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唐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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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开疆拓土众将邻(6)

交河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

侯君集(?~643),唐初将领,二十四功臣之一。豳州三水(今陕西旬邑)人。侯君集一生,起步平庸,但在动乱争战之时,始终效命于皇上,所以能够平步青云,后来率军远征,克敌制胜,确实有功于国,然而他又弃前功而构后罪,贪赃任性,直至图谋造反。入图凌烟阁,是他的荣耀之处,被斩十字街,是他咎由自取的必然结局。因此古人说:“君子建立功勋,仍然谦和低调,不自我炫耀;小人侥幸得到显位,反而会招致自己的毁灭。”

一、出将入相宠遇一时

侯君集个性轻浮,华而不实,爱好弓箭却不善射,但仍然自称勇敢有武功。侯君集一开始就进入李世民的秦王府,多次随军出征,历任左虞侯、车骑将军,封全椒县子。虽然没有多大战功,但因他是秦王府的老班底,所以渐渐受到重视,请他参加谋划议事。玄武门事变时,他也是主要的策划者之一。李世民即位后,升为左卫将军,因功进封潞国公,赐食邑一千户,不久又拜为右卫大将军。

贞观四年(630),侯君集升为兵部尚书,参与讨论国家大事。征讨吐谷浑伏允时,太宗命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和任城王李道宗为副总管。贞观九年(635)三月,唐军到达鄯州(今青海乐都),侯君集对李靖说:“我军已来到这里,而敌军还没有逃出险境,现在应该选拔精锐骑兵,长驱直入,攻其不备,一定可以获胜。如果不依此计,敌人见我大军压境,一定会暗地远走,那样的话,山高路远,人地生疏,我们再想打击他,就难了。”李靖采纳了他的建议,选拔精锐骑兵,轻骑简装长途奔袭。李道宗追上了伏允的大队人马,在库山一带交战破敌。伏允的轻骑兵逃进大沙漠地带躲避唐军,李靖将兵马分为两路予以围剿。李靖与薛万均、李大亮走北路,侯君集与李道宗走南路。南路军翻山越岭,跋涉两千余里,其间通过荒无人烟的地区,这里盛夏之时天降霜雪,山上积雪终年不化。后又转战经过星宿川,直至柏海,常常遇敌展开遭遇战,每战得胜,缴获甚多。他们向北望见了积石山(今青海东甘肃南之间),看到了黄河的源头,然后转折,与李靖一路在大非川(今青海西)会师,扫平吐谷浑后回师长安。

贞观十一年(637),侯君集与长孙无忌等一同受到世袭的封赐,并且授陈州刺史,改封陈国公。一年后拜为吏部尚书,进位光禄大夫。侯君集出身于行伍军旅间,向来没有认真读过书,担负重要职务之后,开始阅读经典书籍,了解选拔、推荐人才的法律以及考察官吏的措施,出外为将,入朝为相,一时之间颇有声誉。

二、战胜高昌贪婪财宝

西部地区的高昌王曲文泰阻断了唐朝通往西域的商贾之路(后称丝绸之路)。太宗通知曲文泰到长安来,曲文泰以有病为借口不肯入朝。太宗便命侯君集任交河道行军大总管率兵,征讨高昌王。曲文泰得知唐军将要兵临其地,对他的民众说:“唐国距离我们七千里,中间有两千里沙漠地带,无水缺草,冬天寒风凛冽,夏天风如炎火,凡是大风吹到的地方,行人多数死亡,常常是一百人结队而行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穿过沙漠,怎么能够通过大军呢?即使是来到了我们的城下,我们闭门不与交战,他们最多支持二十天,吃完了粮食,军队必然像鱼一样四处溃散,到那时我们便可去收捕俘虏了。”

侯君集率大军走到碛口(今新疆轮台地区)时,曲文泰病死,他的儿子曲智盛袭位。侯君集兵到柳谷(今新疆吐鲁番西北),侦察兵报告说曲文泰近日就要安葬,他的国民都要去送葬。众将领建议趁机袭击。侯君集说:“皇帝派我们出征是因为高昌王傲慢无礼,让我们予以惩罚,如果趁人丧葬之时去打击,就不是替天行道的问罪之师了。”于是进军攻打田地城(今新疆柳中县)。敌军依赖高墙壁垒,据城自守。侯君集规劝他们投降,敌人不听。侯君集便调用善于制作攻城器械的士兵,制成推撞车、抛石车,全部用以攻城。由于车多石多,不断发射,石如雨下,守城的敌兵站立不住,城内的人用毡被遮挡也都无济于事,于是攻破一城,俘获男女七千余口,又进军其都城。

智盛走投无路,便给侯君集写信说:“得罪大唐天子的是我的先王,他已经受到了上天的惩罚。我本人袭位不久,不知该怎样表示认错,希望尚书大人宽容。”侯君集答复:“假如你愿意悔过,就开门投降。”智盛还是坚守不出。侯君集便令士卒填平护城河,又用抛石车向城内抛石,并且架起十丈多高的敌楼,俯视城中动静,行人及飞石打中的地方都看得一清二楚。每打中一处地方或行人,唐军都高声呼喊,并向地面的发石处报告好消息。原先,高昌王曲文泰与西突厥欲谷设曾经约定,如遇外敌则互相帮助。但是欲谷设听到侯君集引大军临境的消息后,立即向西逃出一千多里。智盛失去了救援力量,只得开门投降。侯君集分兵到各部落中实行管制,而后刻石纪功,带着智盛及其主要将吏返回长安。

侯君集战胜高昌之初,没有奏请朝廷便自作主张委任管理人员,又私自拿了高昌王府中不少宝物,众将士知道后也争先恐后地盗窃宝物。侯君集明知将士的行为,但怕人告发自己,因此不加制止。回到长安以后终于有人揭发了这些事,太宗大怒将他逮捕入狱。这时,中书侍郎岑文本向太宗上书,讲了许多道理,说明功臣大将不应轻易问罪。太宗便释放了侯君集。

三、心怀怨恨谋反被诛

侯君集自认为两番出征西域,有了大功,没想到因贪污而被囚禁,虽然已被释放,但心情郁闷,怏怏不乐。功臣张亮由原职太子詹事被调出朝廷,任洛州都督。侯君集认为是受到了排挤,便以打抱不平的口气问张亮:“他们凭什么排挤你?”张亮说:“这只是你的看法,你想怪怨谁呢?”侯君集说:“我有安邦定国之功,仍然感受到排挤,像这样窝窝囊囊地活着,真不是滋味。”他忽然拉住张亮的衣襟放低了声音说:“你敢不敢造反?我和你一齐行动。”张亮将此事秘密报告太宗,太宗说:“你与侯君集都是功臣,他单独与你说这些话,再没第二个听见,如果送到司法部门去办理,他一定不承认,没有旁证,这事情就不好办。”太宗便将此事压下,对待侯君集一如既往。在凌烟阁图画功臣像时,将侯君集列为其中之一。

同年,侯君集参与太宗长子李承乾的谋反集团,他们招聘壮士、刺客,预谋暗杀太宗,或率军进攻皇宫。侯君集为此事焦虑不安,往往睡梦之中突然跳起来,长时间地唉声叹气。他的妻子感到奇怪,便对他说:“你是国家的大臣,为什么这个样子呢?一定有缘故。如果你有不对的地方,辜负了国家的重托,应该及早主动认罪,那样或许能保你不杀。”侯君集摆摆手,不予理睬。

不久,李承乾的阴谋被人揭发,所有的参与者都被逮捕入狱。太宗亲自对侯君集说:“朕不想让刀笔小吏去审问你、污辱你,所以亲自来审查你的事。”侯君集无言以对。太宗对文武百官说:“过去国家尚未安定时,侯君集东征西伐,确实有大贡献,朕不忍心将他法办。想保留他一条性命,你们的意见呢?”众大臣说:“侯君集的罪行,为天地所不容,必须诛杀才能维护法律。”太宗对侯君集说:“那朕只能与你诀别,从今以后,只能看你的遗像了。”说着流下泪来。

侯君集临刑前从容不迫,对监斩官说:“我哪里是要造反呢?不过道路坎坎坷坷走到了这个地步。然而我毕竟当过大将,破灭二国,多少也有些功劳,请转告皇上,希望保留一个儿子。”当时他知道会株连全家,满门抄斩,所以提出这一请求。太宗听说后,特意开恩,留下了他的妻子和一个儿子,把他们迁到岭南(今广东钦山港)附近去居住。

左武卫中郎将苏定方

苏定方(592~667),唐初名将,冀州武邑(今河北东南部)人。父苏邕,历任匡道府折中、左武卫中郎将、左骁卫大将军等职。谥号“庄”。早年曾参加反隋义军,唐朝建立后跟随唐太宗李世民对西部侵扰唐朝的少数民族匈奴进行多次打击,有力地巩固了唐朝边境的安全。后又指挥大军参加平定百济的战争,立有卓著战功。

一、保郡安民御寇靖边

苏定方的父亲苏邕,隋朝末年天下大乱时,组织民间兵勇数千人保卫郡县,抗拒外来作乱武装的入侵。那时苏定方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但他彪悍有力,勇猛善斗,跟随父亲征讨匪寇,常常率先攀登城围,冲锋陷阵。父亲去世之后,郡守又令他带领乡勇民兵,继续保郡安民。匪首张金称流窜入境,在郡南一带杀掠百姓。苏定方闻讯,率众进剿。张金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及至兵器相接,才感到非同小可,于是使出浑身解数,猛打狠杀。苏定方则出阵,充分发挥其灵活矫健的特长,拼过几个回合之后,瞅准对方一个空子,手起刀落,将张金称斩于马下。进而扫清了郡南的匪患。不久,流寇杨公卿率众抢掠郡西地区,苏定方便去郡西寻战,这一伙流寇望风而逃,苏定方率众追击,疾驰二十多里,砍杀、俘虏大部分匪徒,于是郡西安定。

郡县官吏和乡民百姓看到苏定方虽然年少,却有爱民之心、过人之勇,因此都信赖他,称赞他。

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后,苏定方应征参军,为匡道府折冲都尉。贞观四年(630),随兵部尚书李靖出征讨伐突厥颉利可汗。到达碛口(今甘肃境内)后,李靖派苏定方率二百骑兵为前锋,快速先行。苏定方出发时浓雾弥天,茫茫荒野竟然看不见十步之外的景物,更辨不清方向。幸亏军中有多年守边的老兵引路,他们才没有迷途。走到距离突厥军营一里远的地方,雾散天晴,突然发现颉利可汗的牙帐已近在眼前。苏定方顿时精神大振,大喊一声,便如疾风扫叶似地直冲敌营,斩杀近百人。颉利可汗携义成公主狼狈逃走,其余兵卒有逃有抗,看到李靖率大军赶来,全部投降。回师以后,苏定方被任命为左武卫中郎将。

显庆元年(656)十二月,苏定方跟随左卫大将军程知节出征西突厥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任前军总管。走到鹰娑川(今新疆伊宁市境),两万突厥兵前来迎战,总管苏海政出阵交锋,互有胜负。这时敌方又来了两万援兵。正在歇马的苏定方隔着一座小山望见尘土飞扬,判断前方战事紧张,于是立即率领五百骑兵,疾驰十几里杀入战场。突厥兵溃败逃窜,他又追击二十里,杀敌一千五百人,缴获马两千匹。死马及遗弃的盔甲旗帜漫山遍野,不可胜计。副大总管王文度嫉妒苏定方的功劳,对程知节说:“虽说打跑了敌众,但是官军的伤亡也不少,胜败还没有决定。依我之见,我军从今天起,须结成方阵,将辎重围在中心,四面列队,人马披甲戴盔,不论何时,遇敌即战,这样可保万全。”与此同时,他又对众将领假传圣旨,说程知节恃勇轻敌,让他予以节制。于是命令军队不许深入,只准慢慢向前移动。结果所有的将士终日跨马,披甲列队,人人疲惫不堪,毫无斗志;马匹拥挤,水草时断时续,瘦死累倒的与日俱增。

苏定方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又急又气,实在忍耐不住了,便向程知节提出久蓄于胸的建议,说:“我们本来是出征讨伐敌人的,可是现在却一味地结阵自守,人乏马饿,遇到敌人肯定失败。胆小害怕成这个样子,还能立什么功呢?现在你是大将军,一切应该听从你的指挥。王文度自称另有圣旨让他发号施令一事,没有根据,令人怀疑。依我之见,应立即拘捕王文度,火速上报朝廷。”程知节没有采纳苏定方的意见。行至恒笃城时,有一支突厥军主动前来投降,王文度说:“这些人一旦见我军离去,他们便故态复萌,又来侵扰,不如全部斩首,我们得其财产。”苏定方当即反驳道:“我们出兵的名义是讨伐盗贼,这么做不是我们自己也成了强盗吗?这还叫什么讨伐叛乱?”王文度以副大总管的身份压下了他的驳斥意见,竟然杀死了归降的突厥兵众。瓜分其财物时,唯有苏定方拒不接受。后来回军长安,王文度的所作所为终于被揭发出来,依法处斩。

二、远征贺鲁献俘朝廷

显庆二年(657),苏定方被提拔为行军大总管,奉命再次出征西突厥。任雅相、回纥婆润为副总管。他们由金山(今阿尔泰山)向北进军,先打处木昆部落,获胜之后继续前进。突厥懒独禄率领一万多帐兵众前来归降,苏定方予以抚慰。贺鲁率胡禄屋、五弩失毕等部兵马共十万多人,抗拒官军。苏定方率回纥与汉兵一万多人进攻。贺鲁看到苏定方的军队人数少,便想一口吃掉,指挥他的大军将苏定方团团包围。苏定方令步兵据守南面的小坡,自成圆阵,一齐手持长矛向外御敌,他带着汉军骑兵在靠北面的小坡上列阵以待。突厥兵先去攻击步兵,一连三次没有冲破圆阵,双方均有伤亡。这时,苏定方突然发起攻击,步兵也配合反击,打乱了层层包围,突厥兵溃退奔逃,苏定方又追击三十多里,杀人马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