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而来的肥貂,小小的爪子扒着车门,试图刨出一条缝隙来感受外面的风雪,无奈这马车经君成翊的特别交代,哪里还有缝隙可刨,于是某肥貂郁闷望车顶,委屈的直哼哼。
君成翊垂眸望着怀里的娇人儿,一张如玉小脸被车中的暖火烤的红扑扑,双眼合闭,长而卷翘的睫毛若蒲扇般铺开,粉嫩的樱唇水润诱人,不时在梦中偶尔轻动几分,更添几丝诱惑。
君成翊按动身侧机关,天窗随之开启一条缝隙,外面的天光争抢着挤进来,将车内明珠的光芒压制下去。
按照天色来瞧,距离落忧醒来应该不远了。想及此,君成翊在关合天窗后,顺手拾起身侧的白色绸布,轻柔的覆在落忧的双目上。
车内明珠的光会对她受损的视力产生影响,而他们现在将要赶去的地方,也同样不适宜落忧眼睛的恢复。
时值隆冬,还没等靠近雪域,地上已是积雪成堆,满地皑皑,对落忧先时被雪光灼伤的眼睛大为不利。
没错,他们这一次出行的目的地,便是溟雪剑派的所在地,传说中飞鸟绝踪,冰雪不息的雪域。
他已经下了密令,暂时退出这场看似尘埃落定的权争。诚如落忧先前所说,君墨轩一天无子,便有着最大的诟病,一切也都还是未知之数。
海兰之心毕竟失败过一次,他不敢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它上面,不想因托大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而最后一个拥有九转冰魂的无水已经失踪多年,他也不安于如此坐等。
于是,当秦绯心的信中提到溟雪老人即将出关的消息,他便立即命人打造了这辆马车。
要知道,溟雪老人常年闭关,甚少理世,几年才会开启石门一次,每次不过寥寥数日,极为难撞。而落忧的病发一再延长,萧谨也提及她的身体正日渐虚弱,他们必须要趁此机会找到九转冰魄的制造者溟雪老人求药医治,机不可失。
如果是清醒时的落忧,一定不会同意自己在此时离开越城北上,于是,君成翊干脆决定先斩后奏,直接趁着她神智不明的时候把她带进马车。
怀中的小人儿娇软的身体突然动了动,君成翊跟着收回了思绪,在耳边柔声确认道。“落落?”
“这是哪儿?”碎玉般的声音跟着响起,也证实了君成翊的猜测,落忧醒了。
忐忑的看着从自己怀里缓缓起身的落忧,君成翊有些不知如何解释,他在落忧发病时做过什么,虽然,那是为了救她。
“我们要去哪?”小手抚上蒙着白绸的眼,落忧出乎意料的没有追问她此时眼睛上的白布因何而蒙,而是在感觉到马车行驶中的摇晃以后,询问的口气却不复往日的平淡,隐约好像有那么一丝紧张在里面。
“雪域。”君成翊奇怪的回答,视线突然落在落忧顺着耳际攀爬至脸颊的红晕,目光跟着下移,果然见到一双小手紧攥着身下的锦衾,指节青白。
“落落?”一个念头突然从脑中闪过,君成翊猛的将落忧拉近怀里问道。“你是不是,是不是……记得?”
虽然落忧的声音极力的控制着平日里的淡然,但她羞红的俏脸跟紧张的秀拳都让君成翊感觉到了不寻常。
既然病中的落忧,可以在南遥女皇面前表现出平日里的智慧,那么恢复神智的落忧,又为何不能记起病中发生过的事情呢?
如果她记得,如果记得……
正当君成翊纠结着这可能性不高的猜测时,怀里落忧轻轻点头的动作,瞬时将他心头的喜悦扩大了无数倍。
两天来,他一直在担心要如何跟落忧启齿当时的不得已,而此时,他所有的担心都成了多余。
落忧再次从君成翊的怀里抬起头,顺着君成翊说话的方向看去,耳边的红晕还在不断蔓延。
这一次她没有同往日那样失去记忆,发病时的种种她都有模糊的印象,反倒是病发前那一刻的情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皇宫那边怎样?”落忧轻声的问道。她能记起的仅有自己陪君成翊进宫的画面,之后的却有些模糊混乱,“我是如何回府的?”
“君墨轩已经登基,那天在宫里你同君墨轩出去后,险些被暗箭所伤,幸好肥貂及时找到了我。”想起那一夜的惊险,君成翊至今都心有余悸。
落忧了解的点点头,这些她仿佛有印象,又似乎不太清楚。感觉到扶在自己腰上的大手,落忧有些不自在的抬起身,想要向后退一点,却不想此时急行的马车猛的一顿,视力被阻的落忧身体一歪,险些从位置上掉下去,被君成翊一把捞起,桎梏在怀。
马车停下,隔音良好的车内,即便是落忧与君成翊这样的高手也同样听不清楚外面的交涉,只能隐约有只字片语传进耳朵。
落忧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君成翊怀里,粉嫩的唇不自觉的嘟起,似在懊恼对外面动态的无法探知。
这一幕看在君成翊眼中,却是最最纯美的无敌诱惑。
鼻间充溢着他眷恋无比的药香,怀里是他疼惜留恋的娇躯,白绸挡住了那双盈盈的秋眸,但君成翊可以想象那白布之下的双眸必定纯澈非常,更清楚这双干净的眼眸在动情时会是怎般的娇媚诱人,介乎在纯柔美好与魅惑娇艳之间的极致诱惑,足以令望进那双眼中的任何人沉迷其中。
自从尝过这份甜美,每每揽她进怀,胸中都像有把火在灼烧般难过,却怕落忧醒来后觉得自己唐突了她而屡屡克制。这两天来得压抑,他日必定要变本加厉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