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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识别忠正与奸邪(2)

神与形、气、血

形以养血,血以养气,气以养神,故形全则血全,血全则气全,气全则神全。是知形能养神,托气而安也。气不安,则神暴而不安,能安其神,其惟君子乎。寤则神游于眼,寐则神处于心,是形出处于神,而为形之表,犹日月之光,外照万物,而其神固在日月之内也。眼明则神清,眼昏则神浊。清则贵,浊则贱。清则寤多而寐少,浊则寤少而寐多。能推其寤者,可以知其贵贱也。夫梦之境界,盖神游于心,而其所游之远,亦不出五脏六腑之间,与夫耳目视听之门也。其所游之界,与所见之事,或相感而成,或遇事而至,亦吾身之所有也。梦中所见之事,乃吾身中,非出吾身之外也。白眼禅师说:梦有五境:一曰灵境;二曰宝境;三曰过去境;四曰见在境;五曰未来境。神燥梦生,神静则境灭。夫望其形,或洒然而清,或朗然而明,或凝然而重,然由神发于内而见于表也。神清而和,彻明而秀者,富贵之相也。昏而柔弱,浊而结者,贫薄之相也。实而静者其神安,虚而急者其神燥。

论形有余

形之有余者,头顶圆厚,腹背丰隆,额阔四方,唇红齿白,耳圆成轮,鼻直如胆,眼分黑白,眉秀疏长,肩膊脐厚,胸前平广,腹圆垂下,行坐端正,五岳朝起,三停相称,肉腻骨细,手长足方,望之巍巍然而来,视之怡怡而去,此皆谓形有余也。形有余者,令人长寿无病,富贵之荣矣。

论神有余

神之有余者,眼光清莹,顾盼不斜,眉秀而长,精神耸动,容色澄澈,举止汪洋。恢然远视,若秋日之照霜天﹔巍然近瞩,似和风之动春花。临事刚毅,如猛兽之步深山;处众迢遥,似丹凤而翔云路。其坐也如界石不动,其卧也如栖鸦不遥,其行也洋洋然如平水之流,其立也昂昂然如孤峰之耸。言不妄发,性不妄躁,喜怒不动其心,荣辱不易其操,万态纷错于前,而心常一,则可谓神有余也。神有余者,皆为上贵之人,凶灾难人其身,天禄永其终矣。

论形不足

形不足者,头顶尖蒲,肩膊狭斜,腰肋疏细,肘节短促,掌薄指疏,唇蹇额塌,鼻仰耳反,腰低胸陷,一眉曲一眉直,一眼仰一眼低,一睛大一睛小,一颧高一颧低,一手有纹,一手无纹,唾中眼开,言作女音。齿黄而露,口臭而尖。秃顶无众发,眼深不见睛。行步奇侧,颜色萎怯。头小而身大,上短而下长,此之谓形不足也。形不足者,多疾而短命,福薄而贫贱矣。

论神不足

神不足者,似醉不醉,常如病酒,不愁似愁,常如忧戚,不唾似睡。才睡便觉,不哭似哭,常如惊怖,不嗔似嗔,不喜似喜,不惊似惊,不痴似痴,不畏似畏,容止昏乱,色浊,似染癫痫,神色凄怆,常如大失,恍惚张皇,常如恐怖。言语瑟缩,似羞隐藏,貌儿低摧,如遭凌辱。色初鲜而后暗,语初快而后讷,此皆谓神不足也。神不足者,多招牢狱之厄,宫亦主失位矣。

第二节神之邪正

古者论神,有清浊之辨

清浊易辨,邪正难辨

欲辨邪正,先观动静

【原典】

古者①论神②,有清浊③之辨。清浊易辨,邪正④难辨。欲辨邪正,先观动静;静若含珠,动若水发⑤;静若无人,动若赴的⑥,此为澄清到底。静若萤光,动若流水,尖巧而喜淫⑦;静若半睡,动若鹿骇⑧,别才而深思⑨。一为败器,一为隐流⑩,均之托迹于清,不可不辨。

【注释】

①古者:古代的人们。

②神:指人的精神状态,这里指人的眼神。

③清浊:这里指人目光的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一种是清凉晶莹,炯炯有神,另一种是浑浊呆滞,闪烁不定。

④邪正:这里指从人的精神状态中流露出来的刚正无私与奸邪贪厌的两种不同的心性。

⑤含珠:眼睛就像珍珠一样明亮有神。水发:眼睛一眨就像春水微荡清波一样。

⑥赴的:赴,指奔赴,赶到。的,指目标,或说是箭靶子。赴在这里引申为飞向箭靶子,意为目光坚定镇定。

⑦尖巧:指人善于机巧和伪装。

⑧鹿骇:像奔跑的鹿一样惊恐不安。

⑨别才:有能力、有才智却并没有走正道的人。深思: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想让别人知道。

⑩败器:原指损坏的东西,这里指人品低下、行为不端的人。隐流:这里指包藏祸心的人。

【译文】

古之医家、文人、养生者在研究、观察人的“神”时,一般都把“神”分为清纯与昏浊两种类型。“神”的清纯与昏浊是比较容易区别的,但因为清纯又有奸邪与忠直之分,所以奸邪与忠直则不容易分辨。因此要考察一个人是奸邪还是忠直,应先看他处于动静两种状态下的表现。眼睛处于静态之时,目光安详沉稳而又有光,真情深蕴,宛如两颗晶亮的明珠,含而不露;处于动态之时,眼中精光闪烁,敏锐犀利,就如春木抽出的新芽。双眼处于静态之时,目光清明沉稳,旁若无人。处于动态之时,目光暗藏杀机,锋芒外露,宛如瞄准目标,一发即中,待弦而发。以上两种神情,澄明清澈,属于纯正的神情。两眼处于静态的时候,目光有如萤火虫之光,微弱而闪烁不定;处于动态的时候,目光有如流动之水,虽然澄清却游移不定。以上两种目光,一是善于伪饰的神情,一是奸心内萌的神情。两眼处于静态的时候,目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处于动态的时候,目光总是像惊鹿一样惶惶不安。以上两种目光,一则是有智有能而不循正道的神情,一则是深谋图巧又怕别人窥见他的内心的神情。具有前两种神情者多是有瑕疵之辈,具有后两种神情者则是含而不发之人,都属于奸邪神情。可是它们却混杂在清纯的神情之中,这是观神时必须仔细加以辨别的。

【评述】

眼睛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清浊上,而且还体现在邪正上,也即通过眼神可以看到一个人品性如何。

欲辨邪正,先观动静。静若含珠,动若木发;静若无人,动若赴的,此为澄清到底。静若荧光,动若流水,尖巧而喜淫;静若半睡,动若鹿骇,别才而深思。一为败器,一为隐流,均之托迹于清,不可不辨。

观察邪正,要分别看其处于动静两种状态时的眼神。心灵纯正无瑕之人,当他屏息静气、无所用心时,眼神是安详而从容的,英华内敛,含而不露,两颗清澈无邪的眼珠就如两粒熠熠生辉的珍珠。当他心有所动、言之将发时,眼神会精光凝聚,敏锐而充满生机,就如春天的杨柳正在抽芽。这样的人,是天性无损的人。这样的眼神,我们常常可以从小孩儿那里看到。

还有一种眼神,是内心修为非常好的表现。静静地交流时,眼神不为他人所左右,淡定如秋日的湖水。白云飘过,秋叶零落,都会映照在湖心,却不会激起丝毫涟漪。当其突然决定有所行动时,眼神骤然间闪耀出犀利的光芒,凌厉而慑人,去势如箭,直奔靶心。这样的人,是心无杂念的人。这样的眼神,我们往往可以从忠直有为的将相那里读取。

无论是天性无损,还是心无杂念,都是表里如一、抱守难撼、动静无碍的表现,故曰“澄清到底”。

相反,品行有瑕疵的人,很难掩饰其内心的慌乱,所以与之凝神相望时,其眼神就会闪烁不定,恍如夏日的萤光,难以长时间集中,更难做到寂然无他。当其向人表达自己的观点时,因为心口不一,心气不定,有愧疚之感,所以眼神不敢正视他人,不停地扫顾周围事物,寻找能让他安下心来的目标,眼神就会如流水般忽明忽暗,流转不定。

还有一类人,是属于心计很深的人。因为城府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与之交流时,发现其眼睛经常是半睁半闭、时开时阖的,偶尔从城门中泻出的光芒,也往往包含有狡黠、自负、轻蔑、多疑等种种繁复的谱系。当你猛然间提到一个关键问题,将其从半思索的状态中拉回时,他会如受惊吓的麂麋,十分慌张。这样的眼神,是边听取、边思考、边狐疑、边暗自盘算的眼神,非常值得当心。这样的人,有很高的智慧,但其智力却没有用到正路上去,也即所谓“别才而深思”者。

“静若含珠,动若水发”的境界高于“静若无人,动若赴的”境界。前者静柔温和,有盛德中庸之态,属于大哲大慧的圣贤境界,是王者之气;后者则属智勇双全的豪杰境界,有旁若无人、盛气凌人的状态,是霸者之气。

“静若萤光,动若流水,尖巧喜淫”属小智小奸之人,奸心内藏而伪饰,总还有漂移不定的踪迹可寻,不至于有大碍;“静若半睡,动若鹿骇,别才而深思”,容易与端庄厚重混淆,“动若骇鹿”又可能与雷厉风行、办事干练同形,这与刻意掩饰就不一样了。这种大智大奸的人沉得住气,不到时机成熟不会发难。平常是端庄厚重、一身正气的样子(而且无需掩饰),有很大的欺骗性。

“一为败器,一为隐流”,第一种属“败器”,有才能而心术不正,称之为“器”,就意味着有形可察;第二种属“隐流”,是大智大奸的人,奸心深藏心底,丝毫不外扬,因而称其为“隐”,表示无迹可寻。如此看来,器为下,因为有迹可寻,隐为上,因为无迹可依,更难以识别。

正邪的对比在于:神清而定,神浊而浮。

神不足的,会在故意振作后中断,如水滴一般;神有余的,自然流蕴而不断绝,如长江大海。考察一个人的精神要注意:在动时,要看潇洒豪迈气概的真假,是自然而然,还是装腔作势;在静时,要看静中有没有浮躁之气。

成功,要靠平静安全的正道取胜,奇兵只能用于非常时期。“以奇始,以正合”,奇的目的也是正。奇固有传奇色彩,但四平八稳的“正”才是根本之道。用人也是如此,乱世用奇,治世用正。

对“神”的要求有这么几点:一要含蓄而不晦涩,二要安稳而不呆板,三要神气飞扬而不轻佻,四要神清气淡而不干枯,五要和蔼可亲而不懦弱可狎,六要正气凛然而不凶横,七要性情坚毅而不刚愎。

精、气、神、血的稳定性是一个较长期的过程。如果四者长时间浮躁不定,精力不能集中,做事效率低,才能得不到充分发挥,事业兴衰可想而知,长此以往,命运的通达蹇滞不言自明。反之,精、气、神、血四者旺足,生命状态奇佳,精神高度集中,处于亢奋状态,就可以激发体内潜能超水平发挥,平常有五分能力,突然间会暴涨至七、八分,事业自然会顺利发达。成绩平平的学生在关键一役会考出高分,精神亢奋的运动员会做出惊人神技,原因就在于此。精神足与不足,影响到才能发挥,从而决定一个人的事业和命运。

当然,“神”与“精神”还不完全等同,“神”综合体现了一个人的生命力、行动力、意志力和思考力,乃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它主要集中在人的面部五官,尤其是人的眼睛中。俗语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说得不错。但是,经由各种磨炼的人的“神”也会发生变化,内在的智慧、阅历、才识和信心增长后,神也会更加精明清澈,丰厚纯熟。也就是说,对于一个人,不可轻视其后天的影响与变化。有缺陷的人经过一些后天的调理与休养,可以臻至完美。应该说,一个人的生命力是其成才的基础,行动力是成才的武器,意志力是成功的动因,思考力是一切的统帅。四者协调发展,一个人的神只会慢慢成熟和纯粹。读书人受学理和德行熏陶日久,便会呈现一种特殊的“神气”,一脸正气;其他行业的人主要经受风雨事变,世事实践的洗礼,他们的神除了体现在五官和眼睛之外,还在身形体态上有一定的体现。

一个人“神”的充足与否,几乎决定了一个人的成功与失败。当然,对于一个人的“神”尚有“清浊”之分。神清气爽,体清人妙,当然是好的。这样的人自然聪明,而且能够得到人们的喜欢与亲近;神错而浊,则显得迟钝和愚笨,自然会受人轻视。但曾国藩认为,一个人的神可以经过后天学习和磨炼,由“浊”变“清”;相反,天性聪颖的“神清”之人,如果在后天得不到锻炼和运用,就会逐渐生出“锈蚀”来,俗语说:“水不流则腐”,正是如此。曾国藩此论,颇有辩证法思想。

对于神由“浊”到“清”的变化,曾国藩本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曾国藩七岁时,他的父亲因多次童试不第,愤然立私塾授书,曾国藩就随父读书,前后八年之久。因为曾国藩家父早年的信心连遭重创,自知天分有限,教起书来也特别重视一些反复记诵的笨办法。就这样,父子夜则同榻,日则同行,时时不忘考较曾国藩的功课。曾国藩幼年生性鲁钝,才思迟缓,只是性格倔强,不肯认输。有时随口问他一个问题,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他就会穷数日之功苦思冥想,终获释解疑后再去回答,反而将提问者弄得摸不着头脑。

曾国藩是一个倔强的人,很有韧性。这是“神”有余的一种表现:他曾为自己倔强的性格写过一副对联:养活一园春意思,扞起两根穷骨头。

曾国藩不承认天生的天才,而主张后天的努力和磨炼。认为没有韧性,靠轻取轻进而成功的人,因初时太顺利而轻敌。因经验积累不够,心理成熟也不够,又不愿再付出艰苦劳动,成就难以通天,一如江郎才尽。而认为一寸一分地积累功夫的人,表面看来比那些投机取巧、轻取轻进的人似乎又钝又迟,甚至有点迂,但功底深厚,厚积薄发,必成大器。对于绝大多数并非天才的人来讲,这是成才的正道。

一般来说,一个人神的“清浊”尚易分辨,但要从一个人的神去分辨“正邪”就比较困难了。曾国藩总结经验说,一个人的“神”如果是一清到底、端庄厚重的,大都是忠正贤良之辈;反之,神采变幻不定、目光游移旁顾、静若半睡、动若骇鹿,则一定心存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