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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努尔哈赤:戎马一生,统一女真的传奇英雄(2)

此战之后,大明王朝彻底丧失了在辽东的影响力,一任努尔哈赤攻城略地,夯实未来大清帝国的基业。而那可怜的叶赫部,在献出女儿之后,仍然被努尔哈赤乘势推进,就此灭亡。虽然努尔哈赤是一个踩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向前冲的野心家,作为他垫脚石的尸体中,不仅有含辛茹苦的汉人,还有他的同胞女真人,甚至还包括他的父亲和祖父,但说到底,努尔哈赤能征善战、聪明能干,统一了女真各部,把东北纳入祖国的版图这些贡献,足以证明,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

至此,努尔哈赤和大明王朝的战争也正式拉开了。

● 一生戎马,统一女真各部,为国家的完整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细数努尔哈赤这一生,几乎都是在战马上度过的,战争也伴随了他的整个人生,直至他生命的终结,这可是实打实的戎马一生。他正式起兵的时候二十五岁(万历十一年,1583年起兵),到天命十一年(六十八岁)他故去,一共是戎马生涯四十四年。

当时的辽东并不是那么太平,且不说他出世前,散乱的辽东女真各部就已经剑拔弩张了好几年;在他出世之后,这样的局面依然没有改变。不过,通过他多年的不懈努力,散乱的女真各部及其他少数民族都被他一一降伏、统一。

努尔哈赤在对明朝发布“七大恨”之前,也许考虑过备战对明用兵,但是,那时候的努尔哈赤,考虑得更多的恐怕还是统一女真各部这个更为实际的问题吧?

努尔哈赤少时为奴,后来是凭借着祖父留下来的十三副甲胄,迅速建立了自己的武装力量,然后通过大大小小的战役,先后统一了苏克素护河、栋鄂、哲陈三部。

在扫清障碍之后,七月,努尔哈赤率领大军征讨尼堪外兰盘踞的鹅尔浑城。对于尼堪外兰这个人,努尔哈赤是恨之入骨的,当年正是这个人勾结李成梁的明军,诱骗舅舅打开城门,结果导致古勒寨被屠城,祖父和父亲被杀。也正是如此,他才会紧咬住尼堪外兰不放,先是率领部队攻克尼堪外兰盘踞的图伦城,尼堪外兰逃走到鹅尔浑,于是他现在又追到了鹅尔浑。

复仇在即,努尔哈赤心急如焚,向部队发布了攻击的命令。

和以前一样,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鹅尔浑城也被他攻破了。可是,他发现那个卖国求荣的尼堪外兰向南逃跑了。他挥师疾驰,策马狂奔。他的马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前面奔逃的尼堪外兰部队,可是马太快了也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努尔哈赤把自己的随从和护卫都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这就造成了他单枪匹马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不一会儿,他身上就重创三十余处,前胸被飞矢射中,箭镞穿透胸腔由后肩戳出。但他浑然不觉,拼死力战,射死八人,砍杀一人。可恨的是,他个人之力没能拖住尼堪外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往明军抚顺大营奔跑而去。努尔哈赤暴怒,疯狂地劈砍着尼堪外兰的护卫。

待得随从从后赶到斩杀完剩余的残寇,努尔哈赤继而驰马向汉军大营奔去,他身上的负箭都未曾拔掉。来到抚顺大营之外,努尔哈赤驻马暴喝,索要尼堪外兰,大营外的士兵连忙进去传信。在明朝边官眼中,此时的尼堪外兰已如丧家之犬,再无利用价值。于是,他们回话:“尼堪外兰既入我城,岂有送出之理?你可自来杀之。”努尔哈赤怕明军使诈,于是指派部将斋萨率四十余人前往索之。这一次,尼堪外兰再也没有跑掉,他被明军骗出城后,立马感觉到不对劲,但,为时晚矣,被斋萨追上一刀斩于马下。

大仇终于得报,但是打着复仇旗号的战车依然未曾停止。

接下来的作战就开始指向建州女真了。建州女真的统一对于努尔哈赤而言是很重要的,因为,只有统一建州女真,才能有实力与其他部族作战以及备战攻明。

努尔哈赤打的大小战役里面,最出名的一共有三次,第一次是古勒山之战,第二次是萨尔浒战役,第三次是宁远之战。从胜负上区分的话,前两次战役,努尔哈赤都是胜利者,最后一次败给了袁崇焕。从性质上区分,前一次征战的目标是散乱的九大部族,后两次是面对大明王朝。所以,每一场战役所代表的历史意义也是不一样的。古勒山之战是奠基之战,萨尔浒战役是日出之战,而宁远战役是日落之战。当然,这些都是笔者的个人观点。

先来了解这场古勒山之战,古勒山之战又叫九部联军战役。九部联军,由叶赫贝勒布斋和那林孛罗、哈达贝勒猛骨孛罗、乌拉贝勒满泰之弟布占泰、辉发贝勒拜间达里,联合长折山朱舍里、讷殷二部,蒙古科尔沁、锡伯、卦尔察三部,结成的以叶赫部为首的联军,号称三万人。

古勒山之战名义上的起因,还是非常滑稽可笑的,我们可以给这场战争取名为“一个女人引起的战争”。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女人和六个部族的故事。这个故事引起了这六个部族的兴亡,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传闻中的叶赫老女。一个女人居然能引发两场大的战争,并且导致六个部落的兴亡,那她确实也是够荣幸的。

这个叶赫老女是叶赫布扬古的一个妹妹,可能长得也比较漂亮吧,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男人为她打来打去。叶赫布扬古为了联络建州,在这个女孩十三岁的时候就许给努尔哈赤了,但是许完之后不把她嫁出去。叶赫布扬古确实是个好同志啊,积极响应国家抵制早婚早育的政策,可是,这个叶赫布扬古又是个非常无耻的人。他答应把妹妹许配给努尔哈赤的,可是等努尔哈赤转身收拾尼堪外兰的时候,一不留神,他又把这个妹妹许给了哈达的贝勒,也是不嫁。

后来,这个哈达被灭了。见风使舵的叶赫布扬古又把妹妹许给辉发的贝勒,未嫁。眨眼之间,叶赫布扬古已经把妹妹许配了三次,自己也非常荣幸地做了三次大舅哥。这下,努尔哈赤真的怒了,但是,自己还是想娶布扬古的妹妹,所以他不好对大舅子动手,那只能是消灭掉辉发部了。没过多久,就传来消息,乌拉的这个布占泰也准备娶这个女人。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于是,乌拉部又被努尔哈赤三下五除二给轻松地灭掉了。

女人就是这样,越是抢手,就越有男人为她打得头破血流。蒙古的扎鲁特部有个胆大的叫介赛,也看上这个女的,也要娶。蒙古人蛮横,可以理解,可这个女的也刚烈,就是誓死不从,就是不去。这样当然也不成啊!这介赛就扬言报复。

布扬古为了安全考虑,又把他妹妹许给另外一个部落——喀尔喀部,达尔汗贝勒的一个儿子,叫莽古尔岱。这个女人转来转去,转到现在已经是二十年了,这个女人也已经从十三岁变成了三十三岁,所以怎么也得叫老女了。三十三岁还没有嫁,那岂不是老女了!

建州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呢,那些贝勒就非常气愤!说这个女人许给了我们,就是许给努尔哈赤了,已经二十年了,现在把她又许给莽古尔岱,对我们来说是奇耻大辱啊!我得发兵把她夺回来,如果已经出嫁正在路上,那把她抢回来!努尔哈赤摇摇手说不行,这个女人已经老了,而且都转了五六次手了,早就是五手货六手货了。不过,这个借口可以留着以后用。结果,这个叶赫老女就嫁给了莽古尔岱,第二年这老女就死了。

照理说,最冤的努尔哈赤都沉默了,自愿当冤大头,没有起兵去攻打言而无信的叶赫,你叶赫也安安分分一点。可是,这个叶赫感觉自己亏了,一个妹妹转来转去,本来是想笼络一个大靠山加强自己的实力,可我找一个靠山,你努尔哈赤就灭掉一个,现在好了,妹妹转老了,我也累了,一个靠山都没找到,都怨你努尔哈赤。于是,这个叶赫就集合了之前的准妹夫,以及准妹夫的朋友亲戚,总计九个部落,气势汹汹地朝努尔哈赤扑来。这个叶赫也不是一般人,整件事,从头到尾可以说都是他挑起来的,但他居然还能组织之前的仇敌站在他的方阵,不得不佩服他的煽动力和组织能力。

努尔哈赤也不是好惹的,当时建州军队也有一万人左右。听说九大联军预备要来攻打自己,努尔哈赤急得是茶不思,饭不想,觉也睡不安稳。

当九大联军过了浑河之后,晚上埋锅造饭,灶火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探骑回报之后脸色都变了,因为这将关系到建州的生死存亡。努尔哈赤得到这个报告之后,大笑几声,倒头就睡,而且还打着震天响的呼噜。他的妻子富察氏着急了,忙把努尔哈赤推醒,说:“敌兵压境,你怎么还睡觉啊?你是方寸乱了,还是害怕了?”努尔哈赤说:“我方寸乱了,害怕了,我能睡得着吗?跟你说实话吧,以前我听说这九部联军要打我,始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老是惦记这事,现在知道他们已经来了,我心里就踏实了。我都不用想用什么借口攻打他们,现在他们自己跑过来了,就沙锅里捣蒜,一锤子统统干掉。”说完,他又睡着了,呼噜打得山响。

第二天天亮之后,努尔哈赤起来统率军队祭拜了堂子,祷告上天,希望能得到上天的保佑。接下来,他就对士兵进行训话,不外乎问问士兵们怕不怕死、敢不敢打仗、能不能战胜之类的套话,然后,就开始准备同九部联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