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诗人泰戈尔说过:“任何人一旦学会了眼睛语言,表情变换便是无穷无尽的。”
当然,我没有研究过这些——与我无关。
我一紧张我就会想吃东西,尽管我不饿,相反还很撑,可是我拿起另一个盘子里德烤面包,撕扯着放进了嘴里,不停地咀嚼。
而此时我大脑是放空的,眼神散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
“你紧张了?”诗雅和我认识了这么久,久到我们各自的喜好和厌恶都了如指掌,所以连我自己也搞不懂的情绪,她一眼就可以看出。
“哦。”我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剩下的小半块面包,右手指不自觉地插过太阳穴侧面,插入后脑勺发丝挠了头皮。
最终我们都没有说破,她累了,我也是。或许我应该找点会入住的酒店休息,虽然飞机是明天半晚的。
可是这是冬天,外面逗留总不算好。
我沿着街边步行区域的各自,看着脚尖走着。
我开始感怀那条路,从夏天到冬天,春天换秋天。
随着时间的流逝的流逝,我们依旧鲜活。但,会被逐渐遗弃.。
萍水相逢,都是妄想。狭路相逢,不是敌人相遇的起点。
我和诗雅认识是小学一年级的事了,那个时候要不是分到一个班上,我还不知道她居然住得离我外婆家那么近。
那个时候的我,几乎就是个孩子王,我纳闷附近一片的小孩没几个我不认识的,然后才知道她是搬来住不久。
小镇屁大点地方,幼稚园和小学就堆在了一块。在认识诗雅之前,我总是和吴青灏、娟、小君一起拖着书包,嘻嘻闹闹,往学校赶。
然后,又多了诗雅。再然后,只剩下我和诗雅……
“啊!”我脚下一滑,将思绪从莫名其妙的情绪中拉扯出来。回头,不禁自嘲的笑了。夜色醉了,竟然有我这么呆的人。低头走路,居然会被橡胶皮滑到。
“还好,还好。”拍拍胸脯,如是安慰自己,“还好没有摔倒。”
西风萧萧,一年又走到了尽头。
“今年你和我回家吧!”我靠在萧漠怀里,半是玩笑口吻半是期盼地询问。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显得自己太心急了。可是又自我否定,心急吗?我喜欢这个男人七年了,五年的暗恋,而后摆在明处也两年。我急,我爸妈更急。
“呵呵~”我能感受我贴近的他的胸膛,因为他的闷笑地颤动。一时间有些耳热和不安来。“好啊。”他的声音因为情事后的余韵显得低沉而沙哑,有些性感和蛊惑。我心里一喜,忍不住又吻上了他的。
可是我无法相信,就在他答应我的第二天,因为一个电话而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了。当你爱上一个人,然后发现你并不了解他。明明那么接近过,一点分离,却哪儿也无从下手了。于是我不得不怀疑,这算爱吗?
可是当思念的潮水无所遁形,我不在怀疑。
手收进衣袖收紧,这个冬天显得尤为冷冽。
我下了高铁,坐上计程车,回家。
“你的世界里,总有别人的影子。我进不去,你也出不来。”宴春眼睛氤氲,声音也有些颤抖:“那是一根软刺,横亘着。不痛,却叫我患得患失。拔不除,很难受。”
我坐在沙发上,烤着电火。这部电视剧又在重播,然后女主角的台词忽然就冒出来了。
悲剧是一种工具,让生者增长智慧,但不能靠它来引导生活的方式。
萧漠的手机再也拨不通了,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联系到他了。我忽然有些庆幸,没有将我要带男朋友回家的消息告诉我妈,不然这就是个叫人难过的笑话。
我企图让自己开心一点,可惜我却做不到。或许我是生气的,由或者失望到不安。
朋友有他的朋友,情人有他的人生。而我,连自己都体味不到了。有多久没有安安静静地读一本书了,自己关注的不在是自己。
我觉得我是有些神经质了,不过只是两个月没有通电话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萧漠总是有他该忙的事情,他答应过我……
应该,应该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年味越来越浓,而心事越来越重。
我开始担心,担心萧漠到底怎么了。我并不认识太多他的朋友,小黑、甚至加上慕容也就这么两个直到号码的了。
我没有打电话去问他俩,想的是再等等,过了年再说。
“怎么?可可没见你男朋友吗?”二舅舅一筷子夹着鸡翅,眼睛带着笑意看向隔了两个座位的我。
“二舅,我可没有!”我这次回答得倒还干脆,不想往年团圆饭时总是含糊地带过去,而后自嘲地笑笑:“没办法,我这副尊容太寒碜,又不喜欢扎堆的!”
“谁说的,我们家可可是漂亮着呢!”二舅妈笑着。
“嘿嘿。”我只是陪着笑,并不算投入。
和二舅舅、舅妈并不亲近,很多时候甚至恨不得不认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不想说什么了。
“要不给你介绍?”大表姐凑着热闹,“我同事可有好小伙!”
“谢谢了姐姐您讷!”我咧嘴举着可乐,“我可不去相亲,宁可单身一辈子。嗤,如果爸妈同意。”
于是扭头看向老妈,讨好地笑笑。
“敢!”哪怕是一句玩笑,也惹来老妈的横眉冷对。
“不敢,不敢~”我赶紧着给老妈夹菜赔罪。
突然就想要离开这座容许我长大的城市,是彻底的那种。户籍、信息什么的连跟拔出,就再也不会来了。
往年过年十分‘热闹’,绝非今日这般安宁。争吵,各种不愉快,都不知道为了什么。所以,这样的想法,很早以前便驻扎了吧。
爱情,真叫人心灰意冷。亲情,也会叫人隔岸观火。我果然是个自私的人。
便是这么一个人,其实极为自私。
处处为人着想,内心却为个人得失而细细计量。
明明是半点也不远牺牲的,却因表象而害苦了自己。
恨得不是自私本身,而是明明是个自私的人,心里的空间狭小到只容得下自己,奈何眼底还要盛满他人?
到头了,苦了的还是那不自由的自个儿。
我讨厌亲戚这玩意,该是地讨厌,却从来都只是变现得亲近而不说其他。
厌恶,多于欢喜。
天边烟花叫人眼花缭乱,它的美从来都是毋庸置疑。有人将长长的鞭炮扭成8字,企图这样就是一年好运的开始。可惜,上帝从来都他妈不是个好东西!
“林可,没了男人你会死吗!”新年的钟声想起,看着烟火起伏,我的脑海里全是萧漠的影子。
我冷冷地再看了眼依旧热闹的天空,一个哈欠便模糊了眼,转身关了阳台门,埋头就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