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姜国后的第十天,姜国君主夜良便为夜轻尘和颜沁忧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响声连天的爆竹几乎把行人的耳朵震聋,外面的欢呼声一阵盖过一阵,依稀可以感觉到他们热闹的氛围。
夜良把婚礼弄得如斯隆重,除了表示对北国的友好,应该还有其他意义的吧,颜沁忧想着。
皇室的婚礼笼统,宴席上宾客诸多,夜良虽不喜夜轻尘,但还是到了。
颜沁忧凤冠霞帔,厚重的服饰压在头上,身上,再加上这里的空气不流通,她的胸口略微起伏,珠帘下的脸有冷汗从皮肤里渗出。
忽的,一双美丽的手把她拉向另一个位置。微弱的风拂过,灌进衣襟,脸颊上的湿意也减了不少。
透过红色头纱,隐约可见同样一身大红喜服的夜轻尘站在自己身旁,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手腕上,轻轻的,眉心却紧拧着,似乎不大喜欢这样大红的场面。
颜沁忧收回目光,又不着痕迹的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回,嘴里有浅浅的苦涩弥漫着。
按照姜国皇室惯例,皇子王爷立正妃必须完成迎亲,拜堂等一系列的仪式,侧妃或其他妾以下可以直接封号。
颜沁忧按部就班,简单的完成这一系列的礼仪后,她便在秀儿和丫鬟们的掺扶下回到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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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丝活气的新房里,两根红色的蜡烛上的火焰在跳动着,铺天盖地的红仿若在嘲笑着安静的坐在床上的颜沁忧。
门外人影绰绰,隔着墙和窗,还是可以听到大厅外的声响,有高谈论阔的,也有器皿碰撞发出的清脆声。
心口处,一阵接一阵的被噬咬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头上,似乎压了一块重物,意识渐渐模糊。
此刻,她忽然觉得累极......
“嘭......”是水盆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呼喊声。
“快来人哪!”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快节奏的落在心间,眼眶处,似乎能感受到灼热的光芒。
“新王妃快不行了!”耳边慌乱嘈杂的声音忽然像关不住的水栓汹涌而来。
颜沁忧闭着眼,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上方,身体的深处的疼痛全数迸发,犹如一整条神经被人从脑中急速抽出,这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这样深刻的体会,就像身子里少了什么,以前也曾试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觉着。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在那一刻仍旧可以清楚的觉察到自己上下起伏的胸口。
“你们王爷呢?怎么还没到?我们小姐就要不行了!他是想放任不管吗?”是秀儿的声音,向来处变不惊的她声音极大,隐含着莫大的怒意。
从来没见过她发火,是生平第一次吧。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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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二哥,我说过要好好活着的话是假的,我早就料到自己的身体在到达姜国的这几天里会有异常。
不过,有一点我没骗你。
我说过的要完成的事的其中一件就是嫁给他为妻,这是我的梦想,在别人看来是如此可笑的梦想。
现在完成了,很好。
是该离开了,“苟延残喘”的六年,应该结束了。
你们都明白,这样的结局,于颜家,于夜都是一件好事,即使不吉利。
想到这儿,她艰难的移动着手,直到将自己的手放在脖子上,冰冷之意穿透皮肤。
只要使劲全力,便必死无疑了吧。她收紧放在颈上的手,力道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