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来,和往常一样,今天也要登陆海岛。饱含着冰雨的风使我们的海滩登陆变得异常艰难。海乌云阴沉沉的,强劲的东北很痛,走起来很不舒服,不过我还是战岸上遍布着碎石,我的膝盖们由指定的工作人员带领着,在澳大利胜了疼痛,跟上了队伍。我落着岩石的低矮地峡,我们向哈斯尔伯亚科考站附近漫步。穿过散去,一路上见到了很多在这片崎岖粗粝湾(Hasselburgh bay)走的西部海岸线上生活的野生动物。很多鸟儿在我们头顶高飞,几只贼鸥,一只淡额黑信天翁,一只黑眉信天翁,还有好多老朋友——样的建筑构巨鹱。随后,我们看到了科考站——它由好几栋不同式成,在食堂里喝到了热茶,吃了暖乎乎的烤饼。现在大雾已经弥漫开来,连我们的船也变得模糊不清了。乘坐橡皮艇回到船上时,海皮艇驾驶员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带着我浪更高了,我们那可靠的橡们安全返回了“恩德比精神号”。
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一段在波涛汹涌中的航行,舷窗的窗帘已经拉下锁死,橡皮艇也被倒扣过来收好了。我们这么做是尽量减少南航的困难。
狂风中前行
继续向南航行。和我们离开麦夸里岛的那个风高浪急的夜晚相比,现在的海况算是相当不错的。今天过得非常悠闲和愉快,我想,对于所有乘客来说,缓上一天,总结一下近来的情况是有必要的。大家在讨论参观过的岛屿,亚历克斯对岛上的情况很熟悉,包括麦夸里岛的历史,它的管理和岛上的野生动物等。讨论之后,我到阅览室里去把有关的背景知识好好地恶补了一番。
海面刮着西风,我们的船在狂风恶浪之中颠簸着。能见度越来越低,这时我们遇到了一片厚厚的碎冰,它们随着船漂浮了大概1小时之久。狂暴的大海,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涌动着带着冰块的海浪,乌云翻滚,狂风肆虐,这样的大海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寒冷主宰了一切,大自然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给我,以及待在甲板上的其他探险客呈现了如此别样的风景。大厨一如既往地为我们准备了美味的午餐,以及配有佐酒小食的葡萄酒。午饭后,我稍微小睡了一会儿。傍晚时分,领队罗德尼为大家简单介绍了《南极条约》(Antarctic Treaty),主要讲了讲国际社会为南极所付出的努力,以及游客的行为准则。
狂风卷起了6米高的巨浪,为了维持船身的稳定,船长不得不启动“恩德比精神号”的第二引擎,好增加动力。幸运的是,我们离海岸只有40公里远,所以不必担心会有海上风暴的危险。显然今晚是不可能上岸的,因为风没有一点要减速的迹象。轮船向东转向,顶着狂风刮起的浪涛,朝着默茨冰川(Mertz Glacier)的方向驶去。这座冰川的名字来自于与道格拉斯·莫森一起进行南极探险,并在途中失踪的默茨医生(Dr Mertz)。
“恩德比精神号”驶到冰川的避风面寻求保护,这时候,海面的情况稍微好些了。我们的船小心翼翼地朝海岸线驶去。朔风狂袭,在外面的甲板上根本待不住,倒不如拿上一本没看过的书,早早上床休息,安心地等待明天的到来。
船躲在默茨冰川的避风面,平稳地漂浮着,所以这个夜晚过得很舒服。现在我们又开始朝着联邦湾出发了。这时候,我看见一头逆戟鲸出现在海面上!可是该死,照相机放在了两层甲板之下的个人寄物柜里。等到我跑下去取了照相机上来,却已经错过了拍照的最佳时机。
早晨的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从南极冰原上掠过的西风呼啸而来,寒冷刺骨。
暴风之乡:丹尼森角
据天气预报称,今天天气很有可能转好,上午我们能够登岸考察。太好了!从登岸小组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一切正常!”我们非常迅速地准备好各自的装备,不一会儿就坐在橡皮艇里被海浪抛上抛下了。但是,与往常一样,南极的好天气常常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大家刚刚全部登岸,老天又翻脸了。狂风四起,风速足足得有40节,而且还下起了大雪。现在我们知道,为什么莫森会把这个地方称作“暴风之乡”了。我们要去参观莫森木屋(Mawson"s Hut),我在岩石地面上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遇到雪堆还要小心地绕过去,但是能够体验南极狂野的一面,我还是感到很兴奋。由于走得慢,我是队伍里最后一个到达的。莫森木屋每次只能允许3名游客同时进入,不过现在,外面已经是天地白茫茫一片了,我想方设法拍了些能看得出当时情况的照片。由于担心天气状况会继续恶化下去,罗德尼叫停了大家的参观。在确认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大家按部就班地回到了橡皮艇上,这时候小艇上已经被落雪填满了。风很猛地向下刮着,将浪尖吹得水花四溅,大家都被淋了个透湿。我们的船长将船停靠在比较避风,而且方便我们直接就能上船的地方。午饭是海鲜大杂烩,热乎乎的面包、咖啡和茶,真是雪中送炭啊!有传言说,已经安排了明天重返莫森小屋进行参观。
活泼又好奇的朋友
暴风过后的强烈对比
受到1908年及1909年“猎手号”探险(Nimrod Expedition)的成功,特别是成功到达南磁极(South Magnetic Pole)的鼓励,道格拉斯·莫森计划组织了自己的探险队,前往澳大利亚南边正对面的南极海岸线进行探险。1911年12月2日,这一次的澳大利亚南极探险队从霍巴特(Hobart)启程,在麦夸里岛稍作停顿,搭建了一个无线电台后,接着继续向南,在联邦湾的丹尼森角登陆了。莫森和他的队员们当时并不知道,他们选择登陆的地方是我们这个星球上风最为猛烈的地方,有着“暴风之乡”的名号。随着宁尼斯(Ninnis)和默茨的先后遇难,这次探险的厄运也随之开始。莫森数次死里逃生,并且由于没能在补给船离开前赶到补给点,他不得不独自再次熬过南极的寒冬。
早上天气很晴朗,但却并不平静,因为刮着强是否能成功,就要看今天劲的上坡风。最后一次登岸好,没想到真的灵验了!的了。唉!我祈祷着天气转,然后船会驶向莫森小屋罗德尼宣布下午一点吃午饭陆的可能性有多大。太好临近的“航路点”,看看登了!我们真走运,风真的停了!橡皮艇被放到水里,昨天没有进入莫森小屋的人被安排最先一批上艇。像我这样急于前往一游的人,当然不会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我们的橡皮艇在海面上航行得很快,还不时绕开好奇的阿德利企鹅和懒洋洋的威德尔海豹。就在这时候,风停了,周遭突然静了下来,空中乌云退散了,出现了湛蓝的天空,太阳放射着暖洋洋的光芒。在这样的天气里,去探访一个冰冻的时间胶囊,真是最合适不过了!想起昨天那狂暴的天气,再看看今天这明亮的白色雪原,晴朗清新的天气,我不由得感叹,这对比真是太强烈了!
道格拉斯·莫森爵士
南极探险的真实传说:澳大利亚南极探险,1908—1909年
我像是回到了童年时代,张开了神奇的梦想之眼:时间好像倒回了1911年到1914年之间,我仿佛亲眼看到道格拉斯·莫森结束了他那多舛的雪橇滑行,他又累又饿,筋疲力尽,脚步踉跄地走进这个基地。今天,在莫森的南极探险之后100多年的今天,我追寻着他的足迹,翻过一座在狂风的作用下形成的高高的雪堆,进入了他的木屋。为了等待探险船回来接他们返回澳大利亚的塔斯马尼斯,莫森和他的一些同伴曾经不得不在这个木屋里额外多待上一年。在这座古老的木屋里,1901年到1915年,这个20世纪英雄辈出的南极探险时代的历史仿佛触手可及。我驻足停留,四处环顾,看了又看。能看到并感受到这一切,对我来说是多么幸运。我拿起照相机,对着木屋拍照,但我知道,不论照片拍出来是什么样,遗址中包含的那个时代的氛围却只有亲身来到这里的人才能体会。
喝过一杯醇厚的威士忌,我静下心来,打算把满脑子的南极印象梳理压缩成日记里的文字。照片拍得很多,展现了南极的方方面面,丰富了我的旅程。我的文字就用来描写每天发生的逸闻趣事,当然,要写得简明扼要才行。
南极的东海岸
南极的东海岸是个十分特别的地方——这里与世隔绝,却遍布着生命。动植物种类繁多,生机盎然。这里荒凉而粗粝,却又是一个易碎的冰封世界,有着文字难以描述的美。虽然冷风劲吹,脱缰野马一般无法无天,但它却依然如水晶一般灼灼发光。
我们朝西航行了大概100公里,到达了法国南极科考站迪蒙·迪维尔站(Dumont d’Urville Station)。1840年1月,法国探险家迪蒙·迪维尔正是从这里登上联邦湾西部海岸的。我们参观科考站的要求得到了批准,并且还能参观附近的一个帝企鹅栖息地。
法国基地
法国南极科考站,迪蒙·迪维尔站,阿德莱德
橡皮艇以不同的时间间隔出发,分4组将11名乘客带到了法国南极科考站所在的海岸。我们登上一段楼梯后,就走上了一段带悬臂的行人通道,通道下方是一个阿德利企鹅栖息地,能看到许多刚刚破壳而出的小企鹅,还有彼此之间互相拉家常的企鹅爸爸妈妈们。最后,我们来到了耸立在海燕岛(Petrel Island)上的法国站,这是我所走过的最有意思的一段路。根据法国人的估算,大约有36000对企鹅生活在这里,这些阿德利企鹅聚在一起絮絮叨叨,听起来就像是矮小的宫廷小丑在喋喋不休。企鹅在陆地上几乎没有天敌,所以它们不怕人。贼鸥发出长长的哀怨的叫声,这是它们正在试图趁企鹅家长不注意,偷走企鹅蛋和新生的企鹅宝宝。据说,每年夏天,在这片岛屿上有75000只鸟儿筑巢。的确,这里是观赏雪鹱、海角鸽和暴风海燕的极佳地点,威德尔海豹在远处的太阳下打盹,它们喷鼻气和吼叫的声音清晰可闻。能够看到这样震撼的景观,真是太棒了!
莫森、大卫在麦夸里岛上徒步行走了1609公里后,于1909年1月15日到达南磁极,他们是第一批到达南磁极的人。在100年后的今天,为了怀念他们的成就,我们也打算航行到现在的南磁极——要知道,今天的南磁极据测已经转移到离海岸160公里的地方,不再位于陆地上了。不走运的是,天气实在太糟糕了,再加上时间也有些紧张,我们最终没能找到这个意义重大的位置。想象可以是狂放不羁的。我想象着,我们登上了海岸,岸边是成千上万的企鹅在迎接我们,它们全都郑重地穿上了整洁优雅的黑白相间的正餐礼服。为了方便我们从橡皮艇中走出,对企鹅大军进行近距离的观察,地上还铺上了红色的地毯。不幸的是,红色的地毯实际上臭气熏天,是由滑溜溜的企鹅粪便组成的,因为企鹅吃下去的是红色磷虾,所以粪便也呈现出红色。我们的靴子可能无法适应这样的粪便,所以,我们只能悲伤地拒绝了企鹅们的邀请,而且现在的海况也实在不适合外出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