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百城百战解放战争系列:解放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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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二战线(5)

深入虎穴活动市委情报系统的党员们,以各种面目、各种身份,打入到国民党的各个要害部门里,他们是党安放在敌人心脏地区的千里眼、顺风耳。

当中共南京代表团驻梅园新村时,南京市情报负责人卢伯明与代表团童少鹏同志单线联系。一次,国民党搞了一个军事复员会议,简称军复会议,实际上是一个动员进攻解放区的会议。一个进入敌人军事情报机关的印刷所做校对、且情报人员搞到了有关一套材料。由于时间紧急,如果经过交通及时送到华东联络部,情报部有一定困难,这时就通过代表团转达中央,信中央随时掌握了敌人的重要动态,这时解放军如何作战有重要参政价值。

国共双方在广袤的淮海大地上进行搏斗时,当长江两岸陈兵数百万即将鏖战时,南京地下党的情报为掩护革命同志,为淮海战役的大捷,为渡江战役的胜利,作出了特有的贡献。

1948年3月,情报成员高启发受中共南京地下党的派遣,打入到特务机构从事秘密工作。国防部二厅电讯总台就在这个地方。当时他去的时候呢,是分配在中文报房,这个系统专门监控我二野、三野各个纵队所发出的每一份军事情报。有一天他发现,在邻桌上有四个人在一桌吃饭,都廛的是北方口音。他经过了解,得知四人是北平中共地下电台被国民党北平军统局破获以后,他们被押解到南京,叛变以后继续伪装,跟延安党中央、跟华北局通报。高启发把这个情况及时跟组织汇报。以后我们组织很快地割断了同这个电台的联系,避免了重要损失。

周长龄(秦杰)受组织安排,通过一个亲戚关系就打入到国防部二厅三处,三处是作战处。周长龄利用工作之便,将一件件重要情报回家用蝇头小楷写成小纸条记下来,适时向组织报告。有一次,他得智能江南十地委书记叫金柯叛变。十地委曲中央苏中区党委书记陈丕显同志领导,陈丕显准备在江南开辟一条线,成立一个地委叫十地委,派金柯等秘密到江南活动。不久金柯被国民党军统逮捕,供出十地委人员名单,敌特机构因此先后逮捕了100多人。金柯叛变的时候,二厅的人就想对金柯审讯一下,进一步了解我军情况。这个人实际不控制在二厅手上,但是二厅去收集资料,这个材料它要经过收发,给周长龄看到了,发现这个叛徒向敌人提供了许多情报,很危险。准备进行更大的破坏。于是他给组织上写了很短的小纸条:“据确切消息,金柯已经叛变,于最后(8月13日)已经供出十地区的十地委……组织情报以及历史经过,他的供词汇集了一本半”。金柯叛变引起保密局重视,毛人凤接见,敌人任命他为少将高参,拟派到苏中,诱骗陈丕显到江南。苏中区党委得知情报,当金柯一到便把他抓了起来,避免了重大损失。

1948年下半年,国民党政府镇压如火如荼的学生运动,几次进行大逮捕。保密局、中统、三青团、宪兵司令部、京沪抗日卫戍总怀念部抽调特务、宪警在南京成立“学运小组”,经党召开联席会议,妄图彻底破坏南京的进步学生运动。打入保密局南京站的共产党员周一凡和汪洋同志提供了保密局、学运组许多材料。一天,他们看到中校学运组长高兴地拿着皮包回来,判断里面有鬼。就用话把他支走,让他晚上回不来,用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他的抽屉,将包里关于敌人破坏学运的计划和特务组织召开联席会议的内容,在大逮捕之前拟定的黑名单等重要情报抄好,将包放回原处。即将情报送出使市委能及时采取措施,将上了黑名单的地下党员和革命群众安全撤离南京。

两位情报人员一夜没睡着,快天亮了,中校回来了,一回来他们就骂:

“有鬼了,他们跑得一个都没剩。”两人放心了。中校一句“有鬼了”表明这个特务组长内心的困惑与无奈,有一句民谚可以对他复杂的心情作出最好的描述:“朝朝打雁,今天却被大雁啄瞎了眼。”他们千方百计地排查、搜捕共产党人,但是,共产党人如水银泄地、无影无踪,可觉而不可寻。

打入国防部的情报人员卢怡谈同志说“我是国防部的人,穿军装的嘛,我们就借这个地方来开办一个国防部的军人俱乐部,晚中开舞厅,白天发慰劳香烟,请你填一个表,驻地、番号,怎么安排的。让部队填这个表,也是有意图啊,通过这个表我完全可以知道驻地、兵种,还有兵员,那么这些我一天,全不费功夫,就拿到材料(情报)了。”

市委学委盛天任同志趁国民党军械部门官员每天叫抄写份的部队调动、换军械报表,蒋介石、何应钦、陈诚、黄镇球各一份,还有一份存档。他写完以后,敌人连底稿也全部收走,带走。他就偷偷地把一张复写纸带回家,拿着那张复写纸,往光里一瞧,让家人录成很小的字,每天一份积累起来交给朱启銮,转移到情报部门去。

打入国防部工作的地下党员许健,把写有情报的纸条叠起来,放在烟盒里面,然后封好,把印花税印还贴上去,打上二野情报人员转交上级。当国民党的一份绝密文件送交蒋介石后,也许不久一份内容相同的情报,将会出现在毛泽东的手上。你千方的保密,我千方百计的巧取,一个普通的烟盒可能被地下党用来传报之源,这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党的情报工作乾潘嘉征奉命打入国民党二厅郑介民的家里,市委情报组方休指示她:“打进去这个地方是一个最好的保险箱。”她去了以后就跟小孩的关系搞得很好,当上了家庭教师。这时组织上就把机密文件给了她保密。这些机密文件是密封的,用《中央日报》包好,一包包地交给她,就把它放在住处的柜子里面。郑介民身为国民党的特务头目,他做梦都在想着如何将共产党一网打尽,事情的发展往往与他的意愿相反,地下党竟然将党内的机密文件,堂而皇之的放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这又是戴笠、毛人凤、郑介民之流万万没有想到的。这实在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1949年初,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陈兵长江北岸,厉兵秣马,随时准备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蒋介石任命汤恩伯、白崇禧,统领重兵固守江南、企图与共产党划江而治。为配合大军渡江,地下党情报人员紧急行动起来,一个以智取敌人江防计划为目的的行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始了。

党的情报人员沈世猷特务连连长副参谋,深得张治中弟弟张文心的信任。张文心原来是师、后来又是军的政治部主任。在张文心的推荐下,沈世猷到国民党京沪杭警备司令部任江防指挥装甲兵参谋。这时,组织上交待他一定要把江防的工事图啊什么配备设计啊弄到手,哪有机会弄到手呢?他就机智地寻找适当机会。那一次,参谋去视察,把钥匙留给了沈世猷。沈世猷暗中打开抽屉,在极短的时间找到了国民党从鞠湖到安庆之间的江防部署图。这样的机密图只有三份,一份是汤恩伯的,一份是作战处的,还有一份呈给蒋介石。因为汤恩伯随时就可能回来,那个作战参谋看那图呢。他夫人陪着他复制图纸,一直到天亮,天亮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他坐着车子就赶到孝陵卫卫京沪司令部,一切都平安无事。他从容地把江防图物归原处。直到这一刻,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

长期打入敌营工作的许健同志也在智取国民党的江防计划。身份特殊的许健参加了整个国民党的长江防御计划的制定工作。全套计划有厚厚的一本。其中,新武器方案就是许提出来的。要什么机关报的新武器,整个的防御计划,许都交给了解放军二野情报处徐之。1949年三、四月份,解放军渡江前夕,国民党国防三厅在励志社开了个会,就是最后订这个计划,保密局跟二厅矛盾很大,后来呢,保密局跟二厅两个吵起架,保密局把他们的计划讲出来了,本子上没有,这个计划一是准备用汽油烧江,封江;二是把这几个渡口,船沉下去,拿石头沉,使得渡江渡不过去;解放军如渡江了之后,在对岸农村里面的水井都放毒。许健当时参加讲座这个计划,下午就立即开一辆吉普车,去向二野情报人员朱全军等汇报,为解放大军战略决策提供了重要信息。

如果说许健对情报的获取多少有一点喜剧色彩的话,那么打入敌营任国民党海军署军务处上尉参谋的罗柳溪所获取的江防计划则饶有讽刺意味了。罗有时候参加海陆空军汇报会议,见过一些重要汇防资料。

如两百个整编师,军官的名称,(军队的)驻地、兵力、兵种、武器装备等。有一次,罗带着一次情报刚要出门,正碰到国民党的门卫突击检查,也是保密检查,每个外出人员要查带的东西,“哎呀!这下怎么办呢?”罗正着急时,看见他认识的一个少将,坐一辆小轿车在他旁边划过去。他赶紧招手,车子一停,他说:“哎呀,我有急事,带我一下。”门卫对将军的车子是要让道的,罗柳溪就搭着这位少将的车子,没事儿出来了。当人们对弈时,往往错下一子,导致满盘皆输。在制订长江防御计划上,在国民党内部号称“小诸葛”的白崇禧无疑错下了一子,他让一名共产党员来制定对付共产党的战略计划,这不能不说是白崇禧的一种悲哀,然而悲哀的还有海军总司令桂永清,他居然还给罗柳溪升了官,担任了海军总司令部的少校参谋。

民盟南京工委成员以职业作掩护,收集了国民党中央及地方党政机关的内部组织以及有关负责人名单,制成1000多张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