装进口袋,准备扔进房后的河里。当他把伊斯哈拖到河边时,正好过来一些人,他就没敢下手,放到草堆里准备天黑了再说。到了下午,伊斯哈慢慢地醒过来了。他听见不远处有吆喝羊群的声音,听声音像是财主的管家吴红眼。他就喊:“吴红眼,吴红眼!”财主的管家听见有人喊,就走了过来。吴红眼走过来打开口袋一看是伊斯哈,觉得十分奇怪,便问:“你钻进口袋里干啥?”伊斯哈说:“嗨,你不知道,我的眼睛经常发红,神仙托梦叫我在这里捂红眼。你看,我现在已经捂好了。”吴红眼一听,忙说:“我的眼睛也经常发红,咋看也看不好,叫我在这里捂一下吧。”伊斯哈说:“行啊!你钻进口袋,我给你把口袋扎住,你在里面捂吧。不过,在没捂好之前,千万不能叫喊。有人动你也不要吭声,不然就捂不好了。”就这样,吴红眼被装进了口袋,伊斯哈赶着羊群就走了。到了晚上,财主的二儿子便把口袋扔进了河里。

过了几天,伊斯哈赶着羊群又来到财主家,财主和他的二儿子一见吓了一大跳,就问伊斯哈:“你从哪里来?”伊斯哈说:“我从海底龙宫那里来。龙王见我要招我当女婿,我没当。龙王的女儿长得实在太漂亮了,但我已经有家了,只好回绝了。龙王一听,便给我这些羊,叫我卖了好安顿媳妇。钱用光了,再去拿。”

财主的儿子一听,眼睛都红了。他想,这么美的事我要抢到他前头去,不然就来不及了。于是他跑到河边,一头扎了下去。

又过了几天,伊斯哈雇了一个赶车的,给车夫交待说:“如果有人问你从哪里来,你就说从龙宫里来。”说完,就坐着马车来到财主家。伊斯哈进门就说:“龙王让我来看你来了,还给我雇了马车。不信你去看。”财主跑出去一看,果然有一辆马车。就问赶车的:“这车从哪儿来?”赶车的回答说:“从龙宫里来。”财主一听是真的,忙回去找伊斯哈。这时,伊斯哈趁财主不在,拿上了财主装金银的匣子从后门溜了出来,坐在车上对赶车的说:“还不快走,你哄了财主,财主找了官兵要抓你的。”赶车的一听这话,连抽两鞭子,马车飞快地跑走了。财主到处找不见伊斯哈,再一看,装金银的匣子也没有了,门口的马车也没有了,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又上当了。他想到老婆,两个儿子,金银财宝,顿时白眼一翻,活活给气死了。

聪明的伊斯哈把得来的金银财宝全部分给了穷长工们,让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

地里生了一个恶虫

一个驴脚夫,买了一垛子瓜,打算去到个不长瓜的山弯弯子里去卖。

他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山弯弯子的地边上。一看,离人住的窝窝子还怪远的,疙里疙瘩的路,驴跑饿了,四蹄子只是个乱打绊子,驴脚夫就把瓜垛子卸下。

山里的天气冷,节气晚,麦子还绿茵茵的呢。他就在麦子地埂子上,拿出干粮褡子,躺下缓给一阵子。又害怕驴跑掉,就把绳子拴到他的脚脖子上了。

谁知道驴脚夫忽地一觉睡过去了。驴咋把人家的麦子吃给了一大块。

心想:山旮旯里,麦子没容易长这么高,这可咋办呢?亏是人家不在,不然的话,这可咋赔呢,咳,赶快走吧。可又一想,这是个啥话?思想思想:嗯,对!他这个地方不出瓜,我给他放一个瓜不就行了吗?他就打垛子上取了一个瓜,放在那块空地上,驴一吆走掉了。

这家男人,拿了一个铁锨浇水来了。见地当中躺了个圆疙瘩,太阳底下一闪一闪发些绿光:“噢哟!那是个啥东西?这个东西不得了。”一下把铁锨提上哇趟子回去了。

一到家里,嗓子扯上:“哎呀!可不咋了,地里生虫子了。那个虫子大的,把麦子都给吃掉了一大片!”左邻右舍听说地里生虫子,惊奇得很:“咋么个虫子?”

“咳!肚子吃的圆圆的,还有个尾巴子。”

“走,我们看走。”

到地边,都不敢到跟前去,说这么大的虫,没有见过。正说着,过来了个人,名字叫伊斯哈,手里提的洋镐把子,到跟前说:“咋了?咋了?”

“哎,你看来,我们这地里生了一个恶虫。不得了,亏是发现的早,但来得迟了,麦子叫恶虫吃完了。”

伊斯哈走到跟前,照着那个西瓜一洋镐把,一下子把西瓜打成了一包渣子,红瓤子,黑子子洒了一地。

那些人呼拉一下围上来说:“多亏伊斯哈这一镐把子。要不然,肚子里的娃娃全都下了,还不把村子里的麦子全都吃掉了?你看,这个虫肚子里的血多不多?”

(讲述者:袁忠孝马玉德)

(采录者:龚茂夫海明光马丛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