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莫轻霜是好苗子,真真可惜!
林知县左右为难,心里又开始骂马文不开眼,孙氏小题大做。
私下两方和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好吗?
这下,百姓们都知道了,就算最后达成共识,对莫家名声有碍,南平王妃能坐视不理?
莫颜冷眼旁观孙氏蹦跶,她想快速地解决问题,目前需要几样工具。
在查看到马文身上的伤痕后,莫颜交代墨冰准备。
等墨冰归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用的道具比较稀有,不太好寻找,所以她才耐下性子等待。
马文在架子上翻来覆去,他腹痛难忍,额头上豆大的汗滴子滚落,看起来格外痛苦。
他隐忍的模样被百姓们看在眼里,众人议论纷纷。
“瞧瞧,马家的小少爷被打的浑身上下没好地方,怕是要养一段日子啊!”
“是啊,你说这马上过年了……”
人们大多还是有同情弱者的心理,百姓们想知道林知县会如何处理,站在门口寸步不离地守着。
林知县尽量拖延时间,孙氏不依不饶,莫中兆和马氏对孙氏所说的完全不相信,三方辩解,吵闹不休。
莫颜揉揉额角,听得头晕,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墨冰的影子出现在堂口,对着她点点头。
“安静!”
莫颜心下大定,站起身,高声喝道。
正在辩解的三婶娘马氏闭上嘴,大堂从刚才的喧闹,沉静下来。
“您可有什么疑问?”
林知县小心翼翼,生怕得罪莫颜,他一着急,出一身冷汗。
“疑问倒是没有。”
不仅仅是公堂上,就连外面也变得肃静。
若是有人小声嘀咕,立刻遭到他人瞪视,众人屏气凝神,竖着耳朵听。
莫颜接过墨冰递过来的小布包,确认里面的材料无误,这才冷声道,“孙氏,你为诬陷本王妃的堂弟轻霜,故意制造假伤,居心何在!”
莫颜的质问声,如一枚大石丢入水缸,溅起阵阵水花,刚才的安静,眨眼之间又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
“假伤?上面又青又紫,都是血印子,咋可能是假伤?”
百姓们虽不相信,却不敢提出反对,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看。
孙氏眼神闪烁,这些伤是假伤,骗过仵作,南平王妃怎么可能发现?
一定是为了给莫轻霜那个小崽子开脱,要给她定罪。
事到如今,孙氏肠子都悔青了。
为一千两银子,她真是耗子给猫当三陪,要钱不要命了!
怎么办好呢?
孙氏哭嚎几声,心里立刻有了计较,与其反抗,不如给南平王妃台阶下。
“王妃,您说是假伤,就是假伤。”
孙氏抹着眼泪,面上带着悲戚,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莫颜快气乐了,这个孙氏倒是真聪明,只可惜打错算盘,她说这些有证据。
“仵作,你来看。”
没有搭理孙氏,莫颜叫上松竹书院的先生和仵作到马文近前。
事急从权,马文上半身赤裸着,露出瘦弱的小身板。
“上面青紫色的痕迹,很像是棍棒造成的伤痕,这点没错。”
当时马文和莫轻霜起了冲突,马文抓一根烧柴火的棍子打人,莫轻霜不能白白挨打,也捡起一根柴火棍子招架。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棍棒造成的伤痕会因为血液凝结而造成硬块,不易消肿,而假伤痕上,皮肤一片平整。
仵作听完后,后知后觉,伸出手对着马文身上的皮肤摸了摸,恍然大悟。
制造假伤诬陷他人,罪加一等,孙氏吓得瑟瑟发抖,还是强硬地不认账。
伤痕是她亲手做的,府上都没人知道,无人证,她装装可怜,应该能蒙混过去。
“大老爷啊,两人打架,可能不仅仅用了棍子……”
孙氏继续狡辩,大叫道,“若是假伤,这些伤痕都是怎么来的?您也说棍棒的伤会肿的。”
林知县听了个云里雾里,这么说,伤痕是伪造出的,那么问题就大了。
“对,伤是假伤,本王妃可以证明。”
莫颜把众人的神色收在眼底,迈着大步走到堂口,“乡亲们,有谁愿意帮本王妃一个小忙?最好是小童。”
伪造假伤痕,没有任何副作用,莫颜愿意用十两银子作为答谢。
涉及到男女大防,用壮年男子不合适。
百姓们窃窃私语,为十两银子动心,又怕孩儿因此有损失。
“王妃,这是俺们家的小土豆。”
一个头发乱蓬蓬,面色枯黄的汉子,推出自家的小娃。
他家婆娘生病,家里的银子全买药了,本想今日到集市上捡点菜叶子,巧的是赶上衙门开堂。
听闻南平王妃的名声,汉子非常信任,他给孙氏家做活,被克扣好几次的工钱,知道这家人不是好东西,说不定掉钱眼里,整出幺蛾子来,讹诈南平王妃的钱财。
小土豆很听爹爹的话,怯怯地走上前。
莫颜一看,孩子约莫五六岁,皮肤白皙,正好符合她实验的标准。
为了谨慎起见,她又挑选一个皮肤稍微黑些的小童。
用随机找出的小娃们,力证堂弟莫轻霜的清白。
其实制造假伤痕,手法简单,需要一样药材,榉树皮和叶子。
榉树叶有去除水肿的药用价值,因为其太苦,不得百姓们喜欢,墨冰走好几家药铺才寻到。
莫颜打开布包,对着众人介绍榉树的功效,并且让两个小童的爹娘放心。
“天啊,真的有青红色!”
松竹书院的先生和衙役们在一旁做见证,只见莫颜榉树皮蹭在两个小童的胳膊上,接触摩擦后,变了颜色。
“打一盆水来,擦洗下。”
林知县忙不迭地走下高台,等人打水后擦洗,可把小童的皮肤擦红了,也不见掉色。
孙氏眼皮跳了跳,还是不死心,“我儿身上青色的伤痕怎么来的?哪有假伤是两种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