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墨的手原本寒凉,却被她灼热的温度渐渐感染,他终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单墨醒来时,天色已微亮。
程兰绮背对着他睡着,透黑的青丝缭绕着雪白的肩颈。单墨抬了抬手,终于忍住没有去拨动那长发,悄然起身,静默离开。
爱是一滴擦不干烧不完的眼泪还没凝固已经成灰
走出门,陆雨竟还站在下面楼梯转角处,单墨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兀自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陆雨赶紧跟上:“七哥,你还生气呢?”
“明天去把浦东金店那块地收回来。”
“诶诶,七哥,你是要我去送死吗?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三头六臂啊?”
单墨冷冷斜了他一眼:“你不是很能吗?”
陆雨摸摸鼻子:“七哥,反正你早就强也强了,不差这一回。我就见不得你为了个妞阵脚大乱的样子。女人啊,不但要哄,必要时来点强硬的才能叫她们服服帖帖。”
单墨已经坐定在椅子上:“你这么懂,那妓寨那地界你也一并收回来。”
陆雨一听那口气,知道他是真生气了,不敢再乱说,默了默还是忍不住:“七哥,王大夫还在客房,天明就打发了还是怎么样?”
单墨翻卷宗的手没有停下,沉默了片刻:“昨天的药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让王大夫给她看看。”
程兰绮吃完早饭,想找香芷。虽然昨天的事她知道迟早会来,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那么……热情。
其实她也记不太清,只是有破碎的片段在脑海里像针尖一样,时不时扎她一下。
他是她的仇人,她却好像越陷越深,那些深浓的情绪里,除了仇恨,似乎渐渐有别的东西在破闸而出。
她急于找到香芷,想让香芷提醒一下,她身上的血海深仇。那个男人,她是要用生命去报复和憎恨的。
找了一圈没有见到,却在经过书房,蓦然停下脚步。
“怀孕……”是单墨的声音,冷冷的,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程小姐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现在正是危险期,她身子又弱,要特别小心将养。”
然后是一片沉默,在程兰绮以为他们谈话已经结束时,又听见单墨突然说:“打了吧。”
“单先生……不要这个孩子?”
“……嗯,不要,打了吧,用最安全的方法。”
若是那时有个旁人看见程兰绮的模样,一定会被骇住。她脸色雪白,眼神静定,嘴角却浮现诡异的笑意……
单墨出了书房便走到程兰绮的房间门口,想了想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神空茫,脸色苍白。
他皱了皱眉,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抚到她额头的手最后还是硬生生收了回来。他轻声说:“你有了身孕,可是医生说你身子弱,不能要。而且你知道,昨夜你被姓许的下了药,也不知对孩子有没有影响,所以……”
“七爷。”一个月以来,她第一次叫他,却是那么生疏的称呼,“你何必那么为难,这个错误,我也不想要。”
单墨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无声叹了一口气。
“七爷,如果真是我阿爹欠了你家的,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条命还给你也够了,我们互不相欠了吧。香芷,请你好好对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单墨听着她的话,渐渐觉得很不对劲,站起来一把掀开她的被子,一瞬间,他整个人僵住。
他喊人,喊大夫。
又迅速俯下身,把程兰绮紧紧箍在怀里。那一把水果刀在她的腹部位置,她握着手柄,刀刃却已经全部插进了血肉里。
她真是狠,真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