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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成才视野(6)

郎曰:“诺。”优旃曰:“汝虽长,何益,我虽短也,幸休居。”于是,始皇使陛?者得半相代。

始皇尝议欲大苑囿,东至函谷关,西至雍、陈仓。优旃曰:“善。多纵禽兽于其中,寇从东方来,令麋鹿触之足矣。”始皇以故辍止。

二世立,又欲漆其城。优旃曰:“善。主上虽无言,臣固将请之。漆城虽于百姓愁费,然佳哉!漆城荡荡,寇来不能上。即欲就之,易为漆耳,顾难为荫室。”于是,二世笑之,以其故止。居无何,二世杀死,优旃归汉,数年而卒。

例二: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经典大都具有庄严性和权威性的特点,谈话或课堂教学毫无例外地都是伴随着情感活动的叙事或说理过程,如果在章 论据充分、真实可信之感。但是,在一般情况下,引经据典并不能产生幽默,而且,越是一本正经入情入理的引经据典,越同幽默无缘。只有当我们在引经据典的时候,揉进自己的机巧与歪理,实现了经典同语言表达内容错位对接中的变形,产生出一种出人意外的新的意趣,才可能产生出幽默的效果。

运用经典创造幽默,主要有两种基本方法。

一是活用警句法。把经典中的某些名句,同一定具体时空条件下的人和事出人意料地联系起来,即使原经典的句子内涵并无幽默的成分,由于实现了恰到好处的错位对接,依然可以产生含义隽永,妙语解颐的艺术效果。打开《资本论》,我们会发现各种经典的警句活用俯拾皆是。在论述商品交换的时候,马克思引用了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剧中的一句话,不无调侃地说:“我们看到,商品爱货币,但是‘真爱情的道路绝不是平坦的’。”在论述货币向资本的转化过程和条件时,马克思引用伏尔泰小说《老实人》中的一句格言,施展反语幽默的才能揶揄道:“在这个最美好的世界上,一切都十全十美。”在论述资本价值增殖的过程时,马克思引用歌德《浮士德》剧中的一句台词,生动形象而又充满嘲讽,这样说道:

“当资本家把活的劳动力同章 物化的死的劳动变为资本,变为自行增殖的价值,变为一个有灵性的怪物,它用‘好像害了相思病’的劲头开始去‘劳动’。”在论述劳动力的买和卖的时候,马克思引用出自《圣经》故事的一句借喻语,使得缜密深刻的剖析中平添了令人忍俊不禁的谐趣:雇佣工人“在社会条件的逼迫下,按照自己的日常生活资料的价格出卖自己一生的全部能动时间,出卖自己的劳动能力本身,为了一碗红豆汤出卖自己的长子继承权”。

二是歪解经典法。在引经据典的时候,采用谐音、衍义、改变句读等手段,巧妙地揉进自己的歪理,把人们奉为金科玉律的经典解释得与本意大相径庭,用演绎出的歪理和歪逻辑造成一个经典释义的“新大陆”。你所引用的经典的权威性越高,对经典的歪曲演绎越荒谬绝伦,越荒诞离奇出人意料,所造成的幽默效果就越强。

唐代高彦林所撰《唐阙史》里,有一段关于“三教论衡”的描写,堪称运用歪曲经典法创造幽默的上品:

隅坐问曰:“既言博通三教,释迦如来是何人?”

曰:“是妇人。”问者惊曰:“何也?”对曰:“《金刚经》云:‘敷座而坐’。或非妇人,何烦夫坐,然后儿坐也。”上为之启齿。又问曰:“太上老君何人也?”

对曰:“亦妇人也”。问者益所不喻。乃曰:《道德经》云:‘吾有大患,是吾有身,及无吾身,吾复何患!’倘非妇人,何患乎有娠乎?上大悦。又曰:“文宣王何人也?”对曰:“妇人也。”问者曰:“何以知之?”

对曰:《论语》云‘沽之哉!沽之哉!吾待贾者也’。

向非妇人,待嫁奚为?上意极欢,宠赐甚厚。翌日,授环卫之员外职。

在短短的几句话中,歪曲引用了《金刚经》《道德经》《论语》中的语句,运用谐音、双关等手段,将“敷座而坐”歪解成“夫坐儿坐”;将“有身”歪解成“有娠”;将“待贾”歪解成“待嫁”。从而得出一个荒谬的结论:释迦如来、太上老君、孔子都是妇人。

有人将这段描述译成白话,稍加整理,编成了一个《三教论衡》的相声段子:

甲:释迦如来是什么人?

乙:是个娘们。

甲:娘们?

乙:啊。《金刚经》上说:“敷座而坐。”意思是说叫丈夫坐了,再招呼儿子坐,这不是娘们吗?

甲:噢,明白啦。那太上老君呢?

乙:也是个娘们!

甲:太上老君也是娘们?

乙:有证据呀!《道德经》上说:“吾有大患,是吾有身,及吾无身,吾复何患?”这就是说,我要不是娘们,我怎么这么倒霉怀上了身孕呢?

甲:这么解释呀!这孔夫子呢?

乙:还是娘们。

甲:有证据吗?

乙:有啊!《论语》上不是说:“沽之哉,沽之哉,吾待贾者也。”待贾――就是孔夫子等待着出嫁呀!

(2)诗词增趣法

幽默诗词古已有之,它在浩瀚的诗词海洋里闪烁着别样一种智慧的光芒,只可惜没能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运用诗词来创造幽默在生活中倒是屡见不鲜,章 格律严谨和节奏明快的特点,为幽默的精灵提供了易于栖身的躯壳和便于表演的舞台,使得诗词同幽默的联姻成为一种可能和必然。二者联姻共育的产儿――诗词幽默别有一种诱人的魅力。

运用诗词创造幽默,主要有以下几种形式:

第一种形式是采用诗词的格律,亦庄亦谐,相映成趣。

诗词的血统是高雅的,对于合仄押韵、对仗工整、句式固定的纯正诗词来说,一般没有什么幽默可言。俗话俚语是直白的,对于犹如秋水般清澈见底的俗话俚语来说,一般也与幽默联姻不多。但是,一旦把二者结合起来,直白风趣的俗话俚语采用了诗词格律的固定形式,或者在某首诗词中换上若干俗话俚语,幽默的意味便油然而生。

产生于唐代的“打油诗”,就是一种亦庄亦谐,诗中多用俗话俚语,雅俗相映成趣,以诙谐幽默见长的诗体。

“打油诗”是以唐代一个叫张打油的人的名字命名的,它的代表作是张打油早年的《雪诗》:

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据说,张打油是写此类谐诗的高手。某冬,有位尚书到宗祠祭祖,一进大殿,雪白的粉墙上几行诗句赫然醒目:

六出九天雪飘飘,恰似玉女下琼瑶。

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尚书读罢,不由怒火中烧,喝问左右,是何人胆大妄为,竟敢太岁头上动土,在宗祠圣地胡涂乱画,玷污祖宗?随从中有人回话说:写这类诗的人,十有八九是张打油。尚书便遣人去把张打油抓来。

不大的工夫,张打油被拿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

“大人,小的确实不敢。再说,小的再没有能耐,也不致写这类劣诗,不信,请大人面试。”

尚书闻言,决定一试。其时,正值安禄山兵犯南阳,便限定以此为题,让张打油赋诗。只见张打油沉思片刻,脱口而出:

百万贼兵围南阳,也无救兵也无粮。

有朝一日城破了,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

这首诗的后三句与大殿粉墙上的“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如出一辙,在场的人不由哄堂大笑,连尚书本人也忍俊不禁,不但不再怪罪张打油,还叫随从赏了银钱,放他回去。

当代著名文物鉴赏家和书法家启功先生,套用《三字经》的格律,自撰墓碑铭一篇:

中学生,副教授。

博不精,专不透。

名虽扬,实不够。

高不成,低不就。

瘫趋左,派曾右。

面微圆,皮欠厚。

妻已丧,并无后。

丧犹新,病照旧。

六十六,非不寿。

八宝山,渐相凑。

计平生,谥曰陋。

身与名,一齐臭。

第二种形式是依名诗词照样画葫芦,旧瓶装新酒,意味深长。

章 最好是妇孺皆知的名诗词为模具,加进自己新的思想材料,对原辞句稍作改动,步原韵、套原格律、句式、字数、音调、音节,创造出与原诗词大相径庭的意境。请看《万历野获编》中的这段文字:

吾乙未同年中有失貂皮暖耳者,时严冬忍冻恚甚。同榜一友,改崔颢《黄鹤楼》诗嘲之云:

贼人已偷帽套去,此地空余帽套头,帽套一去不复返,此头千载光油油。

寒眸历历悲燕市,短鬓凄凄类楚囚。

九十春光何日至,胸包权戴使人愁。

在章 高雅的意境由于章 诙谐与可笑,在两者的形式惟妙惟肖与意境迥然各异的强烈对比中,显现出浓重的幽默色彩。

有一个苏轼改诗戏贡父的故事也属此类。

某次,苏轼与好友刘贡父小酌,酒酣,二人引古人语相互戏谑。因贡父年老,又患风疾,苏轼便引汉高祖刘邦“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名句,取笑贡父说:“大风起兮眉飞扬,安得猛士兮守鼻梁。”略改数字,便把原诗那种恢宏威武的气魄,奔放豪迈的情感,变成了嘲笑刘贡父风疾发作时脸上的痛苦表情。在章 意蕴相去甚远的落差中一展风采。

第三种形式是捕捉由头,如法炮制,见机生发。

有一个康熙写幽默诗下圣旨的故事:

某次,康熙出游,路过一座古墓。墓前有许多石人,康熙忽然来了雅兴,指着一尊石人问:“这叫什么?”一位翰林学士慌忙答道:回陛下,这叫“仲翁。”康熙一笑置之,继续率群臣游玩。

次日早朝,康熙与群臣议事已毕,起身回宫,袖子一甩,一张御柬飘然落地。太监拾起,只见上面有七言绝句一首:

翁仲如何读仲翁,想必窗下少夫工。

从今不得为林翰,贬尔江南做判通。

原来那石人本叫翁仲。说起来还有一段传说:秦人翁仲身材伟岸,异于常人,被秦始皇派遣出征匈奴,屡建奇功,死后铸铜像立于咸阳宫司马门外。后世即泛称铜像、石人为翁仲。

其实,康熙并非真的不知石人叫翁仲,他的发问实际上是没话找话,借机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没想到一位堂堂翰林学士,竟然误把“翁仲”叫“仲翁”。因为怕败了游兴,他当时没有发作,回宫便写了这首幽默诗。诗中第一句,是嘲笑那个翰林学士误将“翁仲”读颠倒;第二句责备他读书不扎实,功夫不到家;第三句宣布罢免他的翰林之职;第四句指明对他贬斥后的出路――逐出京师到江南去做县吏通判。

章 诙谐的效果,也使这首诗的幽默意味大大增强。

据传,乾隆年间有位姓汪的太史是个马屁精,他不仅自己百般谄事权贵,还命自己的妻子拜金坛于相国妾为母,俟于相国势衰,梁瑶峰继之,又令其妻拜梁为义父,拜毕,竟随手从怀中掏出珊瑚念珠,当着满堂客人的面,给梁挂在脖子上。纪晓岚即席作诗嘲之云:

昔曾相府拜干娘,今日干爷又姓梁。

赫奕门楣新吏部,凄凉池馆旧中堂。

君如有意应怜妾,奴岂无颜只为郎。

百八念珠亲手捧,探来尤带乳花香。

第四种形式是采用自由诗体,纵横捭阖,余味无穷。

当代作家贾平凹的《题三中全会以前》,只有这样寥寥数语:

在中国,每一个人遇着都在问:

“吃了?”

吟哦咀嚼着这短短十几个字,掩卷沉思,我们不禁要哑然失笑。“吃了?”我们几乎天天不止一次地这样问候别人,也几乎天天不止一次地听到别人这样问候我们,这样两个字竟然会如此地意味深长:长期以来,中国的芸芸众生痛苦地挣扎在饥饿线上,憧憬着平淡无奇的温饱生活而不可得,人们对物质生活匮乏的严重不满和对起码生存条件的热切企盼,折射到人们的精神生活和习惯性行为方式上,竟成为人们彼此间相互问候祝愿时使用频率最高的口头禅,而这一切均发生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

蜀中诗人余薇野《一只蟑螂自撰的墓志铭》,同样以点铁成金之笔,用寥寥数语,勾勒出一道绝妙的幽默风景线,留给我们会心的笑声和绵长的思考:

我应该含笑长眠了,我偷吃的油也够多了。

无须立碑,只把我埋在油罐里。

诗人笔下的蟑螂自己把自己打扮成了淡泊名利的“高洁之士”,它“豁达坦白”,对生它养它的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奢求,既不要求立碑以名传后世,也不要求金棺玉椁以享冥世清福,然而它却有一个似乎不足挂齿的小小心愿:死后葬在油罐里。

于是,我们就看到了这样一幅令人忍俊不禁的图画:一生嗜油如命偷油不止的蟑螂,永远地长眠在油罐――它梦寐以求的伊甸园中,上面却插着两面鲜艳的旗帜,旗帜上分别写着的“淡泊名利”和“高洁无瑕”赫然醒目。这似乎几近荒诞,然这几近荒诞的画面岂止只存在于蟑螂的世界里,人世间的此类图画难道是绝无仅有吗?

诗人周涛的《大世界》,在幽默与调笑中蕴含着深刻的哲理:

电大、业大、函大,大是时髦大海、大山、大漠,大是潮流大作家、大作品,大是追求于是都膨胀自己小蚂蚁也挺起大肚皮“瞧,我是大人物!”

大固然好,但是一切都大起来的时候世界就小了。

(3)巧妙仿拟法

运用仿拟创造幽默主要有以下几种形式:

一是词语仿拟。

有一个题为《求全责备》的相声段子,是这样对“蛛丝马迹”一词进行仿拟的:

甲:蛛丝马迹。

乙:这是个成语。

甲:什么成语!人名嘛。

乙:人名?谁呀!

甲:朱斯马季――朱时茂、陈佩斯、马季呀!

丙:看看,三个人都属猪哇。

甲:要不有一支歌使劲儿赞美猪呢!

乙:什么歌呀?

甲丙(合唱):“猪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猪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在这段仿拟中,作者首先通过谐音飞白,将成语“蛛丝马迹”,演绎成“朱斯马季”,巧妙地嵌进三个相声演员的名字,又通过“朱”与“猪”谐音飞白,演绎出“三个人都属猪”,接着,又通过“猪”和“属猪”这个承上启下的中介环节,形成仿拟的连环套――仿拟《王二小放牛》的歌词,将幽默的艺术效果又推向一个新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