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诺贝尔文学奖名著全编(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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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普拉特罗和我》

~1956 西班牙~

I wonder to open your eyes, no annoying to listen to! Quietly accept the nameless loneliness and accept the sacred and harmonious clear end above the infinite horizon。

我神奇十足地张开双眼,任何烦嚣都不去理会!静静地接受这无名的寂寥,接受这端居于无限地平线之上神圣而和谐的清朗。

“获奖理由”

他的西班牙抒情诗,为崇高的心灵与纯净的艺术,树立了一个典范。

“名人小记”

胡安·拉蒙·希梅内斯(1881—1958)

希梅内斯,是西班牙现代主义抒情诗的代表。他是一个天生的诗人,是天生为了文学爱好而生的心灵使者。他是个朴实得连自己都意识不到才华的诗人,是追求纯粹的,洁白的诗歌的现实主义者,是美与诗歌的老园丁。

瑞典一位记者曾经这样形容他:“胡安·拉蒙·希梅内斯是个天生的诗人,是那些像阳光照耀一样朴实无华地产生的诗人之一,是一个偶然而朴素地产生却并未意识到自己天赋才华的诗人。我们不知道这样的诗人何时诞生。我们只知道,有一天我们发现了他,我们看见他,听见他,恰如有一天我们看见了一朵花。我们说,这是一个奇迹。”

有人追求彩色,有人追求黑色,有人追求透明。人们喜欢白色却很少有人追求它。白色,一种近乎飘渺的颜色,总是让人觉得不如黑色真实,没有彩色绚丽,更不比透明色干净。它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简单,圣洁。这就是诗人的追求。他追求美,鲜明耀眼的白,拒绝任何虚饰的朴素。

他的心灵是趋于纯粹的。他提出“纯诗论”,主张任何创作都应该是没有雕琢的“纯粹的诗”,应摆脱模式化的韵律和节奏。这类诗是由内而外发自个人内心的最高境界,是追求“白”的美的永恒。

希梅内斯一生确实是白色而圣洁的。他出生在圣诞节前夜,父亲是个很富裕的商人,他的童年非常的快乐。然而,父亲的突然暴亡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悲痛和对死亡的恐惧。正如他自己所说:我感到西班牙就像一具黑洞洞的巨大的棺材,到处都是正在坠落的夕阳。

但是,这坠落的夕阳并没有迎来永久的黑暗。一位拥有美国混血的西班牙女孩塞诺维娅走进了他的世界,从此诗人的世界再也没有离开她。塞诺维娅是希梅内斯的理想伴侣,这让不少人羡慕不已。一份感情建立容易,相守难。可是,他们却相互支持,相互理解地走过了一生。

遗憾的是,诗人在接到瑞典学院祝贺的时候,他的妻子塞诺维娅正患病在床,希梅内斯陪在妻子的身边,未能参加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典礼。他发来电报说:“我恳求你们代我向那些帮助我获得此项奖金的人们表达我最深的谢意。我一切成就都应归功于我的妻子。获得此项殊荣,我本当感到纯粹的喜悦与宁静的自豪才对,然而,由于她沉疴不起,因此我无法体会到这些。这点我深感遗憾。”

所以说,一辈子,一份坚固的感情,一首真正理想的诗,一次圣洁的人生就是诗人的全部。“他是个终年沉潜于美与诗之中的人。”就像他花了半个世纪培养的白玫瑰,这般耀眼的白色也只有在希梅内斯的世界中才显得如此完美。

1956年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发,他本来应该感受到纯粹的喜悦和宁静的自豪,这点遗憾也让所有人深表遗憾。

“内容梗概”

越是简单的事物和生活越是让人渴望。没有人知道,惬意的生活定义在哪里,但是世间所存在的生活皆不尽人意。

诗人养了一头小毛驴,还给它取了好听的名字:普拉特罗。小毛驴陪着诗人走过了春夏秋冬每个季节,看过了人间的千姿百态,感悟了人生的深意,嘲笑了愚昧的人群,最终,小毛驴死去了,诗人把它葬下。

如此有爱的散文诗,显露出诗人特有的童心和人生感悟。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了他所追求的纯粹诗和“白”的境界。

“精彩赏析”

一年之缘,假如要珍惜,就在它刚步入春天的那一刻起,不要等到它再也没有勇气远走,告别了世界。

它是小小的普拉特罗,一头漂亮而聪明的小毛驴。“绵茸茸的,又滑又软,摸摸它,还以为它一根骨头也没有,全是棉花做的呢。”这头小毛驴是诗人最好的朋友,它驮着诗人,穿过大街小巷,可爱极了。“我卸下笼头,由它乱跑,它就直奔草地,用鼻子轻擦着那些粉红的、天蓝的、金黄的花朵。我低声唤它:‘普拉特罗!’它就欢欣地向我奔来,像是撒下一串铃声,一副乐极忘形的样子。”

诗人谈到它,完全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它就是诗人心中的自己,不受任何事情的束缚。那一簇簇鲜花,是红的、蓝的、金黄色的灿烂。小毛驴欣喜地似乎忘记自己是头小驴了。谁家的小毛驴会像普拉特罗一样,浑身软绵绵的?如果可以,真想亲手摸摸,亲眼看看这只可爱得就像孩子的小毛驴。看看它是不是像诗人说的那样“它柔顺可爱得像个孩子,却强壮结实得像块石头。”

小毛驴驮着诗人,走在大街上。其实,普拉特罗的身体结实得就像一身钢筋铁骨呢!别看它柔顺可爱,但它一点也不脆弱。“星期天,我骑着它,穿过城边的小巷,那些穿的干干净净、慢慢走着的乡下人,便会站定来看它,啧啧称贺,‘瞧这一身钢筋铁骨’”就连街上那些穿得干干净净的乡下人也喜欢这头小毛驴,称赞它是一头结实的小驴子。看来,诗人也越来越喜爱它了。

“普拉特罗和我走进了村落的斜阳中,穿过陋巷紫色的阴影。穷人家的孩子在玩,装作乞丐,你唬我,我唬你。”黄昏时分,他们走进村落,穿梭在陋巷的街角。在渐渐暗淡的天空中,诗人骑着小毛驴看到一群穷人家的孩子在玩游戏。他们用大袋子罩在头上,一个假装自己看不见,另外一个假装瘸子。他们围成一个圆圈,小女孩正在模仿公主唱着悠扬的曲子。

这天,诗人穿着俏皮而古怪的服装坐在银灰色的普拉特罗身上,被一群孩子称作“疯子”。可是,诗人并不在意,因为本来疯子的定义就很不明确,何必去在乎他们所说的话呢?只要自己舒服,自己自在,管他别人怎么看呢?何况,自己还有小毛驴陪着,这样快乐的生活,有谁还去在意是不是疯子?

“我骑在银灰色的柔软的普拉特罗身上,身穿黑衣,胡子拉渣,头上又戴着顶小黑帽,样子大概很古怪。”诗人这个样子确实很滑稽,简直就像是个疯子,也难怪人家会嘲笑他。不过,和他的心态相比,外貌真算不得“疯子”。因为“我神奇十足地睁开双眼——任何烦嚣都不去理会,静静地接受这无名的寂寥,接受这端居于无限地平线之上神圣而和谐的清朗。”看吧,他和普拉特罗穿过葡萄园,被阳光刺痛双眼,还要神气地接受这和谐的清朗。

春天到了,燕子已经飞回来了。诗人带着普拉特罗走过美丽的春天。“燕子已经在这里了,普拉特罗,但是人们很少听到她们像往年那样,一来到就到处访问,祝福,不停地使用那笛子似的颤音闲聊着。”今年的燕子怎么了呢?有些迷茫,有些不知道自己的方向。诗人对普拉特罗感慨:“她们现在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她们在四周悄悄的飞扑,迷惘得像被一个孩子踩乱了蚁路的蚂蚁。她们会在寒冷中死去。普拉特罗!”

这年的春天,莫格尔小镇显得格外清朗。蔚蓝的清晨,有着俏皮的绿金丝雀逃跑的身姿,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普拉特罗也悠闲地和一只蝴蝶嬉戏。逃跑的金丝雀会自己飞回来,在阳光颤抖的午后,它又飞回笼中,快乐极了。孩子们也跟着活蹦乱跳,拍打着手掌,笑得就像黎明般的太阳,就连普拉特罗也欢喜得摆动着身子,跳着天然的华尔兹。

转眼间,普拉特罗与诗人走过了生命骚动的季节,那彩蝶也伴随着他们来到了四月的村庄。愉快的普拉特罗被沾满了金灿灿的黄花。

“一丛丛的石玫瑰,像漫天的星星,开着朦胧的巨大的花,每一朵都含着几滴红泪:一阵叫人窒息的雾霭,使平淡无关的松树转白。”夏天,莫格尔小镇同样美不胜收,有了这美景,谁也不愿意离去。诗人骑着小毛驴,走到合桃树的树荫下,“一声清脆的裂响,我劈开两个西瓜,嫣红的瓜心,结着一层玫瑰色的冰凉的霜。”新鲜的西瓜替诗人解渴,普拉特罗也把清甜的瓜肉吃下去。远处的钟声响彻莫格尔镇的黄昏。守园人击响铜薄皮,驱走天空中成群结队的长尾鸢,它们都是来偷桔子的。

诗人和普拉特罗在夜里出行,一路上蟋蟀唱着清脆的歌声相伴。要知道,这些蟋蟀在黄昏时还怯生生地闷不做声,现在却似乎找到了合适的音域和节拍。当晶莹的星星出现在青空,它们的歌声也变得像银铃般动听了。“时间静静地流过。大地上一片和平气氛,农民在安睡,梦中觉得天空高朗。”秋天到了,天空开始清朗气爽。爬山虎在墙边看着热恋中的情人,为他们制造浪漫的氛围。麦田透露着青春独有的气息,豆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诗人沉醉在这样星月交辉的歌声里,清香的麦田里,“显得那么渺茫不清,那么神秘,那么忘情。”

冬天的黎明,有一种莫名的清醒。“冬天天亮得迟,惊醒的雄鸡看到那第一抹玫瑰红的时候,就会送上欢愉的招呼。普拉特罗仍在睡眠的疲倦中,嘶鸣了好一阵子,他远远地把我叫醒的声音多甜蜜啊!”早上,诗人再次打算带着小毛驴外出游玩,可是普拉特罗仍躺在地上嘶鸣。诗人还以为它是在撒娇呢!诗人走上前去,轻轻地拍着它,跟它说着话,想帮助它站起来,可是,普拉特罗就像一个婴儿一般,温暖又柔软,眼神中柔弱而悲哀。

“正午时候,普拉特罗死了,它那棉织似的腹部已胀得像一个球,它无色的腿直刺向天空。”普拉特罗死了,有一只美丽的蝴蝶在它的身边飞来飞去。温柔,快乐的小毛驴,去世了!那是常驮着诗人灵魂的小毛驴,是沿着满街霸王树、忍冬花的小路跳跃的普拉特罗!诗人在金莺和桔子花中间想念它,在日落时分怀念它,在它长眠的松树下流泪。诗人站在开满永恒玫瑰草的地上,看见一群蝴蝶花,那一定是普拉特罗变成的。

故乡,有耀眼的白屋、亲切的教堂、悠扬的钟声、镇外的果园、路边的小花、蟋蟀的夜唱,可是再也不见普拉特罗欢快的身影。那是诗人童稚时期的心灵,是在风暴中用于指明的精神感召。可是,它不见了。

诗人以此散文诗《普拉特罗与我》来祭奠怀念它,也埋葬了诗人年轻的自我。而那深切的感情就像一泉清水,在心底缓缓流动。

“名家点评”

希梅内斯有动听的舒伯特作为他富有音乐性和感伤情调的诗歌作品的保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