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百善孝为先(高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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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伞儿藏爱

当人们需要时,伞儿就张开臂膀,挺身而出,主动承受着风雨,为的是给人们带来一份温暖;当人们不需要时,它就紧缩身体,悄悄地立在房间的角落,甘心忍受寂寞。父亲给我的爱就如那角落里的伞儿,常被我忽视,但却在我需要时给我呵护。

我生长在一个温馨和睦的普通农家,从小就在父母的溺爱中长大,可我却因虚荣、任性伤害了父亲。

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家里的经济来源主要靠他。他的工作就是在炎炎烈日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被风雨吹打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沉重的锄头压弯了父亲挺拔硬朗的腰杆,岁月的印痕使他眼角多出了几道“沟痕”,额头增添了深深浅浅的“丘陵”。岁月无情地带走了父亲的青春,留给了父亲苍老的面容。

父亲是一个闲不住的农家汉子。农忙,他在地里劳作;闲暇,他到村口爆米花,赚些小钱来贴补家用。

小学四年级,学校要开家长会,父亲参加了我的家长会。他的出现引来了同学们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惊奇的目光。父亲刚迈进教室,同学们便互相询问:“那不是村口爆米花的吗?他来做什么?”霎时,我像一只在黑暗的森林中迷失方向的鸟儿,不知所措。父亲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安,他望了望我,迟疑了一会儿,似乎要走,但是一转身,他朝着我走来。那一刻我感到天是阴的,地是转的,教室是暗的,我的脸是烫的、眼睛是湿的,同学们的目光像机枪一样向我扫来,使我难以抵抗。虚荣心告诉我我不可以理他,否则我会被同学们讥笑。我飞也似的逃出了教室,剩下父亲一个人尴尬地站在我的座位旁。那次我哭了,哭得好伤心。我哭的理由很可笑,那是一个至今让我羞愧的理由——我的爸爸是爆米花的。

那次以后,我很少让父亲陪我同行,因为我怕同学们知道卖爆米花的人是我父亲。以后的家长会全是母亲参加的,每次通知开家长会,我总是冷冷地对母亲说:“妈,你给我去开。”我的话像箭一样刺进了父亲的心,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痛苦、自责和伤心的表情。父亲听后只是悄悄地走开,什么也不说。

去年我转学到县城。到校报名的前一天夜里,我无意间听到父亲对母亲说:“明天你送小佳去报名,我去她定是不高兴的。这丫头好像不喜欢我,我怕给孩子丢人。”

夜深了,万籁俱寂。“她不喜欢我,我怕给孩子丢人!”父亲的话久久在我的耳畔回响。天下没有父母嫌自己的子女丑陋,而我却虚荣地嫌弃父亲的职业卑微……

一阵重重的脚步声打破了村内的沉寂,是父亲回来了,他推着那辆生锈的旧三轮。我远远地看着他。他的双鬓生满白发,头发上布满了灰尘,像个草窝;皱纹丛生的脸像腌萝卜,泛着黑光;那长满老趼的手就是他艰辛劳作的见证。

看着父亲那张苍老的布满皱纹的脸,我的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的心像是在流血,好痛好痛,那是悔恨的痛,是自责的痛,是感动的痛。心痛让我在现实中清醒,领悟到父爱是伟大的,父亲的付出全是为了我。

我上前帮他把车推进院,看着他那佝偻的背影,我不由叹道:“爸,您老了,您太辛苦了,原谅您无知的女儿吧!”父亲回头问:“你说啥?”我对着他喊:“下周您给我去开家长会好吗?”父亲惊讶地张大了嘴,看了看我,然后一言不发地进了屋。晚饭时父亲严肃地说:“叫你妈去开吧!我近来没添新衣服。”我听得出来,父亲是怕给我丢脸。“爸!无论您穿什么,只要您能去给我开家长会,我就很高兴。”我认真地对他说。父亲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但我看得出父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兴。

家长会那天,父亲穿上了他平日常穿的蓝色中山装,简朴但很干净。父亲的着装与城里人的着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在许多玉中放了一块石头。石头虽没有玉的华丽、富贵,但它朴实,给人以安全的感觉。

介绍家长时我的头抬得很高,身子站得很直,声音响亮而自豪,“这是我的爸爸,一位普通的农民,也是一个会爆米花的人,更是一个伟大、无私的父亲。”

我看到父亲对着我笑了,我也笑了。刹那间,父亲满是皱纹的脸,像伞儿一样张开,涂上了阳光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