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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他们抢先登上了世界之巅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阻断了英国人通向喜马拉雅山的路,但阻断不了英国登山家们的珠穆朗玛峰之梦。1950年,法国人开创的业绩使得英国登山家们再也按捺不住了。第二年,英国登山俱乐部组成了由军事家、登山家伊力克·希普顿为首的远征队,再次开拔到喜马拉雅地区。

这时,新中国已经成立,西藏已和平解放。为了保卫边境,新中国中央人民政府规定,任何外国人不经中国政府批准,都不得进入中国境内登山。在这之前的1947年,尼泊尔当局则宣布对外国人开放边境。这样,希普顿的远征队开辟了一条新的珠穆朗玛攀登路线———尼泊尔境内的南坡路线。

希普顿凭借他丰富的军事侦察经验,查清了一条由南坡脚下通向顶峰的路线。这条路线必须先经过大片的孔布冰川,再从这座山峰的西面往上攀登。在孔布冰川的上方有一段非常危险的冰瀑区,从冰瀑区往上是很深的龟裂口,再往上去,就是被称为维司坦克姆的狭长冰盆地。这是个长而狭窄的冰谷,沿着冰谷向上攀登,是征服珠穆朗玛峰最适合的路线。在这个冰谷的前面,是把珠穆朗玛峰与其他姐妹峰连接起来的长长的山脊,山脊的中央,就是被称作南坳的鞍部。登上南坳之后,是直达山顶的东南山脊。

在英国人完成对南坡的第一次勘察后,登山强国瑞士马上组成了一支登山队伍,计划由南坡经南坳的这条路线,抢在英国人前面征服珠穆朗玛峰。

1952年的春天,由狄特玛尔率领的瑞士登山家们,在雪巴族杰出的攀登者丹增·诺尔盖的引导下,越过南坳,到达了海拔8540米处。这次行动,使他们清楚地探勘到从南坡登上珠穆朗玛峰的具体路线。如果赶上两个好天气,他们就很有可能登顶成功。但是,他们并不走运,坏天气使得他们功败垂成。瑞士登山队当时带着氧气,但他们未能很好地控制氧气的流量,致使氧气过早地用尽而丧失了与暴风雪抗争的能力。

相隔不到半年,1952年10月,瑞士人第二次远征珠穆朗玛峰。这一次他们还是没有交上好运,肆虐的暴风雪又一次把他们从海拔8100米的高处击退下去。

瑞士人抢在英国人前面拿下珠穆朗玛峰的愿望落空了,但是,他们为以后的挑战者们提供了极为宝贵的经验和资料。

1953年,英国登山俱乐部又一次派出了珠穆朗玛峰远征队。这是英国人的“背水一战”,因为雄心勃勃的瑞士人和法国人宣布他们都已组成了强大的登山队,准备在1954年和1955年征服世界最高峰。英国人能否夺得地球之巅的初登胜利,全看这一次的努力了。

只能成功,不许失败。英国登山队在装备和人员配备方面都作了极其认真而充分的准备。他们选择登山预备队员,在进行了长达一年之久的技术和身体训练之后,又从100多名预备队员中选出8名正式队员。与此同时,他们根据法国人在征服安那普鲁峰时的装备特点,改进了他们的登山装备。领队约翰·汉特,经过多方努力,请到了一年前曾为瑞士队担任向导的雪巴族人丹增·诺尔盖和通杜普等人,并吸收丹增·诺尔盖为正式队员。

约翰·汉特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登山家,早在二次大战以前的1935年到1938年,他就多次参加过英国喜马拉雅和喀喇昆仑的登山探险队。他卓越的技术和组织能力,在英国登山界享有盛名。

汉特决定使用去年瑞士队的路线,使登山队在人力、物力和路线上都得到充分的保证。在汉特的指挥下,英国登山队在海拔5490米高处设置营地,然后,又从这个营地一直到海拔8000米的南峡谷,连续设置了8个补给品营地。每设立一个营地,汉特都给予队员和搬运工充分的休息时间,以便让大家适应高海拔地区的气候。终于,他们来到了冰塔林立的冰瀑区。汉特等提心吊胆地通过了冰瀑区。过后,他们回想起来仍有余悸,于是,他们把这个冰瀑区命名为“鬼门关”。直到抵达维司坦克姆冰盆地为止,汉特采用的都是瑞士队采取的路线。接下来,汉特根据队员们的意见,决定采用一条新路线,这要比瑞士队攀登时绕更远的路,但较为安全些。

他们在南峡谷搭设了第八座补给营地。这时,全队人员已经疲惫不堪,有的因不适应海拔8350米的高度,开始出现头疼、目眩、心动过速等高山病的症状。根据队员们的身体状况,汉特不得已把原定的6人突击组减少到4人。这4个人又分为两个小组。第一组由科学家波提隆与医生艾文斯组成,第二组则由印度籍的雪巴族队员丹增·诺尔盖和新西兰籍的养蜂专家埃德蒙特·希拉里为成员。

5月26日清晨,波提隆和艾文斯首先出发突击顶峰。他们一直攀登到黄昏时分,终于看到了珠穆朗玛最后的山脊线,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不料这时,他们的氧气却用完了,只好遗憾地折返。

5月27日,连续几天的好天气突然变坏,风雪交加。希拉里与丹增忧心忡忡地望着帐篷外的天地,暗暗祈求上天能让风雪停止,使他们的行动不至于中断。

第二天,云层果然散开,天空又有了阳光。丹增与希拉里兴奋异常,赶忙准备装备,立即向峰顶出发。他们先把物资搬运到海拔8500米处,把帐篷搭设在山脊斜面的岩棚上。当夜,他们在这里宿营,为了节省氧气,留到第二天行动时用,睡觉的时候尽量不用,所以他们很难入睡。

5月29日,天气晴朗,他们在早上6时30分就出发了。在前方接近山脊的地方,复杂的地形让积雪掩盖住了,他们不得不时常离开路线在积冰的斜面上攀登。历尽艰险,两人总算渡过了这个难关。在这期间,他们的氧气瓶曾一度失灵,无法操作,让他们担心了好久。

希拉里在事后说:“我们所顾虑的唯一问题就是氧气。担心它究竟能维持多久?能够供应我们上顶吗?下山时,氧气够用吗?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脑海里,使我们惴惴不安。”

离珠穆朗玛峰顶越近,浮雪也越深,行动起来就更加吃力。希拉里由于过度疲劳,行动很困难,他每走一步都要留在雪地上大口地吸氧气。他和丹增·诺尔盖轮流在前面开路,两人之间保持有六七米的距离,你走我停,我走你停,差不多一分钟才能走完一步。

忽然,他们发现在前方约12米处,有一座雪梁挡住了去路。雪梁的一侧是令人目眩的绝壁,另一边则是深深的积雪。顿时,丹增·诺尔盖与希拉里感到进退两难。但是,他们不甘心在峰顶即将到达时放弃登顶。

“一定会有一条路的。”丹增说。

“我也这么想。让我先来试一试。”

希拉里说完向前迈了一步,发现在岩壁与积雪间有一条狭窄的裂缝。他试着把脚踏上去,然后,慢慢地把体重也加了上去。这个裂缝状似烟囱,稍不留意,人就有坠落的危险。然而,他们终究还是过去了。

1953年5月29日上午11时30分,走在前面的希拉里再也看不到比他更高的地方了,再往前走,就是北坡的西藏了。

“丹增,”希拉里激动地喊着,“我们到顶了,这里是地球之巅了!”

“好!希拉里!太好啦!”

两位勇敢的登山家热烈地拥抱,相互纵情地拍打,表达他们狂喜的心情。

丹增在冰镐上分别悬挂起联合国、英国、印度和尼泊尔四面旗帜。他高举冰镐,让希拉里给自己拍了照。为了有效地摄取这些极其珍贵的镜头,希拉里不顾严寒,摘掉手套,脱下氧气面罩进行拍摄。

最后,两人在峰顶挖了个雪洞,把两件小物品埋在雪洞里。希拉里埋的东西是汉特领队托他带上的小十字架,丹增埋的则是一包奉献给佛祖的巧克力。

事后,当丹增回忆起他在珠穆朗玛峰顶的感受时,依然是那样的情不自禁。他说:“在世界最高峰的顶上,我向南看到了山下尼泊尔一侧的丹勃齐寺,向北看到了西藏境内的绒布寺,我是世界上第一个同时看到这山南与山北两座大寺庙的人。短短的15分钟对我们两个幸运儿来说,实在是太短促了……”

为了节约时间,丹增和希拉里在峰顶只呆了15分钟。下午2时,他们回到8500米处的营地休息,傍晚,他们在下边的一个营地与支援队会合。他们一起向下,到达又一个营地里时,领队汉特从他们疲惫不堪的脸上似乎看到了什么,他以为他们又失败了。当汉特得知珠穆朗玛峰已被征服时,他激动万分,泪流满面,紧紧地拥抱着两位勇士。

出发之前,汉特曾代表英国登山队与泰晤士报订下合同:英队登山的全部报道权均属泰晤士报。因此,在其他舆论媒介还在为英国队能否胜利作种种猜测的时候,泰晤士报捷足先登,在头版的重要位置长篇报道了这个登山史上非凡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