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向咏之后,我又经历过几次昙花一现的恋爱,我一直以为向咏对我的爱与包容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我才发现再没有一个男生待我会如他待我一样。有一次和一个男生相约去看电影,我知道自己大概要迟到了却不着急,心想让男生等一等有什么关系,结果等我到了电影院的时候,电影已经开映,而那个男生早跑得没影儿了。我很生气,责问他为什么不等我,他说:“你总是迟到。
这一次我千叮咛万嘱咐你不要迟到,可你还是迟到了,说明你不懂得尊重别人。
如果等人的换作是你,你会怎么想?”振振有词的样子似乎他还挺有理的,我心想:连这点儿小事都不能包容我,那以后还怎么相处?趁早分手。
和另外几个男生的恋情也都是因为类似这样的小事而告终,我真是挺纳闷儿的:现在的男生怎么了?怎么都这斤斤计较,毫无绅士风度呢?我记得有一位男生在分手时曾经很认真地对我说:“萧轲你知道吗?你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人,别人对你千般好,你都认为是应当的,但是别人对你有一点不周到,你就会耿耿于怀;相反,你对待别人千般不好,你都不以为然。”说实话,听见一个即将分手的恋人这样的临别赠言,我心里挺不舒服的。
接二连三的失恋让我有些心灰意冷,我突然发现自己是这样孤单,以前因为有向咏,我并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我才惊觉我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我不太屑于和我们班的那些同学交往,总觉得他们太幼稚,总想着考上大学就好了,考上大学就能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是真的考上大学了,我依然不喜欢我的那些大学同学,觉得他们并不比我的那些高中同学高明多少,每个人都有一大堆我不能容忍的臭毛病:甲性情开朗,可是太俗气,每天张三李四的,无聊;乙有些才华,可是太刻薄,爱嘲讽别人,没劲;丙待人很好,可是太轻浮,特别会讨好男生,没见过男人似的,犯贱;丁学习不错,可是太小家子气,穿衣服像一个乡镇干部似的,没品位……我真受不了他们,对于我看不惯的人,我表示轻蔑。
我也觉得自己有缺点,但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任性啊、脾气急啊。任性怎么了?脾气急怎么了?“野蛮女友”还打人呢,不也挺可爱的吗!我这样对我妈说的时候,她伸出手指头点了点我的额头:“你这个孩子呀,对自己太宽容,对别人太苛刻,迟早会吃亏的。”
妈妈的话不久就应验了,学校里要举办“金秋文化节”,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因为我是话剧社的成员嘛,自然就会想到班里的同学合演一个小品,大家也都同意了,并一致推举我做导演。可是在这过程中我发现他们怎么那么笨呢,一点儿艺术细胞都没有,排练了三四天还远远不是那么回事儿,演得乱七八糟,我一急,就忍不住要发火,可我发火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集体的荣誉,结果他们都对我有了看法。有一次我听见他们在悄悄议论我:“在她眼里只有自己行,别人都不行!”我真是气坏了,觉得特别委屈,就撂挑子不干了。结果汇演那一天,别的班的节目都挺出彩的,只有我们班是仓促上阵,一个毫无新意的独唱,惹得观众喝倒彩,真是丢尽了面子。这下大家又都怪我,说我半途而废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否则肯定不会输得这样惨。这次风波以后我再也不愿理我们班同学了,全是一帮推卸责任的小人!
我害怕回到班级和宿舍,害怕那种别人都是有说有笑的氛围,只想一个人呆着,可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我又觉得孤独,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就打电台谈心节目的热线,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说,只是想有一个人和我聊聊天。有时候想想自己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上,除了父母,就没有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了,而父母是不可能陪我一辈子的,那种感觉真是很恐怖。 。
很多时候,我也在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我想起妈妈对我说的话,想起向咏对我说的话,想起那些男生对我说的话——我真的是一个很自恋的人吗?
我不知道。
心理点评
萧轲的故事具有一定的典型性。现在的大学生通常都是独生子女,从小在全家人的呵护中成长,有些人难免会形成自恋型人格,最关键的是,有些人形成自恋型人格而不自知。我们不妨做一做心理学上关于自恋型人格障碍的测试,这个测试是这样的:
1.对批评的反应是愤怒、羞愧或感到耻辱(尽管不一定当即表露出来);
2.喜欢指使他人,要他人为自己服务;
3.对自己的才能夸大其词,希望特别受人关注;
4.坚信关注的问题是世上独有的,不能被别人了解;
5.对无限的成功、权力、荣誉、美丽或理想、爱情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6.认为自己应享有他人没有的特权;
7.渴望持久的关注与赞美;
8.缺乏同情心;
9.有很强的嫉妒心。
以上的测试如果有5项符合你的症状,就可认为是自恋型人格障碍i 不过如果真的存在自恋型人格障碍也不用担心,因为这种障碍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调整来消除。具体的做法是:
解除自我中心观。自恋的人最主要的特征是以自我为中心。你可以请一位和你亲近的人作为你的监督者,一旦你出现以自我为中心的行为,便给予警告和提示,督促你及时改正。通过这些努力,自我中心观会慢慢消除。
学会理解、关爱他人。对于自恋型人格的人来说,多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想问题是很重要的,理解别人的难处,并及时送上自己的关心和帮助,当你在关心和帮助别人的同时,也会获得别人的尊重和认同,自己也会从中体会到幸福和快乐,这一切都会有助于减轻你的自恋倾向。
最熟悉的陌生人
文/安宁点评/林浩
读书的时候,乔住我的上铺,常会在我写文章写得犹人无人之境时,在床上打个滚儿,用“咯吱咯吱”的床板声将我的思路打断,而后才探出头来,嘻嘻笑着冲我道:“小美姐,以后你成了名家,可不准把我这个朋友忘了哦,否则我可会恨你一辈子的!”我看着乔黑亮的双眸里满满当当的认真和渴盼,就像床下的我已成了可以让她跟着光鲜耀眼的名人,便会笑着用笔刮刮她可爱的小鼻子,向她发誓道:“那是当然,苟富贵,勿相忘嘛。”
那时的乔一边为我这个朋友骄傲,一边暗暗地努力要超过我,但我还是因为喜欢她的上进和单纯,还有惹人怜爱的娇蛮和任性,一心一意地将她视为形影不离的知己,且愿意与她做一生的朋友。
大学毕业后,我们皆留校在北京。为了写作,我辞去了薪水不薄的工作,在与乔合租来的小屋里,没日没夜地为了梦想拼命。而乔,则借助我结识的一位文友的帮助,顺利地在一家报社做了记者。我知道做记者的辛苦,便常在乔上班时,帮她洗洗衣服,收拾一下床铺。又在下午她回来之前,做好她爱吃的饭等着。
这样一份情谊,乔从来都是边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边向我吹嘘:“等哪一天我阿乔成了知名记者,定把你也捧出名声来。”我听了便笑她:“我可不图你的什么吹捧,只要你还会这样将我当朋友对待,肯吃我的一口饭,我就心满意足啦!”
半年后,乔开始在她的小圈子里出名,应酬也日渐地多。一日三餐几乎很少与我一块儿吃;晚上,常常等我快睡了才推门进来。起初我以为她有了男友,后来从她无意中的谈话里,才知她结交了许多对她发展有帮助的成功人士。我很高兴地祝贺她,说那你可要抓住机会提高自己哦。乔得意地随口道:“那还用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当然要努力地向这个圈子的中间挤,这样才会结识到比他们还要优秀的群体,从下层圈子里跳出来。”说完似乎觉得不妥,又附加了一句:“小美姐,你还是出去找份工作吧,你这样写何时是个头,说不定你交往的人中有伯乐发现你的才华,能助你迅速成功呢。”我听了没吱声,却突然觉得乔其实已经不属于我这个圈子,我这样一个朋友,已经对她没有什么帮助了。
乔很快地跳到电视台去,且搬出了我们租住的房子。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小屋,写着自己依然不肯放弃的理想。晚上我会倚在床上看会儿电视,从新闻里寻找昔日好友的名字和风采。偶尔也会给乔发个短信,告诉她,我很想念我们上下铺的美好时光。乔很少给我回信,她忙得没有时间回忆过去,连给我急匆匆的打电话,都会被她结交的重要朋友拦腰截了去。那个曾经拼命追着我的朋友,而今我想追也追不上了。
有一天,我在路上遇到打扮得高贵不可近的乔。她不由分说地将我拉上车,带我去看未婚夫新买的房子。我看着她眉飞色舞地在近二百平方米的小别墅里畅想她更繁华的未来,几乎将一旁的我视作可有可无的点缀。而她的那位未婚夫,始终是一脸淡漠的客气,就像我不过是在他们圈外一闪而过的陌生人。
告别的时候,说着言不由衷的客套话,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为丢掉了这样一个曾对我发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朋友,为乔这么快地融人上层的圈子,而我,依然在为了坚守某个让乔不屑一顾的理想,一个人艰难拼搏着。我想这不是嫉妒吧?我从没有想过要靠乔挤进什么圈子,也没有为乔不断地往高处走,寻找新的朋友,而觉得自己变得寂寞和卑微。我只是不明白,怎么这么好的朋友,在冲出了一个圈子后,一颗心,也跟着飞远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让我们的心如此遥远,彼此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心理点击
昔日的好友,当冲出了一个圈子后,心也变得遥远了,这是“我”困惑而遗憾的问题。我们几乎都有过——曾经暗恋多年的人,多年后偶然相遇,才发现对方早已不是你心目中的样子;曾经形影不离的朋友,在经历了长久的分离再相见时,却发现一种无形的东西使双方不再默契……于是,我们感慨,不同的圈子,让我们彼此变成了曾经熟悉的陌生人。
从社会学意义上来说,“圈子”就是“社群”、“部落”、“团体”;从个人经验来说,“圈子”就是由志向、趣味、年龄甚至居住地点都比较相近的人自动形成的团体。“圈子”里的成员大多有共同的爱好,相似的价值观念,相近的情感。
而新加入“圈子”的人,要想很好地和一个“圈子”相融,很多方面也会被“圈子”同化,正因此,处于同一个“圈子”的人,彼此共同的心理领域更多,情感融合程度更深,个人的自我认同感也更强。
“我”和乔,正是因为双方所处“圈子”的改变,以前相同的志向、兴趣、价值观等都发生了分歧,陌生感和距离感便产生了。此时,双方的关系处于退化过程。走出对对方的“期望轨道”,降低对对方的情感期待,认识双方产生距离的客观原因,可以延缓或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关系的退化。
小女子自能以柔克刚
文/施琪嘉
有位女强人常以“小女子豁出去了”自谦,很多人在感受到她自信、独立的同时仍能够感到她的侠骨柔情。而那些避讳自己女性角色,只想把自己强悍的一面示人的人们,却会在她们本人察觉不到的地方透露出她们真正的身份。
一天,一个母亲陪同女儿来就诊,其实她们昨天就来过,因为我的心理专家门诊是第二天,所以我劝母亲改为明天来诊,那母亲欲言又止,可那女孩马上说:“妈妈,我们走吧,我们明天再来。”她那自信的语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天,母女如约而来。原来,这女孩的症状为每次大考都会漏答一二道大题,最近一次考试时她将题目全部做完后再将答案抄至答题卡上,她自认为没有问题,可后来老师发现她漏答和错答至少一个大题,以至于人为降低40~50分时,她说自己完全不能回忆当时的情景。这女孩平时的成绩不错,是个班长,她说她考试并不特别紧张,多次参加校级或省级辩论会也不怯场。母亲觉得她孩子近来有手发抖的现象。母亲说,平时父母对女儿并没有很高的要求,倒是她自己对自己的要求特别严,刻苦,不允许自己落后。
我仍然记得昨天的印象,今天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女孩,短发、学生装、自信,我并未发现她有十分严重的考试焦虑的表现,如考试前心慌、胸闷、严重影响学习成绩的注意力下降及失眠等症状,其言语表达流畅,条理清晰自如,我觉得就她的自信而言,考试对她根本不是问题。
但我突然觉得这女孩的过于自信给人们“太硬”的感觉,比如她的打扮和言行虽然符合高中生的标准,但显得过于镇静和男性化,“硬”的感觉也许就是问题所在吧,我想。于是,我开始询问她的月经如何。她说好几个月才来一次,自己还暗自高兴,因为这样可以少许多麻烦。我请母亲进来,问她的态度如何,母亲突然想起来,每次考试后女儿的月经就可以来。
我问她能否允许自己犯错误,她摇头:“我绝不允许自己在重要的场合犯错误。”我问:“大考还不算重要的场合吗?”她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