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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日本人与“汤”

有的中国人刚到日本时,一看到“汤”这个字,还以为是餐馆之类的地方。其实,所谓的“汤”,就是日本的澡堂或温泉。泡“汤”就是泡澡。日本人称一般的澡堂和家里的洗澡池为“风吕”,把每天在家里的洗澡、泡澡叫做“进风吕”。因此日本也就有了“风吕民族”的称誉。有人说,西方人早上洗澡是为別人而洗;中国人晚上洗澡是为了干净入睡而洗;而日本人的洗澡完完全全是为了舒服和享受。这话说得极是。

日本人泡“汤”的习惯始于公元8世纪,当时的日本人大多数是在溪中、河里洗澡,只有寺院僧侣因必须清心净身才可享用温泉浴。所以寺院中的沐浴设备比较完善。而一般人家在家里洗澡是战后才开始的。战前的日本人一般都是去泡“钱汤”,也即公共澡堂。汤,有男汤,也有女汤。过去还有男女共浴的汤,据说在偏远地方现在也有。泡“汤”是日本人解除疲劳的最好方式,差不多每一个日本人每天都要在自己家里泡澡。我的一个日语老师就曾经说过:一边喝着冰冻啤酒,一边听着优雅的音乐,一边泡在40℃以上的“汤”里,那真的是人生中的一大乐事。

在日本,从北到南约有1200多座温泉,全国共有7.5万家温泉旅馆,号称温泉王国。当你走进日本,来到繁华的商业区和车站,你就会看到许多关于温泉旅游和温泉疗养的广告,那些迷人的原野和热气腾腾的温泉确实有很大的诱惑力,这时你才会理解温泉在日本人生活中的重要地位。事实上,日本列岛位于地震断裂带上,不但多火山,而且多温泉,火山与温泉共存。凡是有火山的地方,必定会有温泉环绕。

日本人喜欢洗温泉、泡温泉,如同欧洲人蜂拥去海滨沙滩度周末一样,时常成群结队或者全家老小一起去。温泉既有一定的医疗效果,又可以全身心地放松,获得一份潇洒和舒适。难怪在日本,温泉旅游一直都很受欢迎。现在不仅日本人热衷温泉旅游,连外国游客也开始青睐它了。很多外国人到日本旅游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去泡“汤”。

日本人历来就偏好琐碎的细节,他们认为在此背后所追求的是彻底的、真正的身心放松。茶道如此,泡“汤”亦如此。日本人相信,在肢体与行动非常细致地被全盘制约成一套既定的准则后,心灵便有所依、有所归,从而才能安定、宁静、放松地生活。日本人泡“汤”,如同去朝圣,非常讲究。从脱衣服、洁净身体,到浸泡在其中,一切都是那么从容不迫、有条不紊、虔诚备至。

日本温泉旅馆花样繁多,甚至有大型的温泉主题乐园,除了水疗馆须着泳装外,其余都是自然的泡汤浴场。在温泉“汤治”的专门地方,都会有所谓的温泉医疗师,指导泡汤客正确的沐浴治疗之道。有专治皮肤病、风湿病、高血压、糖尿病、神经衰弱、妇科病,以及美容、解除疲劳的硫磺泉、食盐泉、铁泉、苦味泉、酸性泉、芒硝泉等。日本的大小温泉乡还设有大众澡堂,收费极低,不过50至100日元,有的地方甚至是免费的。

在日本,温泉旅馆的温泉露天的居多,通常设在有山、有海或者有湖、山清水秀、景色宜人的大自然中。有的还有沙滩浴的特色服务。客人一边泡在温泉里,一边可以享受山水美景:红叶、白雪、群山环绕、海浪拍打、溪流潺潺……

大自然往往是公平的,作为一个多火山、多地震的岛国,温泉是大自然赐给日本人最好的回馈。不论是公司员工休假,或者是一家老少外出旅行,还是情侣周末消遣,人们常常喜欢投宿在有温泉的日式旅馆。在其他旅游场所如高尔夫球场、滑雪胜地等等,也大多有温泉可以享用。

与茶道美学的“和、清、敬、寂”一样,日本人的“汤”文化,也可视作一道洗涤身心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