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序:N年前,首次赴泸沽湖时,尚不知扣手心习俗。彼时,泸沽湖尚未开发,民风淳朴,外人鲜见,微臣也正当年少,一表人才,潘安萧郎。日间随摩梭男子湖面荡舟,夜来与摩梭姑娘岸边跳舞。一日之内,竟数次被多名摩梭姑娘扣手心,微臣未曾在意。次日,又屡屡被扣手心,始觉异常,询问身边男女,皆笑而不答。又次日,如是者再,微臣心慌欲解,捉住身边一同龄少年男子佯作拔拳状,喝道:“不说老子打你。”
同龄少年男子乃告:“人家想同你睡觉觉。”
微臣方知扣手心暗意。然,彼时余年尚少,且刚从汉化之地来到泸沽湖,闻之脸红心跳,倒像是自己干了啥丑事似的。
又N年后,偕同白鸟雅之兄率日本游客再赴泸沽湖。
客人多为日本老妇老翁,尽皆怀着一颗好奇心而来。
日间,率老妇老翁赴摩梭人家家访,主人乃一中年妇女,体态丰盈,健硕端庄,膝边三子,长子七八岁,幼子尚襁褓。
客人们一番收成如何之类的寒暄之后,直奔此次来访的主题——走婚习俗。摩梭妇人慨然作答,并无半点羞涩,还曲指掰算自己的阿夏到底有几多?一口气竟然数出了十几个,又作冥思苦想状,笑言还有好几个都想不起名字了。
日本老妇个个目瞪口呆,面呈羡色;日本老翁人人青春焕发,清口水啪嗒啪嗒直淌。
客人愈问愈大胆,问妇人膝边三子生父是谁?
摩梭妇人笑指道:“老大不晓得是哪个……老二也不晓得,老三的生父晓得,等下晚上要来。”
“啊啦?!”客人们惊叫,啧啧称奇。
一个日本老妇问:“那你不恨……恨……恨他们?”
“恨谁?”摩梭妇人不解。
老妇手指老大老二,满怀同情地点明道:“他……和……他的生父。”
“是哪个我都不知道,我恨谁去?哈哈哈。”摩梭妇人笑声朗朗,拉过老大老二来,环抱身畔,其幸福满足之态溢于言表
客人们至此无解,面面相觑。
微臣当时一边翻译,一边懊悔不跌,咋到此时方才明白摩梭人这么简单的道理:在爱的世界里,只有爱,没有恨。要是N年前早明白这个道理,那今天……哼,微臣就该带上客人们到这家摩梭妇人家家访后,再耀武扬威地率领大家去参观访问或许就在近旁的卿家寨了哦?呵呵。
摩梭人真桃园人也,发乎情而不拘于礼。
率客人们离开摩梭妇人家后,出门不远,又见游人如织,贩声盈耳,泸沽湖已非泸沽湖。人间最后一片桃园消失殆尽,已变商场。
微臣躲开客人,泪如雨下。
与云南结缘,概缘于此。
以上,是为小序。
夜泊丽江
雪山明月已西坠,小桥流水仍灯红。
玉指轻举鸡尾酒: 哥哥可有睡意无?
丽江邂逅
一
小桥流水不夜天,月色皎皎映雪山。
执酒细数月边星,旭日几时升天边?
远来故园三千里,日升东山未曾看。
今夜相逢可是缘?问声阿妹几时眠?
二
丽江清流向泸沽,皎皎雪山向天耸。
哥是雪山妹是湖,玛哒咪呀唤哥哥。
问声哥自何方来?今夜可向谁家宿?
不见山头万年雪,也化清流奔湖中。
夜泊泸沽湖
月色朗朗疏星稀,篝火熊熊催客情。
唤哥—声吗哒咪,哥哥上场舞—曲?
步履难合情迷乱,只缘纤指扣手心。
湖风徐徐催篝火,吊楼何处眠阿咪?
虎跳峡
玉龙巍峨高过天,轰然—声拦腰斩。
不是盘古挥巨斧,弱水三千亦断山。
昆明滇池
海鸥不以人为敌,头顶三尺自相戏。
掌心三粒面包屑,齐齐扑来皆忘机。
东川红土地
天上云霞落地来,人间凡夫飘上天。
每跨一步三探腿,唯恐云薄落人间。
普者黑
水清不似人间水,应是天仙洗浴池。
且向林后悄隐身,静待除衣七仙女。
抚仙湖
抚仙湖中仰观天,凸肚挺胸腿直翻。
美哉妙哉爽乎哉,我不神仙谁神仙?
坝美
陶令笔下一桃园,诱使世人寻千年。
恍然若梦问陶令:坝美莫非是桃源?
下关风
洱海长风九万里,奈何不吹到我家?
愁心一颗锁寒舍,欲向下关访金花。
崇圣寺三塔
苍山雪覆八万年,洱海风吹九万里。
月落月升闻鸬鹚,晨钟暮鼓催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