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吹,心也飘忽。行人悠悠,树却招摇。
我绝望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放大,无话可说。
以前再怎么生长,也不会分叉的头发开始分叉。就像以前再怎么熟稔的人,已然变得陌生。
于是只能骗自己,头发长了自然就分叉。人隔远了,也就生疏。
草还是绿它的,风仍在吹它的,那么人呢?
有一天手好痒,食指与拇指的凹槽处,莫名其妙的。于是,忍不住开始挠。越挠越痒,越痒越要挠。然后,它更痒更红更糟糕了。
我想要抛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和萧漠已经割断联系半年了。而这半年里,没有人能给我关于他的消息。
我正是成为了市场部的一员,并且是小组的组长。这一点让我有些开心,至少这是所有不幸运里值得庆幸的事了。
我的顶头BOSS还是张祁阳,可是直隶上司却换了人。
老天从来不会怜悯那些卑微的可怜虫。因为低贱,就活该被踩在脚下,活该被碾成粉末。不幸全都是自己造成的,顺受就理应被践踏蹂躏。
犯贱,真他妈活该!
好吧,我也不懂自己算是被贬职了,还是单纯的职业调遣。因为我的疏忽,让公司差点损失了七千万的单子,真是把我卖了也还不起。可是这件事只有我和张祁阳知道,以为他是个谨慎的人。什么事情经过我这个助理打点之后,他都会审核一边。
所以,有时候我觉得我不是在帮他省事,而是一个麻烦。
或许他看出我的不对劲了,虽然我表现得并不明显。所以他给我换了个工作,也不是不重要,而是需要投入更多心思的岗位。
这样很好,我发现我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变少了。尽管大都数时候我都得花空心思去计较那些策划文案的可实施性,以及这样做能够给公司带来多少收益。
我甚至觉得最靠谱的就是这份工作了,它给我带来痛苦的同时,更大的却是愉悦。不像感情,短暂的欢愉之后,却是无穷无尽的苦恼。
“你不考虑买辆车?”又一次加班到晚上十点,张祁阳自然也是坚守在工作一线的好老板。于是,顺理成章地他看到了加班的我,然后得N次送我回家了。
或许他并不算喜欢,毕竟浪费时间。尽管我拒绝过,可是他所谓的责任感作祟,还是坚持送我。
男人吗,莫名其妙地会产生一些列心理:我不太想送她,可是我看见她一个人。这么晚回家安全吗?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办?虽然和我无关,可是我看见了她独自一个人却没有送她回家,如果出了什么事,我……
当然,以上是我自行脑补。如果我是张祁阳,我大概会这样的纠结。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可是见到了出于对其安全考虑,也不允许自己视而不见的。
“没有。”我不太想自己开车,虽然在考驾照的时候想着,以后再也不用坐公家挤地铁了。可惜,我更加不愿意每天花大把的时间在堵车上。
车内不算太大的空间,传来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很响很明显。
“你饿了?要不要找家店吃宵夜?”张祁阳转过头看向我,没有嘲笑也没有生气。表情略微有些严肃,像是在谈一件很正经的公事。
“嗯,不用了。现在餐馆差不多关门了,剩下了也不怎么健康。”我摇摇头,竟然没有老脸一红。所以我是没有怎么尴尬的,并不因为自己失礼而觉得可耻。
或许,我是将张祁阳当成朋友了。尽管,他有没有将我当成朋友我并不知道。
“……”我发现或许他并没有把我太当外人,看着他面不改色地肚子响,我真的很想笑。
还好,我没有真把自己当一回事,让自己笑出来。
张祁阳住的地方,其实和我还挺近的。当然,这指的是我的新住所。我和萧漠一起买的小窝……
说得跟真的一样,就我那薪水在这小区连买个厕所都嫌磕碜,我付了百分之一,剩下的九十九就不用我管了。可惜付了大头的人,住了不到三个月就消失了,而我像是捡了个大便宜。谁叫房产证上写的我的名字呢?这样,我却开心不起来。
“你怎么知道这巷子拐弯有这些?”我看着半条街的夜市小摊,各种简单的小吃,看得口水都快出来了。
好久没出过这种没牌子,路边摊了。虽然知道不卫生,可是又怎么能抵抗得了那味道呢。
问着油烟味,或许是因为肚子饿的原因,竟然没有觉得难以忍受。
“……”他只是多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
然后我打算点许多东西,不管卡路里,地沟油地吃了起来。实在是太久了,多久?两三年了吧。一则是因为轻微的胃病被人限制着,令外就是缺乏运动而开始用健康的饮食来合理体重。
我想就一次,算是舍命陪君子了。老板在吗,怎么能不给他面子。
“……”然后,我看着我面前的一碗豆腐脑,一颗水煮蛋欲哭无泪。
“晚上别吃太多,稍微垫垫,能够睡着就行。”张祁阳也只是一碗上汤面,感觉都比我面前的诱人啊,摔!
无论如何这只是一个插曲,清晨我还是在闹钟的催促下起了床。
我竟然又失眠了,第……
第多少次我没有计算过,大概只睡了四个小时,这让我很难受。
尽管是周末,今天却还是得早起。
我做出租车到裕泰路下了。看着爬满常春藤的老宅,红砖墙显得有些悠久。做礼拜的女人,出入教堂。因为虔诚,忏悔,还是掩藏最初的罪过?
清晨侧卧在花坛边的流浪汉,惺忪乌黑的眼底透着锐利:是目空一切,还是了然所有。以优于常人的智慧,沉默地表达不屑一顾。
好吧,这些与我不关。我心在心心念念的都是我的客户,这是一笔重要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