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赴牛津大学
究竟什么才算得上是轰轰烈烈?历史文化几千年,老祖宗留下了太多让人铭记于心的事情,如若这一切就叫轰轰烈烈的话,那么1959年一开始就注定掀起世界的波澜:1月2日,年仅32岁的卡斯特罗就夺取了古巴的政权;甘地夫人成为印度执政党国大党的领袖。万世变幻,血雨腥风,在每一朝,每一代,人们似乎都会用权力说话,而在科普界的变幻似乎也激进地演绎着极致,世界上第一艘气垫船在怀特岛开始建造;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中,两只恒河猴成为第一批进入太空的灵长类。
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发生着变化,这个繁复红尘的节奏就像摇滚音乐一样,振奋着人心,而此时的霍金坐在那栋宽敞的爱德华式房子中一个大而凌乱的卧室里,抱着一本厚厚的数学资料在学习,那一年他17岁,高中生涯即将结束,他已经准备参加牛津大学的入学考试。
牛津是世界上知名的学校,要想在那里争得一席之地,不是天之骄子,就是聪慧过人的智者。每一年,想要进入牛津的中学生一般有两种选择,一个是在中学六年级时报考,那样便可以在暑假后就直升牛津大学,另一个就是在高级班分数很高的前提下,七年级时再进行同样的考试。这个选择就意味着每个学生必须多等一年才能入学。
对于那些爱子心切的家长与积极进取的学生来说,他们通常都会选择前者,霍金亦是如此,他在圣阿尔班斯中学的最后一年参加了入学考试,目的也相当清楚明了,那就是为了得到奖学金,其实,霍金给大家的印象似乎都贯穿着一条主线,那就是雷厉风行,他不管做任何事情,心里都会有计划,决定了,就勇往直前地冲上去,在他刚刚懂事的时候,他就决定要像父母一样成为牛津的一员,并且要争取到牛津大学所给予的最高级奖学金。
牛津的奖学金提供了许多名义上的特权,其中最为关键的亦是众人为之争取的终极目标,就是学校可以为该生支付部分在校期间的学费。因为读牛津大学的费用可不便宜,如若没有校方的支持,很多家庭是无法承担的,而许多拥有才华的人亦为此被拒之门外。
其实,不管社会如何发展进步,很多东西都是根深蒂固、很难解决的,当社会最底层的人为生活苦苦挣扎的时候,他们只能勉强维系温饱,那么又有什么能力给子女提供更好的教育环境呢?这是无奈,亦是一种社会的悲哀。它就像奔腾的潮水,若不想被吞噬,就只能靠自己的能力拼搏进取,因此霍金不得不好好准备,他在中学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远低于他的实际能力,凭他的成绩,当然既进不了牛津,更不用说能得到万人争夺的奖学金了。
在这个繁复的红尘里就是充斥着残酷的竞争,从你牙牙学语的时候,便已经避免不了地掉进这个旋涡里面了,上学的时候,想得到优异的成绩,工作的时候,想用出色的表现赢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就连死了也妄想进入最好的墓地,人性如此,本无对错之分。
然而上苍似乎就好像要考验霍金一样,在他中学最后一年,父亲弗兰克被分派到印度进行一次长期的交流,家里的其他成员也都跟随着一起到印度生活了,只有霍金独自留在英国,跟沾亲带故的汉弗莱一家一起生活,一场场考试即将来临,而生活上所有的事情又都要靠自己处理,对于一个青少年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那个时候,霍金留下的资料很少,使得人们看不到他的心绪,他把这些事藏得很深。人们只看到他过人的慧智与日后在科学界取得的卓越成绩,他整个人就像午夜里闪亮的星辰,一点一点,让人温暖神往,然后风华过后,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会不会责怪自己的肤浅,只看到他的智慧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落寞?
霍金内心的寥落在午夜里徘徊,风儿知道他的无助,雨儿明白他的恐慌,庭院深深,封锁着他飞扬的心与躁动的灵魂。我们都踏着哭声来到这个尘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必然的归属,你挣扎也好,愤慨也好,当狂歌呐喊过后,一切终归平淡,时光流逝,岁月无情,我们只能悲哀地发觉这一切都只是情绪上徒然地宣泄,谁都无法改变岁月的命轮。
霍金不想改变,他只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尽管面前的路崎岖难走,却不曾阻止他的斗志,其实那个时候,霍金没想要取得多大的成就,他只想选自己喜爱的科目并踏踏实实地走好。
在进牛津的前一年,霍金父子就对大学选修课程展开了一场场无休止的辩论,宛如两只斗志高昂的斗鸡,对视着、争论着,互不相让。那时霍金坚持想学习数学与物理,即当时被称为“自然科学”的课程,父亲弗兰克则不赞成,在他的思想中,学习数学除了教书之外,根本别无他途,他极力劝说霍金跟他从医,但是霍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坚挺地站在那里,没有退后,他的眼神让弗兰克明白劝阻已经毫无意义了,最终只能放弃了。
医学对霍金来说是毫无吸引力的行业,他曾说过:“父亲想要我学医,但是我感到生物学太过叙述性,却不够基本。如果我当时听说过分子生物学的话,想法或许会有不同,但是那时却没有太多人知道这门科学。”
弗兰克虽然同意儿子的选择,但他显然并不是全然相信霍金的能力,决定帮助儿子一把,于是他便在入学考试之前的复活节的假期中带着霍金去大学学院中拜访了未来的导师白曼博士。
那一天的天空很蓝,阳光金灿灿地照射下来,白曼教授看着这位面带腼腆笑容的大男孩,也淡淡地笑了,虽然弗兰克的举动是违反学校规定的,但这并没有影响到白曼教授对霍金的喜爱。而在后面的交谈中,白曼教渐渐感觉到霍金潜伏在呆板外表下的睿智。
牛津大学入学考试的题目相当难,总共要考两天,共有5份考卷,每份要考两个半小时。这些考试中最耐人寻味的就是常识考,它一般考学生的是对时事与世界局势的认识,而霍金参考那一年的题目是“讨论卡斯特罗夺取古巴政权后的短期全球性影响”。
当时这个考试遭到了很多人的质疑,所有人都怀疑这对那些十七八岁的青年的意义何在?他们是否能对这样的事有强有力的见解?更有些院方人士甚至质疑这种题目是否恰当,其中之一就是白曼博士。在后来的回忆中,他曾坦言地说过,他宁可听取霍金对英国板球队的知识,而不是霍金对当代政治的见解。
笔试结束后,紧接着的就是口试。待所有考试都进行完毕后,考生便会各自回到自己原本的中学去等待发榜,那时的他们变成了热锅上爬行的蚂蚁,焦躁不安。
人的思想真是个非常奇怪的东西,都习惯往坏的地方想,花开的时候,想着花落;月圆的时候,想着月缺,当夜风静静袭来,焦急等待的学生们总会想出千奇百怪的东西来,一会儿会畅想在牛津校园的悠哉,一会儿又会回到落榜后的凄绝,两种想法,两种思绪,像两条相互交织的丝线,来回拉扯,让他们恻然难眠。
10天之中,霍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让他的心从半空中落到了冰冷的枯井里,那里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冰冷异常,蔓延着失望的气息。然而上苍好像有意戏弄霍金,没几天,他又收到了另一次口试的通知,这代表他很有希望了——学院已经很认真地考虑他的申请,他被录取的可能性很大。
霍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两份物理试卷的成绩,都是95分左右(百分制),至于那些他完全没把握的笔试也仅仅略差一点儿而已。霍金参加完第二次口试之后没几天,一封决定性的信件终于来到了霍金家门前,大学学院给了他奖学金,邀请他10月到牛津大学注册。
一阵清风吹过,带起满空艳丽的花朵,霍金伸手挡住骄阳,嘴角露出喜悦的微笑,终于等到了牛津大门开启的那刻,他的心像扬起的风帆,随着碧蓝的大海高高涌起,绽开白色的花蕾,恍如做梦。
人在梦中总是可以随心所欲地掠夺一切渴盼已久的东西,犯下的错可以不必承担,闯出的祸亦可不必去弥补,那里是很大的天空,无拘无束,妄自飞翔,而一旦从梦中醒来,飘荡的翅膀便被现实捆锁,动荡的灵魂终究要按世事规则行事,霍金踏着轻松的脚步,在午后阳光下看着自己的影子,对圣阿尔班斯中学的生活做一次彻底的怀想,待明日背起新的行囊,收获更美好、更充实的一切。
迷茫的物理探究
牛津城的历史悠久而辉煌,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它的建筑古色古香,分属于不同历史年代的不同建筑流派。清晨的风轻轻吹起,天际边有一种阳光与砂石互相作用而形成的灵光,一道道,一缕缕,不知激发了几个世纪以来诗人与画家的灵感。轻轻打起一柄油纸伞,在牛津的街道上散步,像回到了历史的洪流之中。那风情万种的建筑,那云飞浪卷的校园,都是几百年积淀的斑斓文化。
牛津大学几乎占据了城市的中心——它有40多所学院以及一座座私人拥有的大楼,像漫天星辰,散落天际,无所不在。与城市融为一体,街道从校园穿过,像崎岖的河流,贯穿始终,大学不仅没有校门和围墙,而且连正式招牌也没有。楼房的尖塔在烟雨蒙蒙中若隐若现,高高的石墙上爬满了老藤,稀疏的绿叶中绽放着红红的花朵,小城显得古朴、素雅。
牛津的学院中有许多中世纪建筑瑰宝,并且群聚在市中心周围。街两旁布满了中世纪的四合院,每个四合院就是一所学院,由于在当时,学术是教会的专利,因此学院都以修道院式建筑来设计,不过四周往往环绕着美丽的庭园。尽管这些年来,大多数的学院多有改变,但是依然融合了许多原有的特色。每所学院均有其辉煌的历史、神话般的建筑遗迹,可以描画出各种有趣的史实。初到牛津的人的共同印象均会觉得每所学院都像是中国各地那些破旧的古庙,一进门就给人一种寂寞与荒凉的感觉。因为每所学院完全是中世纪修道院的模样,这也反映了牛津人强烈的思古情怀。
霍金是10月到达牛津的,正式成为其中的一员,这所大学与他父亲弗兰克就读的年代甚至与过去的两三百年相比,许多方面都变化甚少,它就像平静的水,静静流淌着。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牛津大学的纪律也放松了许多,因为当那些军人从战场回到学校成为新生或者继续自己因战事而中断的学业时,他们绝不愿意接受过于严格的限制,物极必反,众所周知,任何事情都要经过一段缓冲的阶段,所以牛津大学的一些规则就逐渐放松下来。
漫步在牛津大学里,微风徐徐,绿意浓浓,霍金从最初的兴奋转变为平淡只用了短短半日的时间,望着空落落的校园,他忽然感觉到一丝难以排解的寂寞,那一年,他17岁,比大多数同学要小几岁,由于年龄的差别,霍金从一开始就与同学们隔离开了,就像小小的松树,再怎么挣扎也追逐不上成年松树的高度,他那么孤单与寂寞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天空失去了蔚蓝的颜色,落寞的花细细碎碎,一直飘进霍金的心里。
当时进牛津读书的仍然多为男生,其中大部分学生都来自全国各地的私立学校,不管是家庭出身,还是社会背景,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尊贵的光环,这也使得牛津大学中的阶级制度变得更为精细与明显,不同阶级间存在着明确的界限,就好像两条生活在一个圈子里的平行线,没有交接的源点,如果用植物来形容的话,一边是璀璨的牡丹花,由上流精英、贵族子弟与万贯家财的继承人组成,他们是基督教会学院的主要成员,他们把相当可观的零用钱多半花在与好友的娱乐上,每天对着阳光微笑,只为白云驻足,高傲不逊。另一边是郁郁葱葱的迎春花,这很像小说《重访布莱兹海德》中描写的那样,虽然文学总有夸张的倾向,但很多时候也深刻地表现出了世俗的不同,由于出身不够好,靠公费或奖学金过日子,他们没有鹌鹑蛋或香槟,只能享受猪肉馅饼与啤酒,不过他们依旧能真诚地对每个人微笑,对每一天微笑。
人们都说,在这个繁复的尘世中,金钱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宛若锋利的大刀,将人类的圈子分出好几个等级,每一个等级都是出身相似、处境相似的人群,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追求、共同的话题,进而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人际圈子,这个圈子可大可小,却跟其他的部落明显地分开来,互斥却又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20世纪50年代后期的牛津,空气中飘荡着流行的风,年轻大学生都喜欢宽松的裤子与斜纹软呢外套,不同的是那些特权阶级的少数人,他们的外套出自赛维尔·罗,而宽松长裤出自哈罗德。
其实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这种阶级区别仅从衣着便能很容易地分辨出来,但是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区别却要从自身的素质来分辨,就好像君子兰一样,有名贵的“油匠”,也有普通的“大花君子兰”,不是从名称,而是从形态来决定的。正如牛津大学的一位同学一言以蔽之:“当我们刚入学时,重要的人物都划船却都不穿牛仔裤;我们毕业时,重要的人物都不划船却都穿牛仔裤。”
霍金被“年龄”隔断着,被“阶级”隔断着,甚至连他所喜爱的物理课也成了与别人隔离的课程。那一年,进牛津学习物理的学生只有4个,他们是霍金、戈登·贝里、理查德·布赖恩以及德里克·波内伊,他们在校园中成了奇特的风景,很难走进别人的圈子,所以这几个物理专业的学生像溺水的孩子一样,互相依偎着,无论课堂内外,有很长时间都是一起度过的,而霍金与他的辅导搭档戈登成了密友。
当时的物理课,连他们的导师都很坦率地承认,那不过就是重复中学高级班的课程,对于霍金这种学生用处当然不大,他几乎毫无困难地解答出任何物理或者数学的问题,如此轻易得到的成就感让霍金感觉索然无味,他开始怀念在圣阿尔班斯的生活,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无形的丝网中,没有斗志,没有目标,望着窗外的青天白云,他又会忽然感觉到一种恐慌:难道自己就要这样浪费自己的青春与生命吗?
所以,当导师检查他的作业时,霍金非常恼怒与悲哀,没人做得出来那天的习题,但是霍金完成了,并且做出了一个特别困难的定理证明,导师称赞了他的结果,并将作业交还给他。霍金取回了作业之后,想都不想就直接把它搓成一团,扔到房间角落的字纸篓里,这是他无声的抗议,他不想浪费光阴的抗议。
轻轻的风带着霍金的失落与失望,他发现物理课已经不再具备让他探索的欲望了,后来霍金回忆道:“那简直容易得让人发笑,不需要去听任何讲座,只需要每周听一次或两次大学导师的辅导课就能通过考试了,你不需要记住许多细节,只需要记住几个方程式就可以了。”
有人或许会说霍金过于狂妄,但在很多时候,狂妄也要有一点儿的资本,如果没有过人之处,又何来狂妄之说?风有狂妄的资本,因为它以无敌之势横扫千里;雨有狂妄的资本,因为它以傲人之态灌溉天下,霍金也有狂妄的资本,因为这一切对他来说就是太容易了。
我们不能否认的是,在那个时候,只有霍金才学得那么轻松,根据他的同学德里克·波内伊的讲述,我们就能轻易地明白了。他们的导师罗伯特·伯曼曾经给他们4人布置了13道难题,作为课外作业,都是些电学和磁学方面的难题,以他们(除霍金外)当时的能力是很难完成的,所以罗伯特便让他们能解多少就解多少。
这个课外作业布置下去一个星期后,理查德和德里克只解了一道半难题,戈登解了一道,至于霍金,他甚至都没看过,更别说去解答了,等到了第八天,霍金故意没去听讲座,自己在寝室用了短短的时间,独自一个人解完了其中10道难题。德里克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自己与其他的人都对这位与我们在同一个世界里朝夕相处的人刮目相看了。”
进入牛津之后,霍金便养成了很少做笔记的习惯,他只有少数几本教科书,由于当时他在这个领域领先很多,所以变得对很多标准教科书都不是很信任了。他们有一位名叫沈德斯的导师,根据一本书给全班出了一些习题,霍金望着这些题目,嘴角边慢慢涌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他没有任何兴趣解答其中任何一道题,这让导师很是恼火,在追问原始时,霍金花了20分钟时间指出了那本教科书中的所有错误,让沈德斯和整个教室的同学都瞠目结舌,而霍金在下课铃声的伴奏下静静地离开了教室。
那个时候,教室里很安静,叫人窒息,霍金不喜欢安静,他期待的是与大家争论的场面,而不是这种让人失望的可笑。尽管霍金对学业抱着懒散的态度,但仍然与导师白曼博士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他记得自己时常会到位于班布里路的白曼家去喝茶,在淡淡的茶香中谈知识、谈文化、谈人生,那时霍金的苦闷才得以释放出来,感觉到快乐与慰藉。夏天到来的时候,白曼博士的家人会在后院草坪上举行聚会,大家一起吃草莓、玩板球。
白曼博士的太太莫琳是个温婉热情的女人,她总是穿着黑色的旗袍,微笑地注视着每一个客人,她很喜欢这位相当古怪的学生,在接触中也慢慢明白了为什么白曼称他为未来优秀物理学家,他的确是个睿智并且充满魅力的大男孩,她总会细心地指导霍金读一些适合知识分子的文学作品,作为他的课外读物。
作为一名公费生,霍金必须在第二年年末参加大学的物理奖竞赛,与他同年的物理系学生也都参加了。当大家都在为此积极准备的时候,霍金则躲到一个阴凉的角落里,迎着清风,读着他刚借来的科幻小说,而比赛的最终结果是,霍金以最少的努力就赢得了第一名,获得了一张50英镑的布莱克韦尔图书礼券。
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霍金没有喜悦,日渐增长的厌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越来越感觉到生活的迷茫和苦闷,他昂首望着天,天空清澈无痕,宛若一面大镜子,照出自己的孤苦,他试图微笑,但微笑慢慢僵硬在嘴角边,他那么渴望前行的脚步就这样被无形的黑雾阻拦着,他该何去何从,又该怎么做呢?
人们说光阴如金,而霍金在大学生活里的光阴就像手中的细沙,一点点流逝,这不能不让霍金胆战心惊,他试图更紧地握住手掌,却悲哀地发现沙子的流逝完全不是自己所能控制住的,他的情绪跌入了深幽的谷底。
苦闷中的一缕阳光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人只有将寂寞坐断,才可以重拾喧闹;把悲伤过尽,才可以重建欢颜,把苦涩尝遍,就会自然回甘。”生命是一个漫长却亦短暂的过程,每一寸光阴都要自己亲历,每一盏烛灯都要自己亲点,悲也好,喜也罢,光阴都好像骤然而过,还没有好好享受,美好就消逝得无影无踪,而凄苦宛若阳光下的影子,紧紧跟随着自己,淡浓有致,我们会试图微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觉得自己走得下去。
霍金在牛津开始的生活是一杯苦闷的茶,而到了第二年,他忽然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就好像月光照进漆黑的小巷,让他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那就是划船。
今天的牛津依旧没有任何运动能可以跟赛船相比拟,它几乎成了一种传统,而牛津大学每一年都会与剑桥大学进行一场划船比赛,让最佳划船选手大放异彩。
根据资料记载,牛津大学早在1827年起就已经把划船队派出去参赛了,赛船运动每年在第三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举行,那个时候正是夏天,举行的地点是伊希斯的泰晤士河,这个比赛简直就是风光无限的一场较量。
为了在比赛中大放异彩,每个划船俱乐部经常都要招收一些体格强壮的男子去做浆手,同时也要挑一些个子比较小、身体比较轻的男子当舵手,舵手坐在船前,面对着浆手,一边操舵一边还要发出命令,当时戈登·贝里和霍金都被招去当了舵手。
在接触中,他们慢慢体会到划船真的是一种很剧烈的活动,参加的人的态度都要非常认真,更需要吃苦耐劳与无私奉献的精神。他们在严冬清晨破冰,在初夏烈日挥汗,若没有坚持的意志是很容易放弃的,那时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船队无法以最好的阵容参加比赛,很容易与胜利失之交臂。
霍金的划船教练员是诺曼·狄克斯,这位教练在学院划船俱乐部工作了几十年,他回忆起霍金时总会感叹地说:“霍金是一个很胜任的舵手。”
狄克斯记得霍金那时还是一个喧闹的小伙子,他总是表现出一种蛮勇的状态,所以在很多时候,他会指挥队友划着一艘被撞伤的船与损坏的桨板回到岸边,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用目光偷偷地瞄着霍金,霍金在注视中勇敢地站出来,告诉教练,因为他企图带领队友穿过简直不可能的狭缝,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那一天,天真的很蓝,风轻轻吹过耳畔,带着痒痒的惬意,狄克斯凝视着霍金,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静,他认真地听完霍金的解释后,便放他们回去了,其实他心里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事实真如霍金所言的:“有什么东西挡在前面。”
狄克斯曾对人说过:“有一半的时间,我得到了一种明确的印象,霍金坐在船尾,但脑子却放在星星上,想着他的数学公式。”狄克斯是个宽容的教练,并未因此除去霍金的舵手资格。
划船队在河上操练得非常努力,学期中,他们几乎每天都踏着朝阳出去划船,为划船大赛加紧练习。划船的比赛包括2月举行的春季大赛以及夏季学期与剑桥大学的大赛。
当比赛结束后,大家会聚集到一起痛饮麦酒,气氛十分热烈,那时候,胜者会大肆庆祝,败者则互相安慰,大家再走进学院划船俱乐部的宴会,会上有致辞与敬酒仪式,每个人都会大声说话、大声嬉笑,完全是一个没有分割的大家庭,而这也是霍金参加划船比赛的真实原因。
霍金在牛津的第一年有些不适应,孤独和寂寞充斥着他的胸怀,毫无挑战性的功课更让他厌倦,他需要慰藉,而划船俱乐部的气氛无疑是春季里璀璨的阳光,帮助这个19岁的青年跳出烦恼,他们喝着大量的麦酒,讲述含糊不清的恐怖故事,并且尽可能寻找些无害的乐趣。然而,霍金在找寻这种乐趣的途中却差一点儿招来麻烦。
有一天晚上,他像很多年轻人一样,决定要做出一件引人注目的事,于是便与一位朋友拿了一罐油漆与几把刷子向一座桥走去。清风凉丝丝的吹打在脸上,酒意唤醒了几分,但是年轻人独有的倔强使他们无法回头,他们掀起桥上的几块木板,小心地用绳子绑在桥栏杆下面几尺的地方,两人再带着漆罐与刷子爬过桥栏杆站在木板上开始写字,月光轻轻洒落下来,木板上勉强可以看见沿着桥边出现“支持自由党”几个大字,每个字母有数尺高,天亮以后,每个在河上的人都能看得见。想象着明日的“一鸣惊人”,霍金二人便窃笑不已。
谁知霍金刚刚写完最后一个字母,一束手电筒的光束从桥上照下来,接着一个愤怒的声音大声喝问:“你们想干什么?”是一位当地的警察。两个人脑袋“嗡”地一下,呼吸似乎都停止了,在月光的折射下,霍金的朋友仓皇逃离,跑上河岸进城里去了,留下了拿着漆刷的霍金独自面对窘境。
霍金被当地警察局开了一张罚单,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慢慢被人遗忘,但是它产生的威吓效果却让霍金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向法律挑战过,算来也是一件好事,每个人都年轻过,谁没有冲动过?谁没有犯错过?我们所要学的就是在冲动中寻找冷静,在犯错中汲取教训。
人们都说岁月如流水,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我们应该懂得珍惜,珍惜时光,珍惜缘分,人与人相识本就不容易,若能相处相伴更是极其珍贵,从日出到辰起,从红颜到白发,流光如电,我们才豁然发现,曾经以为所拥有的缘分已经渐次失去,曾经厌倦的一切亦成了难舍的情怀,我们挽留不住的终究是刹那芳华,在人生的道路上,每个人都在努力寻找适合自己的方式,不至于太过曲折,不至于时刻彷徨在转弯的路口,而流光从来不会多情地将人照料,你想行云流水地过此生,它偏偏要风波四起、恣意戏弄。
不管霍金是喜欢还是厌倦,大学的时光都匆匆滑过,他开始面临毕业考试的压力,这时他忽然发现准备得还不够。
在牛津大学,成绩优异的学生可分为两类:一种是聪明而又用功的学生,另一种是有极高的天分却不花许多时间读书的学生。一般来说,总是前一种学生在笔试时表现得较出色。
考试究竟是什么呢?在很多人眼中,考试就像两条根本不相交的线,每年得奖是一回事,毕业考试是另外一回事。把3年来的全部学业放在一起,最终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过,它让人通往天空,那里鲜花朵朵、阳光明媚,另一个是不过,它让人通往地狱,森冷失落,未来渺茫。
霍金曾经计算过,过去3年,他大约做了1000个小时的功课,平均是每天1小时,这样的投入是很难应付严格的毕业考试的,所以他决定增加自己的学习量,而这种增加在很多朋友看来是很“有趣”的,有一个同学曾带着笑容回忆说:“到了最后,他大约每天工作3小时。”
霍金为自己定出了一套策略,因为考生对每份考卷中的题目有充分的选择,他决定只选理论物理的考题,而不做那些需要详细记忆知识的题目。他明白利用自己的天分与对本科的直觉,应该可以顺利解决任何理论问题。但还有另一件事使得情况更复杂,那就是他已向剑桥大学提出申请,准备跟随当时英国最杰出的天文学家霍耶攻读宇宙学博士,但是如果想要被剑桥录取,他必须得到牛津所授予的最高荣誉——第一等荣誉学位。
在毕业考试的前一晚,霍金十分紧张,人的一生只有几个重大的选择机会,如果把握好了,就可以实现理想,但是一旦失去,无疑是跌落谷底。
霍金整夜翻来覆去,只睡了一会儿,到了早上,他穿上考生规定穿着的黑袍、白衬衫与蝴蝶领结,睡眼惺忪地离开卧室,像条出征的小鱼,融进了考试的巨浪里。街上,穿着同样制服的几百个学生沿着人行道匆匆地向大楼走去,有的臂下夹着书本,有的在进考场之前还拼命吸着最后一口烟,亦有人在微笑,表现得十分淡然。
昂首望望天,天很蓝,一朵朵淡雅的白云恣意漾洒着自己的美丽,而那些考试大楼非常不识趣地极尽吓人之能事,高高的天花板、巨大的树枝形吊灯、一排一排光溜溜的硬木书桌与硬椅子,无形中散发着窒息的味道,监考者在一排排座位旁走来走去,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各式各样姿态的考生。
考场是一种另样的人生,有的人牙齿咬着钢笔,充满无奈;有的人眼睛盯着天花板,陷入沉思;有的人翻来覆去地看着卷子,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下笔,神情挫败;当然也有人全神贯注地伏在考卷上奋笔疾书,表现得淡定自信。
小小的考场形成了小小的人性展览台,当考卷发到霍金的桌上时,他终于清醒了一点,立刻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答题。
工人最怕的是下岗,农民最怕的是天旱,学生最怕的就是考试,当铃声滑过天空,考生们从最后一张卷子上抬头,长出一口气的时候,他们的心情亦宛如天际的白云,恣意流露出兴奋与欢悦。
不管考好了还是没考好,霍金与其他同学一起去庆祝,他们拿着瓶子大喝香槟,加入一大群故意阻塞交通的狂欢学生之中,并把香槟泡沫喷向夏日的天空。
经过一阵短暂的休息,又焦急地期待了一段时间,然后成绩终于公布了,霍金处在第一等与第二等之间,他必须再参加口试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其实人的一生,只要关键的几步走好了,就会赢得到很高的舞台,而聪明的霍金当然明白口试的分量,他亦相当清楚自己在学校中的形象:一个邋邋遢遢又好像很懒惰、不好好用功读书而总是喜欢喝酒与玩乐的人。
他很是紧张,并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白曼博士,当时白曼博士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霍金参加口试真是得其所哉,那些口试委员只要有一点儿头脑的话,就会看出这个考生比他们还要聪明。而事情亦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进行着,在口试时,霍金作了一项简单的声明,这个声明完美地呈现了他实事求是的态度,也正因此而拯救了他的前程,霍金将如愿走进剑桥大学。
有人说,霍金是一本书,在宇宙玄幻的光芒中写着生命的赞歌;有人说,霍金是一锅小米粥,用时间的炉火慢慢熬煮,慢慢洋溢着越发醇香的感动。在千万人心中就有千万个霍金,所以对于他的性格、他的心情故事、他的为人处世,都避免不了的有所争议,而如今,站在时代潮流的顶端,霍金依旧挂着一抹微笑,安静地看着众生为其奔波与争执。他很坦然,亦如心更坦然。
进入剑桥
据说剑桥是英格兰唯一真正的大学城,虽然有证据显示剑桥大学是由牛津的背叛者依照巴黎大学创立起来的,但这丝毫不影响学院被世人重视的事实。绿水盈盈,白雾蒙蒙,剑桥注定要比牛津多份让人心醉的古雅,有人说它们是强劲的对手,也是历史性的孪生兄弟,两者相隔仅有80英里之遥,互相凝望,互相竞争,互相朝着太阳的方向奔跑。
1962年10月,荣誉学士霍金顶着毛毛细雨到达剑桥大学,他踏过草地与绿荫,在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晨来到了他的新家,他体会最深的就是心灵被这种诗样的美丽所产生的震撼,他不能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可以将自然山水装扮得如此圣洁,然而那种清新和雅致让人无法遗忘身后所隐藏的所有世人都为之关注的阴影,那个时候,世界正处于古巴危机的恐惧之中。世界看来真有可能随时消失于核爆炸的烈焰中,而这些美景亦将不复存在。
平日里,我们总是沉迷于烦琐的名利之争中,而忽略了人生除了浮名,还有太多值得留恋的美好事物,而当灾难将近,我们除了彷徨失措外,亦升起怜悯之心,为那些山水感叹。
在这个纷扰的尘世中,人是最感性,也是最残忍的动物,就是某一些人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将血腥与灾难带来人间,而那时的霍金跟别人一样,面临自己完全无力控制的事件,除了满心绝望的感触外,已然没有别的办法了,王朝更替,历史变迁,太多太多美好的东西都已经消逝或凋零,而新的英雄则在风雨之后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带领人们寻找光明,这一切都是我们所无力控制的。
尽管霍金在剑桥生活的天空上笼罩着这种迫在眉睫的毁灭与国度恐惧的危机感,但是乌云底下,霍金与其人仍过着相当正常的生活。
而在剑桥开始的日子,霍金则渐渐察觉到自己个人内在的危机,在牛津大学的最后一年,霍金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的手脚似乎越来越不灵活了,在行走过程中,他无缘无故地会跌倒,他还发现用桨划船的时候挺不自在的。霍金当时没把自己这种令人困惑的症状告诉别人。
然而这样的隐瞒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最后一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在走一段楼梯时跌倒了,头撞在了楼梯上,他不但暂时失去了知觉,还发生了短时间的失去了记忆的症状。他那几个学物理专业的朋友都大惊失色,手足失措地帮助霍金摆脱痛苦。过了几个小时,他才完全恢复了记忆。
这场经历就像时局的阴云一样笼罩在霍金的心里,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真的出了毛病,并且将会影响到他此时的生活。那个时候,霍金所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他并不能完全意识到这个症状会维系自己一生,甚至越来越严重。如果说霍金发现了黑洞,那么他身体的黑洞是他无力控制的,他就像细小的尘埃,被慢慢吞噬下去,连抗拒都不行。
在剑桥最初的日子里,命运真的没有善待这个优秀的男子。都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无情的流光从不会多情地将谁照顾,它给了霍金睿智的头脑,便又赐予了他残障的命运与迷茫的选择,如若换成其他的人,是否还能像霍金这样从容不迫地勇往直前?
人们总说心静则国土静,心动则万象动,人生的道路崎岖不平,每个人所能做的就是努力找寻适合自己的方向,拟定自己的目标,不致时刻彷徨在转角的路口,世事难遂人愿,你想安静地过完此生,却总会有不定的波澜在等待着你。
霍金的一生似乎比我们多了几分选择,当他准备攻读博士时,两种研究领域又摆出了两条不同的道路,一条是基本粒子,研究最小的东西,另一条是宇宙学,研究极大的东西。正如霍金自己所说:“我认为基本粒子不大有吸引力,因为虽然他们不断发现许多新的粒子,但是却没有一个适当的基本粒子理论。他们能做的只是像植物那样,把各种粒子加类。而另一方面,宇宙学有着定义明确的理论——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
然而,不管霍金要选择哪条路,他首先面对的是一个完全出乎他预料之外的问题,他当初之所以选择剑桥,是因为在牛津没有研究宇宙学的条件,而且他想投入霍耶的门下,霍耶是这个领域中最有名的科学家之一,拥有着世界性的声誉,如果说那个时候将霍金比喻成漫天晨星中一颗,霍耶已经绽放起夺目的光环,影响着整个领域了。
但遗憾的是,霍金并没有进到霍耶的门下,而被分配到他过去没听过的一位名叫丹尼斯·萨马的教授门下,这个变化就如一盆冰凉的水,彻头彻尾地淋到了霍金的身上,他失望而沮丧,感觉自己来到剑桥的热忱全部损毁了。就在霍金在此跌倒低谷的时候,命运用它奇妙的手,带给了霍金意想不到的结果,将最初的挫折变成了最好的选择。
霍耶被委派与美国一个天文台搞合作,长时间不在国内,已经无法完全担负起学生的辅导工作,而在接触中,霍金慢慢体会到丹尼斯·萨马是一位非常难得的导师,并且是个优秀的科学家。他是一个很安静并且心胸宽广的男人,总会用很多的时间跟学生一起讨论研究,完全尽到了一个导师的责任。
霍金在剑桥的第一个学期跟刚入牛津一样,都是相当的糟糕。那个时候,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在大学时没有学到足够的高等数学,而步入剑桥,就意味着马上就要与广义相对论中复杂的运算拼搏,他为此感到惊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徘徊在长廊之下,努力理清自己头脑中那一根根混乱的思路。
在萨马眼中,霍金是一个异常聪明的学生,并且随时可以用丰富的知识精辟地论证自己的观点。然而,这种聪慧并不能掩盖住他本身存在的问题,他就像徘徊在十字路口的醉汉,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适合研究哪个题目,何况这亦是非常难解决的问题。
萨马建议他可以研究天体物理学,但是霍金比较倾向于宇宙学和广义相对论,那个时候,赫尔曼·邦第在伦敦国王学院开设了一门广义相对论的课程,霍金有时间便跟读研的同学一起到那里听讲座。
霍金竭力地在选择的旋涡中挣扎,他的学业没有明显的柳暗花明,而他的身体却急剧下滑到一个恶性的阴影里,他不但动作笨拙,还出现了轻微的语言障碍,这一切症状在霍金的心里缓缓勾画出危险的字符,已经到了无法置之不理的地步,霍金决定这个假期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
流水逝去,一去不返,人总是在脆弱惆怅的时候无法抑制怀念从前,曾经在校园里疯狂地奔跑,热情漾洒的时光已经成了记忆中最美的乐章,人都是凡庸而脆弱的动物,经不起岁月日复一日的煎熬,扛不住命运的蹉跎,曾经恣意浪费的青春在秋水中慢慢发酵,却偏生丢舍不掉,只能轻轻感叹:人生如初般该有多好!
也许霍金就是这样的男人,以前觉得他精致且温文尔雅,如今竟品出淡淡的悲凉,一如窗外静静漾洒的春雨,撩过人的心魂,留下淡淡的凉意,他的眼中多了彷徨,他的嘴角少了微笑。他,一个会成为世人仰望的男人,此时却徘徊在街头,将凉意倾洒。
有一群女生也正好从街头经过,其中有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名叫戴安娜·金的女生大声喊着霍金的名字。霍金僵怔了好久,才认出来这个女孩子是自己同学的妹妹。
而在这群女生中,有一个名叫简·王尔德(后文简称为“简”)的人也认出了这位年轻人,她与霍金是小学同学。简是个美丽而开朗的女孩子,她出生于公务员家庭,从小学习就很努力,但是还是没能考上牛津或剑桥,而在韦斯特菲尔德学院学习西班牙语和法语。迎视着霍金惊讶的目光,简微微笑了,他也认出了自己,简的脑子里轻轻地、不着痕迹地闪过“缘分”两个字。
许多时候,我们总是羡慕那些在黄昏韵光中携手漫步的情侣,羡慕那些在柳枝下柔情依偎的恋人,更羡慕那些买菜归来的平凡夫妇,在风烟乱舞的红尘中,客来客往,缘定三生的能有几人?在人海中,能清晰记得的容颜又有几个?凡尘繁复,千年一晃而过,人类其实都在重复着相同的故事,相同的缘起缘落,爱恨情仇,当转身毅然而过,谁都找不到哪一盏灯光是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