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一天,我收到了枯叶蝴蝶的包裹,整个包裹除了落款之处能确定是他寄来的之外,再无半点痕迹。包裹是直接送到了写字楼下,他这次写的地址是写字楼办公室,只是写字楼外人不容易进来,所以要我下楼去拿。
我签收之后,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却并不沉,我一时间也无法从重量和大小上估量里面是什么东西,于是就带着回到了办公室,谁知道在坐电梯的时候从五楼上来一个人,而且我看见她看了下电梯按钮,就没有动了,也就是说他也是要去17楼,我于是就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因为17楼是我们办公室的范围,一般鲜少会有人去的,毕竟那里虽然处理案件,却并不是报案的地方。
我于是看了她一眼问说:“这位女士你要去17楼?”
她抬头看了我,点头说:“是的。”
我于是继续问:“不知道你到17楼去是要做什么?”
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她一直看着我,那种眼神与一般陌生人之间相见的很不一样,就像是看见了熟人一般,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脑海里仿佛有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出来,我听见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叫付听蓝。”
我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却从来没有听过,只是看着她的脸却是如此熟悉,有种清晰而模糊的感觉,以至于我一直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眼神却丝毫不避让,好一阵我才说:“付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觉得你很熟悉。”
付听蓝听了之后说:“可能是另一生。”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不禁替她这个聪明的回答感到感慨,于是也说道:“可能真的是在另一生。”
说完之后,电梯已经到了十七楼,只听停靠的声音响了一声,电梯门就打开了,我等了一下,见她没有动,我说:“付小姐,17楼到了。”
但是她却依旧没有动,站在电梯之中,我见她不动于是又问了一声说:“你不是要到17楼吗?”
她说:“我到17楼是想来见一个人,现在见到了,也就不用去了。”
我看着她,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问道:“见到了?那这个人是谁?”
付听蓝说:“有些问题说破了就不是问题了,同样答案在人心中,只要知道了,说不说出来又有何妨,何队长,你忙自己的事吧。”
她说着我看见她按了一层,就要下去,我于是抱着包裹从电梯里出来,但是却在电梯没有合上之前看了她一眼,既是疑惑又是纳闷,她要见我,那见我做什么?
我带着这样的疑惑一直进去到办公室里,坐下之后我拿了刀将封带划开,只看见里面是一个旧的玩具小熊,我把小熊拿出来,这是一个非常传统而且老旧的毛绒玩具,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这个小熊很快就像付听蓝一样越看越觉得熟悉,可究竟事哪里熟悉却一点也不曾知道。
之后的几小时里我都是在和这个小熊发呆,可是最后也什么都没想起,我不得不将小熊放回到包裹之中,放进柜子里锁好。但是之后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平静,就翻出了枯叶蝴蝶的那个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阵之后就被接听了,那边是同样的声音,我问他:“你为什么给我寄来一个小熊?”
枯叶蝴蝶在那头问:“所以你特地打电话过来就是问这个吗?”
我说:“是的。”
他说:“如果我会直接告诉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给你寄过来,自己去揣摩吧,你会明白的,但不知道会是多久,只不过有一点你需要记住,任何事都没有非常充足的时间来给你思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没有说话,接着那边的电话就这样挂断了,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问王哲轩的安危如何。
之后不久我接到了陆周的电话,他让我到医院去一趟,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线索,需要我亲自到那边去盘问和聆听,我觉得要是一般的线索,陆周大可询问之后回来和我做一个汇报,可是现在把我催过去,应该是发现了不一般的线索才对。
我赶到那边的时候,陆周和郝盛元正在停尸房旁边的办公室里等我,他们之间沉默着,可是从表情上却看不出来什么,我问说是怎么了,陆周才说让郝盛元和我说,郝盛元开口说:“从昨天开始,邹衍的尸体开始长毛,尤其是被割掉了皮肉的脸部,已经长出了有五厘米长左右的白毛。”
我听了之后皱起眉头问:“好端端地怎么会长出白毛来,我记得尸体发福而且身处阴暗潮湿环境之中才会长白毛,可他的尸体在冰冻怎么也会……”
边说着我便看着郝盛元,郝盛元说:“目前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也不清楚,但应该是受到了某种真菌的感染,而且是在寒冷环境下会滋生分裂的那种,刚刚我和陆探员也在商量,既然这样的话是不是将邹衍的尸体搬离,以免引起停尸房里其他的尸体感染,甚至是感染到人。”
我看着郝盛元问了声:“感染到人?”
郝盛元说:“我们大致确认了下,虽然没有得到详细的结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应该是一种感染性质的孢子,这种孢子一直寄居在他的体内,只是我们并未发觉,可能是随着食物一起进入身体的,也可能是被注射进体内的,毕竟我们尸检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孢子也没有繁殖,所以并未发现。”
在了解详细的事实之前,我还是坚持去看了尸体,看见的时候果真吓了一跳,因为尸体的整张脸都遍布着白毛,就像一只白猿猴一般狰狞可怖,如果一般人马上就会想到是尸变,可是我却从来不信这些,所以也压根没往这边想。
说实话,听人描述和自己亲眼看见,这之间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因为当你真的看见那样的场景的时候,除了震撼还是震撼,郝盛元则说:“恐怕何队并不愿意这样做,我建议还是趁早将尸体给火化了,这样的先例并不是没有,可能何队那时候还不能接触到这一类的信息,樊队在的时候,就曾处理过这样的尸体,也是身体上长出白毛,樊队二话不说就把尸体火化了。”
我看着郝盛元,又看看陆周,陆周神情并无变化,看不出什么来,我又重新看向郝盛元,问他说:“从前也出现过,是什么时候?”
郝盛元说:“之前因为是樊队掌管信息,所以何队并不知情,当时长出白毛的尸体是警局一个死去的法医的,他的名字叫郑于洋。”
我听见郑于洋的名字,忽然一惊说:“是他?”
郝盛元说:“这个人何队当然认得,但是却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迅速就被火化了吧,这样的事樊队也没有解释过吧?”
我看向陆周问:“你当时知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当时陆周和闫明亮从往过密,要是这件事真是樊振处理的,那么闫明亮应该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闫明亮会不会告诉陆周,但是陆周却摇头说:“我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我于是又看向郝盛元问:“这里面倒底是怎么回事?”
郝盛元说:“郑于洋的死亡很奇特,所以樊队让这边做了一个详细的尸检,不过尸检之后依旧找不到死亡的原因,只能确定是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