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皇帝生活在公元16世纪末到17世纪初的明朝末期,他是明朝在位时间最久的一位皇帝,其漫长的帝王生涯却充满了悲剧色彩。在这座墓室中,同死者一起埋葬的还有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
1572年的一个凌晨,万历的父亲、明朝的第十二代皇帝突然病逝,当时年仅10岁的万历继承皇位。
万历的母亲希望他成为一个有作为的君主。于是,万历必须把大量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儒家的传统经典,生活枯燥而乏味。在他有足够的能力独立处理朝政时,又处处受到大臣的牵制。压抑的宫廷生活,只有聪明伶俐的郑贵妃给万历带来唯一的乐趣。万历想把皇位传给郑贵妃生的儿子,但遭到了大臣的反对,因为这个儿子不是他的长子。万历无力改变,便采取了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方式进行对抗。
万历在位48年,其中30年一直隐居在紫禁城的后宫,最后20年,他几乎拒绝和所有的大臣见面,国家政务陷于瘫痪。而万历在年仅21岁的时候就开始修建自己的陵墓。
定陵的建造历时6年,花费白银800多万两。定陵即将竣工的时候,万历最后一次亲自到这里视察,然后默然返回北京。
1620年,万历和自己的一位皇后先后病死并同时入葬定陵,另一位早年病死的皇后也被迁来合葬。郑贵妃于10年后死去,她被大臣们看作是给国家带来祸患的女人,最终未能获得入葬定陵的权利。万历终于没能与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葬在一起。
定陵中的出土文物不仅让人联想起万历的人生,同时也让人强烈地感受到明朝发达的社会经济和手工艺取得的惊人成就。
万历的棺椁被发现后,没有被立即打开,在棺椁周围还有各种放置随葬品的木箱亟须清理。木箱几乎全部都已腐烂,露出了里面的随葬品。许多随葬的器皿仍然闪耀着夺目的光泽。
万历皇帝和两位皇后的棺椁已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烂,但在开棺前,考古人员还是忍不住猜测,万历皇帝的尸体是否还有保留下来的可能。
在精心的准备后,考古人员打开了万历的棺椁。这是中国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被考古学家打开的皇帝棺椁。
打开棺材以后,人们看见它凸凹不平,上面盖着一层金被,金被也部分糟朽塌陷了。考古人员开始对棺椁内的文物进行逐层清理,一直清理到第11层,才找到了万历的尸体,尸体已全部腐烂,只留下了一具干枯的骨架。
地宫中出土的文物达3000多件,其中除少量祭祀用的礼器,绝大多数都是万历皇帝和他的两个皇后生前的生活用品。
随葬品里有被称为冕的皇冠,还有一些为皇帝专用的铠甲、腰刀和弓箭。在棺椁中发现的金冠,需用150根细如丝发的金线,需要经过非常复杂的工艺才能制作完成。定陵中还发现了4顶皇后戴的龙凤冠,用黄金、翡翠、珍珠和宝石编织而成,其中一顶镶嵌着3500颗珍珠和各色宝石195块。
定陵中出土最多的是丝织品。整匹的丝织品在出土时依然色彩艳丽。出土的衮服采用中国传统的缂丝工艺织造而成,据说即使是最熟练的织匠,要织完这件衮服,也需要10年的时间。随葬品里的皇后穿用的袍衫,采用的是复杂的刺绣工艺,整个袍衫总计使用了4种昂贵的丝线和11种不同的刺绣方法才全部完成。
2003年,包括定陵在内的整个十三陵都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昔日的皇家陵园最终成了全人类共同的遗产。
华夏文明前的曙光
红山文化是我国东北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亦称史前文化,距今约5000年前。它地处大兴安岭南缘和燕山北麓地带的西辽河流域。这里是衔接东北平原和蒙古高原的三角地带,也是中原农耕文化与北方草原文化的交汇区域。
红山,蒙语称“乌兰哈达”,意为红色的山峰。它位于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东北郊的英金河畔。传说:“内蒙赤峰的红山,原名叫九女山。远古时,有个九仙女犯了天规,西王母大怒,于是九仙女惊慌失措,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洒在了山上,因而出现了九个红色的山峰,所以,后来都叫它红山。”
1906年的一天黄昏,一个个子不高的日本人,走进了建于清代康熙18年、位于赤峰南部的喀拉沁王府。
来人是日本人类学家、考古学者鸟居龙藏。鸟居龙藏名义上是王府聘请的教师,但是,他的心思和兴趣,都放在了考古调查上。
他曾经在赤峰一带进行考察,发现了许多新石器时代遗址,并见到环绕着石头的古墓。
其实,鸟居龙藏看到的这些环绕石头的古墓,其中有的就是后来震惊世界、被专家们称为“积石冢”的红山文化墓葬。因为他的考古活动仅限于地面采集,埋藏在地下的中国远古文物才没有受到袭扰。
1908年,结束了三年内蒙古生活的鸟居龙藏,带着对红山文化不甚理解的遗憾,离开了喀拉沁。
1919年,内蒙古东部的林西、赤峰、朝阳地区,再次出现了一个外国人的身影。这个人是法国神甫、自然科学博士桑志华。
在1922年至1924年期间,桑志华多次到过赤峰。在这里,他发现的新石器时代遗址多达22处。还在中国的土地上发现了旧石器时代遗址。并采集了一些史前文物标本。
1930年的冬季,一个面容消瘦的青年人,顶着刺骨的寒风,由东北的通辽启程,经过天山、林东、林西等地,到达当时属于热河省管辖的赤峰。这个人是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永。在赤峰,梁思永收获了新石器时期的石器和陶片等一批文物。后来,梁思永结束了考古工作,回到了北平。梁思永回到北平不到一年后,就发生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
随后日军又迅速地占领了热河等地区,在日军侵略的同时,他们还大肆搜刮挖掘占领地区的文物。为了完全使内蒙古和东北地区从中国分裂出去,侵华日军对中国东北、内蒙古的东部进行了大量的考古和历史研究。为炮制满蒙从来就不属于中国和满蒙独立论,寻找所谓的历史依据。
有“日本考古学之父”之称的滨田耕在红山附近大肆进行挖掘,他们发掘了两处新石器时代居住址、31处墓葬,出土人骨29具,动物骨20具,陶器等16件,玉石珠380颗,骨器33件,青铜器14件,采集品有1000多件。
最后,日本的考古学家们将他们攫取的所谓“成果”,全部带回了日本,放在了京都帝国大学教研室。
就在日本人在赤峰等地进行文化掠夺的时候,梁思永因为患肋膜炎病倒了。直到1934年的春天才逐渐康复。刚刚恢复健康的梁思永,立即整理发表了在热河采集的材料的考古报告。
时间流转到了1955年12月,著名考古学家尹达著的《中国新石器时代》一书出版。根据梁思永的意见,尹达专门加写了《关于赤峰红山后的新石器时代遗址》一章作为补充,红山文化得到正式命名。
在红山文化发现、命名之后的几十年的时间里,由于没有更新的文物出土,自然也就没有引起人们的特别关注。
直到1984年,红山文化的发现才有了重大突破。在牛河梁,考古队员挖开了一座5000年以前的、陪葬有玉器的红山文化古墓,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古墓主人的胸部,摆放着两个精美的玉器。考古人员经过仔细辨认和研究后,认为它们是属于红山文化时期的玉猪龙。
在牛河梁发现5000年前的玉猪龙的消息传出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这个消息传到翁牛特旗文化馆负责人贾鸿恩的耳朵里,他突然想起1971年他们征集的三星他拉出土的那件玉器。
1971年8月的一天下午,翁牛特旗三星他拉村农民张凤祥,在离村子后面不远处的文冠果林里修梯田的时候,脚下的铁锹突然碰到了石头块,他俯下身子一摸,发现一个好像是人工砌成的石洞。面对着这个石洞,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决定把石块拣干净,看看里边埋藏着什么秘密。
张凤祥在石洞的底部,摸出一块像钩子一样的东西。它质地坚硬,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张凤祥以为他挖到的是一块废铁,也许能到废品收购站卖上几个钱,于是,在收工的时候,就顺便把它拿回了家里。
当时张凤祥的弟弟张凤良,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看着哥哥扔在地下的像“铁钩子”一样的东西。他找了一根绳子把它绑紧,开始拖着“铁钩子”和小伙伴们在村子里玩耍了起来。后来,张凤祥才看出他摸到的那个钩子是块玉器。
当张凤祥发现这是一件玉器以后,就带着它来到翁牛特旗文化馆。文化馆里一位名叫王志富的工作人员。用了30元钱,就征集到了这件文物。
翁牛特旗文化馆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的造型和制作的年代。他们只是按照惯例办理了入库登记手续之后,把它当成一件普通的文物锁到了箱子里。
想到这里,贾鸿恩意识到,那件被他们锁在箱子里的玉器,极有可能是与牛河梁玉猪龙一样珍贵的文物。他立即把三星他拉的玉器装进挎包,坐火车赶到北京,请苏秉琦先生鉴定。
苏秉琦先生是中国著名的考古学家,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他告诉贾鸿恩:“这也是一件珍贵的玉龙,是一件重要的红山文化遗物。”当听说他要乘火车返回赤峰的时候,苏秉琦嘱咐道:“小伙子,你要好好地保护它,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文物。”
1971年在三星他拉发现的玉龙,终于在被忽视了10多年以后得到正式确认:这是一件可以上溯到5000年以前,由当时的红山人精心制作的、是国内首次发现的“中华第一玉雕龙”。
玉雕龙为碧绿色,高26厘米,重1000克,身体呈英文字母里C的形状,因此它以后被命名为“C形玉雕龙”。它的鼻子前伸,嘴紧闭,有对称的双鼻孔,双眼突起,呈梭子形,眼尾细长上翘,头上刻着细密的方格网状纹,龙的脊背有21厘米的长鬃,长鬃占了龙体的三分之一以上。龙的脊背上有一个圆孔,经过试验,如果用绳子穿过圆孔悬挂,龙的头尾恰好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这件玉龙是用一整块玉料雕刻而成。而红山出土的这件C形玉雕龙无足、无爪、无角、无鳞、无鳍,它代表了早期中国龙的形象。
1984年,83岁的中国现代小说家沈从文先生,得知三星他拉出土了C形玉雕龙的消息,他通过有关部门,表达了自己渴望在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玉雕龙的愿望。
这年秋天,翁牛特旗文化馆的工作人员,把玉雕龙送到了沈从文先生在北京的寓所。当沈从文看了这件玉龙时,非常激动,过了好半天,他才说出一句话,并且不断地重复说:“哎呀,这件东西呀,是很难得的一件珍品。”
三星他拉的C形玉雕龙的年代被确认3年以后,翁牛特旗又传来喜讯,在距离三星他拉60公里的广德乡红山文化遗址,又出土了一件高16厘米黄色的C形玉雕龙。它的造型与三星他拉出土的玉龙基本一致。
随着C形玉雕龙的出土发现,更多的玉蚕、玉鸮、玉龟、玉璧、玉环、鱼形玉佩、马蹄形玉器、玉蝉等宝贵的文物出土。红山文化再一次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而这项考古活动在越来越多人们的关注下,仍然在继续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