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进进出出,然后直到归于平静我们俩谁都没能开口。
我想诗雅应该是醉了吧,有些神经了。
我们都是女神经,哪怕她披着女神的外皮,只要我们俩单独相处,她就会原形毕露。
“诗雅,你还好吧!”我好不容易才开了口,“我不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好吧,可可,我们去阳台坐坐吧!”这回诗雅倒是没有笑,脸色严肃,算不上太好,“我头有点疼,头疼……”
我扶着她除了厕所门,便遇到了找来的新郎。
“诗雅你怎么了?”明显对方真的在乎诗雅的,看这急上火的神情。
“明轩,我没事,喝多了些酒。”
“那么你去歇歇吧,客人我去招呼好了。”新郎脸上的担忧并没因为诗雅的解释而减少几分,终于意识到边上还有个我。于是朝我笑笑,友好地说道:“麻烦你了,帮我照顾一下诗雅。”
“没事,我和诗雅……”我想说好朋友来着,突然就说不出口了。我想我真是小气够了,就是不愿意放过这些小事。
“好了,你去忙吧!”好在诗雅打断了我的话,笑着叮嘱了新郎几句。就将头贴在我肩膀上,半依着我去了阳台。
我俩问着圆桌坐在阳台上,诗雅的脸色并不算太好。
“你看,你就是这样!”诗雅笑了,像是打趣,又不全对。
我觉得她是在说我刚才,或许她发现了我的计较古怪。我更是羞恼,觉得窘迫极了。
“林可,你到底喜不喜欢吴青灏!”诗雅这一次叫了我的全名,这是我们小时候吵架才会有的做法。她神情认真,叫我有些慌张。
“怎么可能!”我声音有些提高,她真是在说相声吗?初中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了,而且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东西好吗?!
“不可能吗?不可能!”诗雅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很低很轻,“可是我喜欢他……”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她,欲言又止。
“初三那年我说我失恋了。”诗雅这回眼圈更红了,眼底也有些湿润,“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我吞吞吐吐,其实不太想继续这样的话题,总有一种将会引火烧身的错觉,“那个时候你不是说王凯拒绝了你吗?”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疑惑,因为偶然间我和诗雅经过校篮球场时,王凯盯着诗雅的眼光,就像看见羊羔的恶狼。说王凯对诗雅没感觉,真是狗屁!
可是那天诗雅确实哭了,她抱着我,头靠在我的肩头,哭得稀里哗啦。那个时候,真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虽然学着成年人故作坚强,可是到了想哭的时候,还是能够毫不顾忌。
生活就是这样,牵引着你向前,然后狠狠地将你束缚。好吧,我又想远了。
所以,无论科学不科学,从诗雅的嘴里,我得到了她因为王凯拒绝了她表白而失恋的消息。并且花了一大下午说了一车安慰的废话。
“其实我骗了你。”
“什么?好呀,你根本没有表白吧!那你哭什么?”我有些激动,像是被戏弄了而情绪不稳定。然后发现自己有些过激了,才稍稍压制下来。
“哈哈,可是我真的失恋了……”像是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是表白的对象换成了你我的熟人!然后被人笑着拒绝了。”
我没有说话,我不是傻子。我已经猜到她表白的是谁了。虽然我可以毫无压力地装傻,问她那个熟人是谁?顾右?田方还是徐克延。我可以避开那个人,可是这只会更愚蠢地引出他来。虽然这跟我还无关系,可是大多数时候我还是不想尴尬的。
“算了吧,我才不能和你说实话。那你一定会笑话我的,即使你不会表现出来。可是你不会去质问他吗?彰显你所谓的‘正义’,为我这个所谓的好朋友去质问另一个好朋友?”
我真无言以对,或许那个时候的我真的会这样做吧。那时的我总是没头脑,冲动居多。
我想起身了,我知道下一刻她就会将他暴露在我俩之间。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诗雅对我带着怨气,但是……
我希望不会是我脑补的那么狗血,什么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而喜欢的是她之类的电视剧脑残级别。如果诗雅真这么说了,我只能说是她想太多。
我开始不耐烦了,我的性格真心不好。善变是小事,骨子里却是阳奉阴违的。
我知道诗雅在看着我,我去抓了一把瓜子,自顾自地嗑了起来。
她看了我多久,我就嗑瓜子嗑了多久。就好像谁先停止现在正做的事,谁就输了这样较量。
这是毫无意义的计较,我口渴了却没有起身去那一杯水来喝。我不想行动,依旧故作悠闲地嗑着瓜子。
“呵,你就是这样。”诗雅再也维持不了笑容了,冷笑一声,目光带着明显的厌恶。
“你就是这样,你就是这样!”我重复着诗雅说了两遍的台词,将手中剩余的瓜子扔进了盘子里,无名火止不住地往上窜,“陈诗雅你说你到底怎么了!想说什么直接说好吧,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向她发火也是压低了声音的。毕竟这是她的婚礼,我不想弄得大家都难看。
“我怎么了?我……”刚一开口,陈诗雅说话还是阴不阴,阳不阳地叫人上火,可是之后就哭了。
哭了……
一时间我有些无措,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更何况今天她还是新娘呢?
这个,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人家好歹是新娘子,最大不是?哪怕今天她有些不对劲,我包容一点就是了何必这么说让大家都难受呢?
或许陈诗雅只是恐婚症而感到不安呢?我应该安慰她、迁就她,而不是因为这点事就和她争吵……
这回她的妆终于哭花了,我试图鼓起勇气递给她纸巾,可是没能伸过去。我就是这么自私了,只顾虑着或许我递过去她不接,多抹不开面儿。
我低低地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梁。
“林可,我想我今天是疯了。”好一会陈诗雅才平复过了,“或许我才刚那样对你,你觉得很不公平。可是我也觉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我们都是!”
我不知道那个我们指的是谁,我和她,还是多了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