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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奇妙的旅行——马可.波罗游记之谜(4)

马可·波罗真是忽必烈大汗的近臣吗?这位天子养了一群波斯的建筑家和制造武器的技师、土耳其的经济顾问、印度的天文学家和西藏的占星师。一个不懂中文的意大利商人的儿子在这个世界统治者的权力中心里能得到什么呢?关于在忽必烈朝廷中任职的官员,在大量的中国史书里都有详尽的记载。元朝的正史里就记载了伊斯兰教徒艾哈麦德在那里进行的经济改革,马可.波罗的游记里也有关于此事的记载,而且篇幅很长。可是在这部详尽的元朝正史里却没有关于马可.波罗的任何叙述。

奇怪的扬州总督

马可·波罗自称他奉大汗旨意游历了整个中国。不管怎么说他的游记都是欧洲第一部以西起喀什东到山东,北起汗八里南到泉州为范围描写中国的书。他说,包括偏僻地区,如云南和西南部的西藏,越南和缅甸,他都曾亲身游历过。他关于风俗习惯的描写一部分是亲眼所见,另一部分是来自传说。而其中的许多故事,就连愿意相信奇迹的中世纪的欧洲人,也觉得荒诞不经。

开车从昆明到大理花了我们16个小时。我们的车行驶在没有铺沥青的土路上,前后是数以百计的载重汽车。同样的距离,同样的路程,蒙古人骑着他们的矮种马走完这段路程,就会比我们花的时间还要多。现在这个地区仍然以农业为主,许多妇女儿童在稻田里工作。五颜六色的民族服装交织在稻田里像画一样,但美丽的景象并不能掩饰田间工作的艰辛。

在南方,水牛是农业的主要役畜,种水稻是离不开这种役畜的。水稻是一种有价值的货物,马可·波罗在书中却没有提到它。从忽必烈时代起,人们就从这些南蛮子手中购买水稻和其它重要的农产品,中国南方的市场有多种多样的货物。如果忽略人们服装上的变化,那么就意味着这里700年来的变化是很小的,商品也基本上与原来相同。马可·波罗在书中记载了,南方几种大众食品的烹调法和南方的养鱼池。中国人擅长烹调,没有一个民族像汉族那样喜爱吃鲜货。现在中国的妇女到市场上买鸡、鸭、鹅的时候,都要十分仔细地鉴别其鲜活程度。我们多次在餐桌上领教了中国人烹调鲜活动物的不同方法,有些动物活着就被端上了餐桌,这是为了给客人证实食物的新鲜和质量。一次在南方,一个女招待给我们端了一盆活鱼到桌上,鱼还在水里游着。她把活鱼直接放进烧得通红的锅里,微笑着盖上盖子,以免鱼在垂死挣扎时跳出来。

马可·波罗虽然记述了许多忽必烈王宫中盛大宴会的情景,也讲到了一些上等菜肴和大众菜系,但是一些非常简单的,应该是每一个旅游者都能注意到的东西,他却没有提到。例如他就没有讲过猪肉的烹调法。在他的游记里我们总是能遇到这种疏漏,人们不得不没完没了地容忍他那十分普通且毫无个性的描写。马可·波罗对南方不同民族和他们的风俗习惯的描写也是如此。他没有看出它们之间有什么差别。不同的宗教有不同的祭礼,有自己的仪式和神话传说,这些他都没有分清。

关于一个民族他在书中写道:“这个省的居民有一个淫侈的习俗,他们喜欢游客奸污自己的妻子,女儿或者姐妹;只要有旅游者来,每一个户主都尽力拉一个游客到自己家里,并把自己家中的所有女人都交给他;他把那个游客像户主一样带到自己家里以后,自己则离开家。他家中的女人则在门上挂一个标记,一直到客人离开后才摘去,这时户主才可以回家。这样做是为了尊敬他们的神,因为他们相信通过这种方式神会赐福给他们,而他们也会获得更多的好运。

尽管这种习俗听起来很滑稽,但却可能是真的,在本世纪许多民族学报道中也曾有过关于这种习俗的记载,他不单提到了男人把自己的妻子转让给游客的奇怪风俗,还有其它许多欧洲人感到奇怪的事情。人们经常无法解释马可.波罗是怎样选择记载哪些事物,又不记载哪些事物的。在书中他提到了两条腿的蛇,这实际上就是鳄鱼,还有用物货和盐作为货币。

在马可·波罗的书中我们经常能找到关于盐和制盐的记述,盐在中世纪像黄金一般珍贵。一位研究人员推测他可能是做利润丰厚的贩盐生意的商人。因为他的旅行路线总是沿着大盐场。马可·波罗是盐贩吗?

马可·波罗是描写了蒙古王国南方省份及其民族风俗和习惯的第一个欧洲人在东南部的旅行中我们偶然到了一个从前的盐湖。一片无垠的白色场地,给人的感觉像是月光撒在地上。一阵大风把盐粒吹进了我们的眼里。数百个人头裹围巾,脚穿高跟鞋拿着铲子在工作,他们正在干着选盐这项极其艰苦的体力活。盐是用手推车来运的。在湖的另一侧岸边可以朦胧地看到单调的绿色混凝土储仓。这种气氛、这样的工作条件让我们想到了刑事犯集中营和中国的劳改场。

马可·波罗声称他沿着这条路线到了扬州。他在那里为大汗当了三年半的总督。可他在书中却基本上没怎么讲述关于这座城市和他在任的那段时间的事。多么奇怪。那时扬州就是一座漂亮、富裕的贸易城市,以盐贸易而闻名。今天的所谓盐商桥就是一个证据。马可.波罗只是记载了这座城市的居民主要靠制造武器装置为生。他为什么不详细描述一下,这座他曾经生活了那么久的中国商业中心城市?他为什么没发现其它有叙述价值的事情?为什么这个威尼斯人没有详细地描述这座他曾生活数年的城市,却详细地描述了他自称只是路过的城市,这真是让人疑惑?

13世纪在扬州就已经生活着许多外国人。也有不少意大利的商人住在这座海滨城市,他们贩卖丝绸、香料和贵重物品。修道士波代诺内记载说,曾有人在扬州遇到过几个威尼斯人。考古发现证明了这一事实。建筑工人发现了一块写满了神秘文字的石头,后来经辨认其内容发现这是热那亚人卡特琳娜?维格里诺的墓志。她生活在扬州,一直到去世。少数几个定居在中国的欧洲商人,在史料中都有关于他们的记载,而自称做过高官的马可.波罗却不在其中。

法国研究人员保罗·佩里奥宣称,他在元朝的档案资料中找到了波罗的名字。他想以此证明,马可.波罗做过总督。但我们通过中国科学家杨子居(音译)的研究工作知道,那个词只代表官衔,并不是名字。现在人们可以肯定是,马可.波罗从未做过扬州总督。

对人间天堂的描述

我们旅行的下一站是杭州,现在的杭州西湖和秀美的村庄景色依旧十分迷人。杭州曾是宋朝的首都,那里生活着不少高官显贵。毛泽东和邓小平都曾在这里消夏。我们住在他们避暑地的宾馆中。这里有许多中国传统宝塔式的别墅以及毛泽东的“夏宫”。“夏宫”守卫极其严密,我们无法看到内部的房间,人们正在对它进行修缮。宾馆维修得很好,偶尔会有黑色的大轿车驶入,如果没有管理人员的陪同,根本无法进入园内一步。虽然西子湖畔居民的生活风俗一直延续至今,但元朝时的痕迹保留得很少。在杭州我们去了一个坐落于群山之间的茶舍。从早晨5点开始,就有人在这里跳舞、打牌。老人们到这里来遛鸟,听着鸟儿鸣唱。人们热衷于对鸟进行鉴赏。养鸟是中国的一个传统习惯,在马可·波罗时代中国就有许多关于养鸟的书籍。只有行家才懂得鉴定鸟的好与坏,马可.波罗的游记中没有提到这些。当然这对大汗的使者、意大利商人的儿子马可.波罗来说,也许并不奇怪。但他既没有提到茶也没有提到茶舍,这就让人疑惑了。汉朝时中国人就开始喝茶,并且茶从8世纪起就闻名于中国北方。在马可.波罗时代茶是中国人的标准饮料,例如马可.波罗详细描述过的杭州一直到现在都以它的绿茶而闻名于世。从古到今,中国到处都有茶馆,不同阶层的人在那里聚会,交换信息,寻找安静与悠闲。这种地方正是忽必烈的官员和蒙古人的间谍该去的地方。

没有一个城市像杭州那样被马可·波罗那么细致地描写过。杭州位于上海南侧,曾经是宋朝的首都。人们把杭州称为人间天堂。在书中他记述了数以千计的桥梁和宫殿,以及穿着丝绸服装游手好闲的官员和女人。引人注目的是“12”这个数字在书中一再出现。12000座桥,12个行会,12000个手工作坊和12个商号。马可·波罗记载的这些,今天只剩大堤和几座桥还存在。不断出现的“12”这个数字显示了马可.波罗写作的材料可能出自中国。按中国人的想法,世界是按照宇宙法则划分的,12这个数字与1年的12个月和1天的12个时辰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