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处方:髀关(双)-,梁丘(双)-,足三里(双)-,冲阳(双)-,手三里(双)-,偏历(双)-,合谷(双)-,大横(双)-,腹结(双)-,府舍(双)-,大巨(双)-, 归来(双)-。
手法:捻转提插泻法。梁丘、手三里施透天凉法。
针后大便即行,热度渐降,痛减,凡二十四诊而瘥。
(病例四) 徐某,女,50岁。
病白虎风,身壮热,肢节焮肿,疼痛不可按。
处方:天府(双)-,侠白(双)-,尺泽(双)-,孔最(双)-,列缺(双)-,鱼际(双)-,手三里(双)-,合谷(双)-,伏兔(双)-,阴市(双)-,犊鼻(双)-,足三里(双)-,丰隆(双)-。
手法:捻转提插泻法。手三里、丰隆施透天凉法。
针治1次热退,再针痛止,凡七诊而痊愈。
按:白虎历节风之名,见于《丹溪心法》,为唐宋以后医家综合古代“历节风”与“白虎风”之名称而提出的。其症“遍身骨节疼痛,昼轻夜剧,为虎啮之状”。李梃在《医学入门》中称:“以其循历遍身,曰历节风,甚如虎咬,曰白虎风,概称为白虎历节,亦称痛风。”喻嘉言认为,也是痛痹的一种类型。故本病的诊断,以“关节游走疼痛”为主要依据。以上4例,均具此基本特征,故陆师诊断为“白虎历节风”,治疗重用手法。“病例一”为施赤凤迎源法以行络血;“病例二”用龙虎交战法以住痛移疼;“病例三”“病例四”均有热象,故于阳明多气多血之经,施透天凉手法,以泄邪热。治之得法,故皆获显效。
四十四、鹤膝风(2例)
(病例一) 周某,女,18岁。
1949年10月初诊:病右足鹤膝,骨节不肿,大肉渐削,无痛无苦,只酸冷不能行履,面色白。
针灸处方:阴市(右)+,犊鼻(右)+,梁丘(右)+,阴陵泉(右)+,血海(右)+。
手法:捻转提插补泻。
中药:阳和汤内服。
调治3个月,肉削渐现丰盛,面色转红,关节活利,酸冷消除。
(病例二) 徐某,男,50岁。
1949年6月初诊:右足鹤膝,肌肤干黑,肉削不能行,面色枯槁,病延3~4个月,经人介绍来诊所治疗。
处方:风市(右)+,复溜(右)+,犊鼻(右)+,膝关(右)+,阴陵泉(右)+,委中(右)+,阳陵泉(右)+。
手法:捻转提插补泻。
调治4个月,诸症悉除,恢复正常。
按:鹤膝风之名,见于明代文献。喻嘉言《医门法律》称:“鹤膝风,即风寒湿之痹于膝者也。”清代医家林佩琴称:“两膝壅肿,内外皆痛,腿细膝粗,如鹤之膝,是名鹤膝风,多由三阴经亏损,风邪乘之使然”“妇人鹤膝风,因郁怒致损肝脾,而为风邪所袭”“小儿鹤膝风,多因先天肾气衰薄,阴寒凝聚于腰膝”。但须与一膝引痛上下,不甚肿而微红者之“膝游风”相鉴别。本2例患者腿细膝粗,鹤膝风之症已成,诊断当不困难。病在三阴不足,故陆师均用提插补法以益阳,行捻转补法以推助经气运行,内服阳和汤以补阳,认真调治数月,均告痊愈。
四十五、腰痛(2例)
(病例一) 丁某,男,45岁。
初诊:外出公干匝月,旅途劳顿,兼受阴雨冷湿,以致腰痛,病发逾旬。日前症情增剧,转侧俯仰受碍,咳嗽、大便努责亦感困难,卧床则稍减轻。舌苔白腻,脉弦而浮。系由寒湿之邪聚凝腰脊。宜以祛寒湿,通督络为治。
处方:腰夹脊(双)-,委中(双)-,合谷(双)-。
手法:捻转补泻,加温针、拔罐。
二诊:针治后,归宿旅舍身感疲乏不堪,随即蒙被而睡,遍身汗出淋漓,醒后活动自如。为防症有反复,特再前来针治。苔脉已趋正常,再以温经通络。
处方、手法同前。
按:陆师常对我等说,治疗腰痛除了要分辨标本、剖析病因外,还必须查明受病部位在经、在肉还是在骨。盖腰部为督脉与足太阳经脉循行所过,脊骨贯穿其中,膂肉分布其部,若为外邪所袭,扭挫所伤,在经、在肉、在骨必须辨明,才能取穴运用手法。除内伤肾虚、跌仆挫闪者外,外邪所袭而致之腰痛,亦可视为痹病之类属,故取穴时也可以参照《素问·痹论》中“循脉之分,各有所发,各随其过”,即循经近取为原则,或按《灵枢·经筋》中“以痛为输”,取痛处施治。针刺手法亦可参考痹病的刺法。至于肾病腰痛,则应治肾为先。此外,还有妇女冲、任、带三脉有病,也可以引起腰痛,施治并须注意调理此三脉。本例患者,咳嗽、努责有困难,腰痛卧床能减是病在脊骨之证,脉浮、苔白是外中寒湿之邪,故陆师取腰夹脊以通督络,取委中以疏太阳,用合谷以解表祛寒,针后汗出淋漓,邪解而痛止矣。
(病例二) 王某,女,31岁。
6年前产后气血未复,偶受风寒,以致太阳之脉失宜,腰尻部酸楚时作时止。去岁复受新邪,腰痛突发,不能转侧,经治疗后,目前病势虽退,但营气未复,余邪未清,阴雨或临经期间腰尻部筋肉酸楚牵引右髋,起坐不利。兼以面色无华,时有心慌眩晕。舌苔薄白,切脉濡细。治拟蠲邪扶正为主。
处方:肾俞(双)+,志室(双)+,上髎(双)-,环跳(右)-,委中(右)-。
手法:提插捻转补泻后加用温针。上髎、环跳穴再加火罐。
共治疗3次,下肢感觉温暖舒适,足底微出汗,面色红润,脉搏转缓,起坐自如,惟尻部在清晨时仍感酸痛,嘱继续治疗。
按:此例为陆师在苏联讲学时会诊病例。本例患者产后冲、任、带三脉虚弱。带脉者,起于十四椎下,为足太阳之别,冲、任、督三脉皆起于胞中,一源而来三歧。冲、任、带三脉虚弱,督脉与足太阳之脉气亦必衰弱,风寒之邪得以乘虚而入。患者脉濡而面无华色,兼有心慌、头晕一派肾虚之象,虚为本而邪为标。故陆师补肾俞、志室,益肾气、固冲任以治本;泻上髎、环跳、委中,疏太阳之邪以治标。标本同治,补泻兼施,故三诊而收效。
四十六、小儿痿病(1例)
(病例) 方某,男,11个月。
患儿数天前高热39.7℃,至某医院急诊,化验脑脊液诊断为小儿麻痹症。热退后,右下肢不能站立,精神疲乏。古人有“阳明实热”“肺热叶焦”“治痿独取阳明”之议。拟清热宣络为治。
处方:足三里(右)-,解溪(右)-,内庭(右)-,阳陵泉(右)-,绝骨(右)-,三阴交(右)-,伏兔(右)-,阴市(右)-,箕门(右)-。
手法:捻转补泻,留针15分钟。
12次为1个疗程,针治2个疗程后,下肢能站立。又针治1个疗程,基本痊愈。数年后其家长因病来就诊时,言及该儿步履矫健,下肢肌肉发育正常。
按:中医学认为,肺脏外合于皮毛,内朝百脉,若肺热叶焦,则百脉枯萎;阳明为多气多血之经,又为五脏六腑之海,主润宗筋,束骨而利机关,若阳明为湿热所伤,筋脉失用,亦能成痿;而冲脉、带脉、督脉皆联系阳明,如湿热不攘,则大筋耎短,小筋弛长,亦是致痿的主要原因。本例患者,高热灼伤肺气,兼以阳明湿热注留,以致带脉失引而痿病成矣。陆师宗《内经》“治痿独取阳明”之法,取右侧足三里、解溪、内庭、伏兔、阴市等足阳明穴为主,兼用阳陵泉(筋会)、绝骨(髓会)以强筋益髓,而利健步;配三阴交、箕门足太阴之穴,表里相应,以佐阳明气化。故针治24次后症状明显好转,针治36次后基本痊愈。随访一如常人。
四十七、麻木(1例)
(病例) 黄某,男,43岁,干部。
1963年10月16日初诊:肝、脾、肾三经同亏,水不涵木,木盛克土,而致巅顶作胀,头眩目糊,大便溏泻,早泄健忘,渐致左面颊及颞颅部麻木,症经数年。近来延及左肩背和下肢外侧也感麻木,左手指握力较差,脉来弦滑,舌苔黄腻,中脘有明显动悸,耳门脉盛,足三脉正常。参脉论证,治拟标本同调,补肾水,扶脾土,平肝木,宣脉络。
处方:脾俞(双)+,肝俞(双)+,足三里(双)+,关元+,胃俞(双)+,丰隆(双)-,地仓(左)-,太阳(左)-,曲垣(左)-,风市(左)-。
手法:捻转提插。曲垣、风市用提气法。
经用上法调治数月后,症状逐步好转。
按:中医学认为,麻与木是两种不同的症状。麻者,非痛非痒,肌肉之内如千万小虫乱行,按之不止;木者,不痒不痛,自己肌肉如他人肌肉,按之不知,掐之不觉。麻木二症常相继出现,麻为木之渐,故合称为麻木。《灵枢·刺节真邪论》中指出:“卫气不行,则为不仁。”故后代医家论麻木之症,总以营卫气滞不行立说,虽症因多端,至其发病,都为营卫不足而致。本例患者,肝肾不足,土为木侮之质,脾虚津液失运而生痰,肝虚木火化风,而为风痰,风痰之邪入于脉络,营卫之气运行不周,故发为麻木之证。陆师正本穷源,标本同治,补脾俞、胃俞,足三里以运水化痰,补肾俞以滋水涵木,泻丰隆以降痰浊,补关元以培固精关,取地仓、太阳、曲垣、风市以疏经宣络。于曲垣、风市二穴并用提气法,微捻轻提,使气聚针下,此为古人用来治疗顽麻之特殊手法,详见《陆瘦燕朱汝功针灸带教录》中相关的论述。
四十八、陈伤(1例)
(病例) 陆某,男,26岁。
1963年10月16日初诊:右足踝在2年前运动时不慎扭伤,经治之后症状逐渐减轻,惟行履无力,活动不利,时而酸痛怕冷。病系伤筋之后,瘀血挟湿稽留不化,迁延日久,营卫不和。治拟和营化瘀,舒筋理湿。
处方:丘墟(右)-,昆仑(右)-,解溪(右)-,商丘(右)-。
手法:捻转补泻加用温针。
1963年10月18日二诊:治疗后足踝仍然酸痛,行履不利。瘀湿互阻,病在少阳经筋,病久络虚,治疗难收速效,姑拟宗前。
针灸处方:丘墟-,昆仑-,解溪-,商丘-。
手法:捻转补泻加用温针。
中药:生川乌9克,生草乌9克,川椒9克,红花9克,木防己12克,乳香6克,炙穿山甲9克。水酒各半煎洗,1日2次(1剂可洗3天)。
按:陈伤之病,为外伤未完全治愈,经气不和,复为外邪所中而致,即所谓“因伤成痹者”。症状多与痹病类似,治疗亦与痹病类同,即“以痛为腧”为取穴原则,运用疏调营卫之针刺手法,亦可加用温针,以温行壅滞之经气。本例患者右踝陈伤延已2年,酸痛相兼,更有怕冷,类似著痹,以病在右踝关节,故取穴也以踝部穴为主。二诊加用熏洗方,也是祛风活血、燥湿通经之品。以湿邪重着难治,故陆师判为“难收速效”,但医乃仁术,病虽固着,也不能即此而罢,仍需加强措施,故针药并用而获后效。
四十九、疝气(1例)
(病例) 陈某,男,68岁。
1948年10月初诊:病疝气已久,阴囊胀大,偏右坠,时发时愈,稍一活动即觉气往下坠,胀痛难忍,脉来弦细。
处方:冲门(右)+,府舍(右)+,气穴(右)+,大赫(右)+,关元+,中极+,阴廉(右)-,五里(右)-。
手法:捻转提插补泻。
七诊而痊。
按:先贤沈金鳌云:“七疝,任脉病也”“七疝者,狐、冲、、厥、瘕、、癃是也”(亦有称寒、水、气、血、筋、狐、癫为七疮者),“凡内外邪所感,皆能使阴阳不和,阴偏胜则寒气冲击,阳偏胜则热气内壅,皆致任脉为疝,而肝则佐任脉以生化者,故疝病原于任脉,必及于肝”“盖疝病在中极之中,少腹之间,总诸阴阳之会,而上于关元,无不由任脉为之,以任总诸阴之所聚也。乃其症或由于热,或由于寒,或由于劳,或由于虚,而犯阴伤筋则同,故其病皆在阴,其伤皆在筋”。据此则悟《素问·骨空论》所称“任脉为病,男子内结七疝”、《灵枢·经脉篇》称“足厥阴之脉,所生病者,狐疮”、《灵枢·经筋篇》称“足阳明之筋,其病疝”“足厥阴之筋,其病阴器不用”等,其理即在于此。陆师深究古籍,妙悟其理,故本例患者,取冲门、府舍,均为足太阴、厥阴之会;补关元、中极,乃足三阴、任脉之会,是任总诸阴之会,脉气大聚之处;佐以气穴、大赫,均为足少阴、冲脉之会,冲脉与任脉皆起于胞中,补此亦有调补任脉之意;取阴廉、五里亦皆足厥阴之穴,泻之以疏导厥阴经气。故七诊而病告痊。
五十、红丝疔(1例)
(病例) 沈某,男,30岁。
患者右手无名指端破损,未曾就医,自以红药水纱布包扎,1周未愈,昨夜指端红肿热痛,伴有发热恶寒,头痛,食欲不振,周身无力,舌红苔黄,脉数。检视其前臂,见内侧皮肤上有红丝1条,已过肘部。师嘱将姜片放于红丝起端及尺泽穴位上,以艾各灸1壮,灸毕,患者称疼痛已去其半,且红丝已见短缩。师嘱再灸如前法,目视红丝自行收缩以至全尽。嘱患者,指端破损处去外科诊治,以杜病根。师谓我曰:此红丝疔也,系由疔疮或皮肤破损,复受污毒,以致毒流经脉,走窜成线而发,如不及时诊治,则可引起走黄病症,除灸治外,尚可在红丝之头与尾处砭刺出血,亦每获效。
五十一、牛皮癣(1例)
(病例) 张某,男,3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