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空气忽然凝固下来，原先吵闹的婢女全都噤了声，森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扑过来。
一双修长的手指覆在颜沁忧放在颈上的手背上，尔后，又用手不着痕迹的将她捏的很紧的手移开。
他眼神冷冽，薄凉的语气像是一把把冰锥穿透人心：“连一个王妃的照顾不好，留着也没用......”
后面的话，她没能再听见。
这一次，是真的陷进黑暗，连最基本的知觉都丧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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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你知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吗？”
一个约莫八九岁的清灵的少女拉着一袭金丝上襟黑袍少年的袖子，眼底有抹狡黠若隐若现。
少年宠溺的看着少女，唇角绽开一抹绚丽异常的笑，却不说话。
少女眼底的狡黠褪去，进而换上认真的表情，她将自己的十指与少年的手指交织在一起，黑亮的眸里有不容置疑和一点不易教人发现的执拗：“只要我们没有分开，那就请你握住我的手，不要松开。无论有多短暂，也请你紧紧握住，无论生死聚散，我都与你相悦。”
少年也收起笑容，轻轻地把她揽入怀，然后又把她的头小心翼翼的放在左肩上：“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蔷儿，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一串串透明的水珠从颜沁忧的眼角落下，顺着衣衫滑下，悄无声息。
“你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吗？还记得你的承诺吗？”脑海深处跳出来的影像开始往下沉。
她睁开眼，看见夜轻尘坐在床沿，那双她曾经对她来说熟悉的不得了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她想伸出手去回握住他。
可那双手好像不是自己的，竟然会从他的手上透明的穿过。
她低头，发现自己已然飘在空荡的屋顶上。
地板上传来脚步声，在看清来人后，颜沁忧的目光一凛。
这个人，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夜歌，惩罚会不会太重了？更何况起因还是源于一个没有价值的棋子。”
女子将手里的披风盖在夜轻尘身上，语气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从她的眉心划过。
夜轻尘凤眸微眯，美丽的瞳孔里流转着淡淡的情绪，好似一阵清风便能将之吹散。
“一颗弃子，虽然没有其利用价值，但也不容忽视。”
“她是北国册封的公主，虽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但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姜国，能确保不遭人非议吗？”
“我的力量还没强到可以同时对抗四股势力的地步。”他的语气有些淡漠。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凝结，夜轻尘和女子（风蔷儿）忽然都不说话。
直到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夜轻尘才开口：“蔷儿，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待在这儿了。”
“好，我也不想我们每次谈话都这般不愉快。这段日子的事情实在太多，你也该好好静一下了。”女子（风蔷儿）说道。
然后便推开门，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临关门时，她又转过头，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有事，一定要叫我。我也想为你出一份力。”
“嗯。”夜轻尘撇开目光，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