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在宇宙中摇滚:“宇宙之王”霍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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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双重奇迹——活下来并发现黑洞

可怕的疾病

在冬季的雪夜里,围着一炉炭火,静静地为自己倒一杯醇香的红酒,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优雅旋律。人们总说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在静静的空间里,让人不能不想起远去的青春年华,一幕一幕,在雪色纷飞的夜里缓缓重现,仿佛只在昨天,奈何岁月无情,我们早已更换了容颜。

多少红颜佳丽都随着时光逐渐老去,当你还妄想以为过程是缓慢的时候,回首却亦漫天白发。覆水难收,春去会有春来,花谢还会花开,而人一旦将流光坐尽,剩下的只是孤单的身影与满院萧黄的树叶。

人们总说世间万物皆有情,而我看来,人类是最多情亦是最无情的。他给予温暖的时候,是春季最柔情的阳光,叫人懒洋洋地想陶醉、想飞翔。而风云变幻,他会在转瞬间变成冬季最凄厉的风,痛入骨髓,冷进灵魂。所以人们常会发出叹息,说:“生命早描定它的式样,太薄弱,而人们将它过于美丽的描绘,让人忘了凄苦。”

1962年的圣诞节,学院放假,霍金踏着洁白的飞雪回到了家里,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手脚也越来越不灵活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霍金总是躲在房间里看书。有一天,母亲伊泽贝尔提议全家去溜冰,大家的兴致都很高,霍金不忍破坏,就穿好衣帽跟着出了门。

小城被雪白的飞雪覆盖着,盈盈的带着一股诗情画意的美。冰场上聚集了很多人,笑语喧哗,十分热闹,毕竟年轻,霍金的兴致一下被带动了起来,他飞快地进入了冰场,然而刚一个旋转,霍金就重重地跌倒了,趴在那里爬不起来,家人吓了一跳,面对追问的目光,霍金知道自己无法再逃避了,他只能说出自己的担忧和事实。

在父母的坚决要求下,他们去看了自己的家庭医生,想知道霍金究竟怎么了,但是这位医生无法诊断出病情,只能将霍金介绍给一位专科医生。家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们没有拖延,立刻带着霍金去了医院,并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霍金对此有生动的回忆:

他们从我的手臂上取了一片肌肉样品,在我身上插上点击,还在我的脊椎里注射某种阻挡放射的液体,然后他们使病床倾斜,再用X光观察液体上下流动,做完这一切以后,他们并没告诉我得了什么病,只是说不是多发性硬化症,我的情况是一种不寻常的病例。然而,他们推断我的预期病情会变坏,他们除了给我维生素外,什么办法也没有。我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指望维生素有多大效果,但我不想问更多的细节问题,因为它们很明显都不是好消息。

从医院回来,家里的气氛变得很沉闷,霍金曾看到母亲在阳台边偷偷流眼泪,风轻轻地吹起她的发丝,她的鬓角依稀染上了少许的白霜,原来不知不觉中,母亲已经老了。霍金感觉一根无情的钢鞭狠狠地在他心口划了过去,留下刻骨的伤痕。他悄悄退开,他不敢面对母亲,因为他同样的害怕。所以他逃到了老朋友巴兹尔·金及其妹妹戴安娜在家里举行的聚会中。

那一天对于霍金来说几乎是有纪念意义的,他不但再次遇到了简,亦过了整个假期最美好的一天,望着简清澈明亮的眼睛,霍金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简也注意到了这位21岁的剑桥研究生,他是一个十分有魅力,而且有一点儿古怪性格的男生,在他的眼眸中,简看到一种智慧型的自傲,而自傲底下竟然约隐约现地写着迷茫,是那种他已经明白将要失去了却又毫无挽救能力的迷茫,当他对自己微笑的时候,简会感到一丝牵挂。

人与人的相遇有很多种,可能是萍水相逢,却一见钟情;可能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便成了彼此一生的传奇;亦可能在茫茫人海擦肩而过,再次相逢却不相识。

佛说因果,那么人与人今生的相逢是什么因?什么果?有人说人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亦有人说是因为前世谁欠着谁的情,今生要用眼泪偿还。正如《红楼梦》中所写,贾宝玉原本是青埂峰上的一块灵石,而林黛玉是寄寓石下的绛珠草,因感激他的遮风挡雨而幻化为人形,用一世的眼泪还报,如此想来,即使悲情却也让人觉得凄美。

默默地凝视,无须太多的言语,只叫细雪轻轻打落凡尘的纷扰,聆听相知的心声,轻轻地,有着潺潺春水滑过青石的清澈,有着漫天飞雨激打万物的轻灵,亦有着燕儿呢喃屋檐的亲切,那是人类最美的乐章,更是霍金摆脱不掉的牵挂。

宴会过后不久,霍金的诊断结果就出来了,他被诊断为肌萎缩性(脊髓)侧索硬化症(ALS),在英国,这种病也称为运动神经元病,这是一种肌萎缩性的原因不明的不治之症,患者会不断地衰退下去,慢慢地无法随意控制自己身上的肌肉;运动神经元、大脑神经元以及脊髓会逐渐地失去作用,而把它们与肌肉联系起来的神经纤维也会无法使肌肉运动,或者说也会失去功能。在过去的一年中,霍金已经出现了多种症状,他说话结巴、时常摔倒和手脚不甚灵活,而这些就是该疾病典型的早期症状。

患上这种疾病的人的病情会慢慢加重,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走路会变得越来越困难,需要拐杖、轮椅的帮助,他们的手臂和手会变得越来越没劲,就连吃饭和写字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会难以操作;说话和吞咽也会变得越来越费力,最后甚至连呼吸都会变成一场搏斗,疾病到了后阶段可能还会用上呼吸器,因而会严重地危及生命。

肌肉不受控制了以后就会致使诸如心脏之类的人体器官处于原始状态,这样的肌体会影响消化和排泄,还有性器官。然而,这种病人最重要的部位——头脑却不会受到影响,这种病人借助于医学技术,还能够继续创造出生命的价值。但是,对这种病人的预后却是残酷的——病人往往在两年之内就会死亡。不过,有的病人在诊断出患上了这种疾病之后又活了几十年。据观察,年轻患者能活得最长,男性患者也活得比较长。霍金的医生明确地认为,他的生命估计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医生们还给这位已经目瞪口呆的研究生及其家人描述了他严峻的未来。

母亲听到后大声嚷着、哭着,父亲像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老了10岁,霍金站在医生的办公室,他完全听懂了医生的话,除了满心苍凉外,他感到震惊与恐惧,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竟然就要死了?

起风了,天空飘起了纷乱的雪花,霍金昂起脸,感到一股彻骨的冰冷,难道他真的就要死了吗?不!霍金抗拒地甩着头,他不信!他不要!霍金重重地喘息着、挣扎着,接着他疯一样地开始奔跑,他想逃开这一切,他想逃到世界的尽头去,但是他刚刚跑了两步就重重跌倒在地上,随后跟来的父母用力扶起了他,望着母亲满眼的泪水,霍金的嘴角颤抖了,他摇着头,轻轻地说:“我不想死!”

天地无声,母亲的撕心裂肺化成更疯狂的风雪,霍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跌入了沮丧消沉的深渊里,他把自己锁在阴暗的房间内借酒浇愁,并将华格纳的音乐调到极高的音调,沉沦于醉乡的自怜之中。

这样的放任让他很快住进了医院,那是一个冰冷的世界,每一天都有人出生,每一天亦都有人死亡。霍金躺在病床上,看着时间一分一分地流逝,他忽然牵动着嘴角笑了,他就要死了吗?时间对他来说的意义就只是躺在这里等死吗?他真的不甘心,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要死了呢?

“哥哥,你是不是很痛?给你这个,喝了就不痛了!”临床的小男孩将小小的药瓶丢给他,是维生素,霍金听过男孩的父母欺骗他说是止痛的药。霍金望着他,他好小,也就六七岁吧,然而命运就将“白血病”这一可怕的词语强加到他的身上,他的眼睛清亮平和,他似乎不懂自己将来要面临怎样的命运,他只是珍惜地过着每一天,他的眼神对霍金的触动很大,而那一天,霍金最后一次见到他,因为当天夜里他就发病死掉了。在此后的许多年里,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想起那个男孩,霍金就会陷入一阵自哀的悲伤里。

望着空落落的房间,霍金平静了很多,他似乎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他的医生总是鼓励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去,但是自己还能等到戴上博士帽的那一天吗?

命运在霍金的生命里雕琢这深浅的烙印,风无情,雨无声,静静传递着冷暖悲欢。人生似乎就是这个样子,有着太多的无奈与悲哀,像漫天的细雨,将人的灵魂一点点打痛,人们不禁会昂天狂问,为什么要让这样一个精致的男人得了这个病?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吗?如果霍金是健康的,他是不是会作出更加惊人的贡献,没有人能回答,因为世间没有“如果”的立足之地。

痛了、伤了,等待霍金的又该是一条怎样的路!

人生如初见般美好

缘分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就像午夜的一盏烛火,温暖着人的心、人的魂。而我们这些渺小平凡的人类似乎中了缘分的蛊,才会这样不厌其烦地谈论与诉说,每当提及感情或是谁与谁相遇、谁又与谁相恋,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缘分。有缘的人,无论相隔多远,都会像浮萍一样聚到一起,携手今生。

而霍金在遭受命运给予其巨大打击的时候,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那就是简,一个情若莲荷般洁净善良的女子。当简听说霍金遭受了那样的不幸时,她感到震惊。

她的心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感牵绊着,一丝一丝,拉扯得好痛,望着晴空白云,她没了微笑的雅致,变得沉默寡言,她的母亲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建议她为霍金祈祷,除此之外,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简每一天都会真心诚意地为霍金祈祷,而丘比特似乎看到了少女的真挚情怀,便用力射出了爱情的箭,在火车站的不期而遇,彻底地改变了简的生活。

那天,霍金要回剑桥,而简要去上秘书课,于是他们相遇了,风静静地在身边吹过,简望着霍金,怔怔的,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而霍金显得很高兴,他跟平时一样,兴致勃勃地跟简打招呼、聊天,他不愿意谈及自己的疾病。

简完全没想到霍金会这样坚强,面对死亡的同时还能谈笑风生,她被这个年轻的男子彻底打动了,宛如春日里的一阵风,轻轻吹进了她的心海,霍金邀请她下个月参加五月舞会。

在此期间,他们就像两个不同轨道的陀螺,为自己的生活奔波了,并没有见面,到了开舞会的时候,简穿着美丽的衣裙被霍金接到了剑桥大学,那时,他的身体显然更糟了,这使得简大为惊叹,心被一丝一丝地打痛。

霍金一如既往地谈笑风生,不管他是多么的悲伤与绝望,他都不想让这个美丽的女子为自己担心,他就像阳光一样,温暖地牵扯着简的微笑与欢乐,他们常常坐在一起相互凝望,有着深情,有着关切,似乎是命中注定一般,只能爱了,但是这种爱似乎注定是短暂的,在命运的洪流中蕴藏着心碎的结果。

人们都说,蝴蝶飞不过沧海,因为生命的本身就充满着无奈,在浩渺无际的沧海面前,蝴蝶那弱小的翅膀终抵挡不了茫茫海域与狂风恶浪,明知道如此无缘却依旧不舍心底那份爱恋,执意赶赴命运的约会。

简挣扎过,她让自己远离霍金,去西班牙旅行,到韦斯特菲尔德学院上课,但是她满脑子都会有霍金的影子,清晨推开一扇窗,她会想他在做什么;夜晚轻轻闭上那盏灯光,她会想他睡了吗?在做什么?她就像一个被罂粟吞噬的女人,无法将自己的脚步在霍金的世界里移开。

然后有一天,他们又相遇了,霍金低低地问她是否愿意跟他一起到伦敦去听华格纳的歌剧《漂泊的荷兰人》。望着他深邃的眼睛,简告诉自己赶快逃开,但是她却控制不住地点点头。她十分明白,他的身体在衰退,他现在步履蹒跚地走不稳当,而且也不能长距离行走。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只能爱了!简亦慢慢放开了自己,她不再深究霍金的病情,她就像个藤枝一样依偎着霍金,照顾着霍金,在她看来,人的生命都是脆弱的,任何人都不能保证可以活得长寿,即使那些认为自己十分健康的人也不例外。

何况,简坚信爱情是可以创造奇迹的,每个人都是上帝的孩子,他不会让每一个生命徘徊在孤苦与绝望里。每当霍金发病或者病情恶化的时候,简就会到学院里的基督教联合教会寻找慰藉,霍金是个公开的无神论者,而简在教会的所作所为也是给霍金的一个答案。她担心会因为他不信仰上帝而毁了他们,无论是什么事,只要能给简带来一丝希望,她都会依附上去,只要能使霍金摆脱困境,她都会虔诚地信仰下去。

简并不是唯一一个担惊受怕地看着霍金的身体急剧衰退的人,弗兰克得知儿子只能活两年了,就来到剑桥,跟霍金的导师萨马说明了情况,并且问他霍金是否能在短于3年的时间里完成博士学位,因为他的儿子可能活不了那么长了。

这的确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萨马沉默了很久,但是他仍理智地告诉弗兰克,想在3年时间里完成博士学位是完全不可能的,何况学校还有规定,纵使生命弹手指间残酷地流逝,也不能改变规定来适应任何人。

人都是脆弱的,相信理论超过相信自己,大多数人都觉得医生的诊断是正确的,霍金已经没有多久的时日活了,他的朋友麦克莱纳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他离家前往美国工作一年的前夕,霍金的妹妹玛丽曾满眼热泪地对他说,假如他决定一年之内不回来的话,那么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的朋友了,这种病一旦发作,是相当危险的。换言之,霍金已经是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可怜生命了,他像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被无情的风吹散最后一点儿生命之光。

这样残酷的事实让霍金也十分迷茫,并且缺乏求生的意志,然而简就像清澈的泉水涌进了他的生命,让霍金重新有了面对生活与工作的勇气,他渴望跟这个美丽的女人携手今生,更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使她幸福。一个人只要心里有了追求和渴望,便有了勇往直前的力量,挥动手中的刀剑砍断缠在身上的藤枝,开辟一条全新的路。

他要她幸福。

那一年的10月份,也就是秋季刚开学的时候,霍金向简求婚了,她愉快地接受了,也许是因为简年轻幼稚,也许是因为她天性乐观,居然会不顾质疑、不顾障碍,甚至不顾能够预料到的严酷后果,一心只想嫁给霍金。

她美好一如清晨细雾中的莲荷,坚挺地站在那儿,乐意把家庭所有的重担担负起来。其实简也明白,因为要照料霍金,她的生活肯定会很艰难,更甚者,连这样的日子也许也只能过上几个月、几年;而她想得到的回报也仅仅是丈夫对她的爱,以及丈夫的陪伴。

婚约改变了霍金的生活,给了他生活的目标。简后来也回忆过那些充满了理想的单纯的日子,她说:“我们那个时候有很强的意识,无论怎么说,我们这一代人生活在最可怕的核阴云之下,因为随着一声4分钟的全球性的警报,这个世界本身也很有可能就到了尽头,这就使我们尤其觉得,我们必须要尽一点儿我们的绵薄之力,我们必须要追求一段理想主义的人生经历。现在看来这样做可能是幼稚的,但是我和霍金在20世纪60年代恰恰都显示出了这样的精神,无论怎么说,这样的精神是给予我们的最好礼物。”

在人生的路途上,我们背着重重的行囊,一路行走,一路拾捡,忙忙碌碌,奔奔波波,再也没了笑看风云的淡然,日落西沉,我们不禁打开行囊,发现其中竟然苦多过甜,悲伤多过欢乐,失去多过得到,我们茫然失措,低声询问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是我们过于贪心?还是世事太过残酷?当燕儿飞过林梢,叶儿洒落尘土,我们只能祈祷人生如初见时那般美好。

霍金与霍伊尔的对决

人生是什么?有人说人生是一出戏,有人说人生是一盘棋。不管是戏也好,是棋也罢,在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得不承认,人生是完全不可复制的明镜,青春、情感、幸福、健康都是最美好,亦是最容易遗落的财富,它们被浸泡在清酒中慢慢发酵,慢慢丢失,一去不返。

细细想来,这样也未尝不好,既然拥有过,又何惧此刻的丢失?如果说这是人生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在命运与时光面前,是不允许任何人讨价还价的,该散的,终究会不再属于你,该失落的,终究会沉淀于流水,而你该得到的,也必将在不久的将来等待着你。人生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没有人会永远一帆风顺,也绝对没有人一生崎岖坎坷,它就像被春水埋葬过的青春,苦中带着甜,失望中有着希望。

20世纪60年代中期对于霍金来说,是他一生中重要的时期之一。如果以前的霍金还是迷雾中的孩子,那么简的出现就是清晨的阳光,让霍金整个人都豁然明朗了,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感兴趣并且愿意研究的课题,只是他并没有从稳态模型着手研究。

一直以来,在众多物理学家对引力坚持不懈的研究过程中,宇宙学已经不再是他们唯一专注的研究对象了。早在18世纪最初的几年里,约翰·米切尔教士大人就已经准确地推测出了有奇异的恒星,并证明它的引力场很强,甚至连光都无法从这些恒星上逃逸。

随着不断的研究和探索,卡尔·史瓦西在1916年使用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的方程式表示了某一物体的引力场,并用强而有力的证据证明在这个引力场中,所有的物质都被挤压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密度的单点,这就是一个奇点。这样一种神秘的物体被包裹在完全没有回路的边界里,人们看不到从那儿出来的物体,得不到从那儿发出的信息,甚至也测不到能够从那儿逃逸出来的光束,这就是所谓的施瓦氏半径,也就是事件视界,在这里,边界以外的人无法观察到边界以内的事件。

而光本身也被这种物体所俘获的这一事实,给了这种物体一个现代化的名字叫黑洞。20世纪30年代,萨伯莱曼耶·昌德拉塞卡、J。罗伯特·奥本海默及其他人慢慢弄清了这些星骸异乎寻常的性质。

向内拉的叫引力,引力把气体和灰尘(或星云)的初云转变成了恒星;向外流的叫能量,恒星的核心会发生核聚变,能量就是通过这种核聚变而产生的;至于一颗恒星的寿命,是在引力和能量之间精确设计好了的平衡过程,当一颗恒星不再产生能量的时候,引力也随之消失,除非有别的力介入来抵消引力,否则那颗恒星就会无限地坍缩下去。

据了解,在宇宙中还没有什么力能够阻止恒星坍缩到一个奇点。20世纪60年代,对于这些仍属于假定的物体开始了一系列理论上的研究,这些物体在西方称为“坍缩星”,而俄罗斯的物理学家则称之为“冷冻星”。物理学家与数学家试图要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必然是奇点。由于自然界中某些特殊规律的出现,把坍缩星无限稠密的心给击穿了,自然界有可能会以某种方式躲过现有的令人讨厌的状态吗?

当时霍伊尔是剑桥大学物理系鼎鼎有名的人物,他是约克郡一位纺织品商人的儿子,依靠奖学金才进了剑桥大学,由于他的出身和外乡的口音,他时常会感觉到社会背景的不足,他像被秋风扫过的果实一样慢慢发生着改变,整个人都变得极为顽强。身为剑桥大学的教授,每天忙着和校方或同事进行激烈的争论。他在剑桥建立了自己的研究所,利用应用数学及理论物理系的智囊团与其他帮助。

在很多人眼中,这是一种很可笑的行为,但是在霍伊尔看来却是保护自尊的战役,像流沙反抗狂风一样,不过在很多时候,我们必须承认霍伊尔的确也是一个智者,他在稳态理论上花了很大的心血,与伦敦国王学院的数学家邦第以及天文学家勾德一起发展过这样的理论。在当时,这个似乎比大爆炸还要有科学根据,而霍伊尔也成了“大爆炸”这个名词的创造者。

霍伊尔以关于宇宙起源的思想而著称,他自我宣传的积习已经很深,并且非常善于操纵媒体,有时也会公开讲诉没有查证或尚未证实的理论,他这样做的理由也很简单——为了争取国际知名度、获得研究的经费。其实这若放在现在,就是我们俗称的包装,跟现在的商业竞争很相似,大家都在忙碌着宣传、炒作,而忽略了自身的提高,慢慢地便会成为一个危险的信号,隐藏的时候似乎还安全,但如若爆发,便会毁灭掉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一切。

霍金与霍伊尔的第一次交锋就是在这个根基上豁然发生了,宛如狂烈的风暴掀起了科学界的浪潮。

霍伊尔除了发展宇宙起源的理论之外,还带领着一组精挑细选的学生,他的门下有一位名叫杰杨特·拿里加的研究生,是数学系的高才生,霍伊尔便指派他为自己的理论做些数学工作,亦作为他博士研究工作的一部分。

当时拿里加与霍金也算是朋友,他的办公室正好在霍金的隔壁。几次接触后,霍金开始对拿里加处理的方程式有了浓厚的兴趣,拿里加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主动向霍金公布了自己正在从事的研究资料。

霍金便依照自己的思路开始进一步发展了这个理论,他感觉就像走进了一个妙不可言的迷宫,充满了探索的欲望。那个时候,霍金就像一个纯净的孩子,对霍伊尔或拿里加真的完全没有恶意,他仅仅是对那些问题非常好奇,它就像一阵清风,将霍金从自己当时研究的一团糟的状态里拯救了出来一样,探索着拿里加研究的那些方程式,霍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吸引力,他想走进去,他也没想到这样会对某些人造成不便,何况系里的整体工作方法,就是要大家分担目标和理想的。

结果霍伊尔还没有等到考虑得很成熟,就决定在皇家学会的一次会议上公布他的理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没有先例,但是一些同事还是认为他对此表现得过于狂热,因为那个结果还未被他人审查过,在这样的状态下发表跟欺骗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霍伊尔还是执意这样做了。

他像一颗闪亮的星辰,在会议中向大约100名听众演讲,掌声雷动,霍伊尔微笑着、兴奋着。霍金不但参加了这次会议,还全神贯注地完全都听懂了,他一直沉默地看着霍伊尔,当他询问众人是否有问题要问的时候,他才拄着手杖慢慢站起身来,会议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你所谈的那个量是发散的(即无限大)。”

霍金的话宛若狂雷一样,炸响在会议室里,死样的寂静,接着压低了的私语声立刻传遍了听众席,大家都明白如果霍金说的是正确的话,那么霍伊尔的最新成果就是错的,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霍伊尔与霍金的身上,他们一个是科学界享有盛誉的科学家,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学者,霍伊尔显得底气十足,他看着霍金,大声地回答出来:“它当然不发散。”

“它是发散的。”霍金大胆地抗议。

霍伊尔暂停了下来,并向全场巡视了片刻,听众鸦雀无声,在霍伊尔看来,所有人都在质疑,毕竟只有自己知道,他宣布的还没有论证出来,这让他恼羞成怒,他高声吼道:“你怎么知道呢?”

霍金看着霍伊尔,慢慢地回答:“因为我把它算出来了。”

霍伊尔最不想听到的笑声传遍了全场,他尴尬而羞愤,对这个傲慢的年轻人感到非常恼怒,他认为霍金的行动是相当不道德的,在他看来,霍金就是想利用这样的场合来做自我宣传、建立声誉。然而,霍金与其他人却指出,霍伊尔不应该公布尚未证实的结果,所以是他不道德在先。

在这场科学界的风波中,唯一的无辜受害者就是夹在中间的拿里加,毫无疑问,他首当其冲地承担了霍伊尔的怒火,这让霍金愧疚了好长一段时间。

虽然在智力上,霍伊尔与霍金是完全相当的,但是这次,这位年轻人的结果绝对正确。霍伊尔所谈的那个量确实是发散的,这就意味着他的理论最新部分有错误。后来霍金写了一篇论文,概述了导致这个结论的数学结果。

这篇论文被同辈们完全接受了,因此也奠定了霍金这位青年研究者的地位,就像晨曦中慢慢升起的太阳,虽然被乌云遮掩,他还是奋力地从地平线上跳了出来,而医生的诊断就是这片乌云,霍金的乐观和积极的态度就是那股冲力,无人能挡,无人可敌。

生命的奇迹

人活在世上,很多东西是我们不能割舍的,哪怕是一个万念俱灰的人,在临终前还会有存活的意念,会留恋一方净空,会珍视一丝情意。每天清晨,当我们轻轻推开一扇窗,听着燕儿在耳边呢喃,感受淡雅的清茶滑过唇畔,我们都会微笑着感叹生命的美好,忘却那些曾经占满心魂的欲望。

很多时候,不能说拥有欲望是错的,但是我们必须要承认,因为欲望让我们失去了太多美好的东西,每天,我们都在奔波忙碌,每天,我们都在挣扎撕扯,日复一日,少了笑看风云的雅致,少了狂风细雨的广阔,当日落西沉,我们再在心田种上青绿的篱笆,我们才会与久违的宁和重逢,那一刻,你是否会感觉自己真的活着?感叹于生命的意义?

在人们的眼里,霍金是将世俗与超然相结合的人,他一边为生活拼搏,一边又会享受一切美好的事物,他坚强、乐观,每天看到一缕和煦的阳光都会微笑,看到一只闲庭漫步的蚂蚁都会驻足,看到一株风中摇摆的枝丫都会出神,他早已经明白生命的可贵与可喜。

其实霍金在剑桥的最初两年,其运动神经元症的病状就开始恶化了。他感到自己走路越来越困难,两条腿就像被沉重的铅铁压迫着似的,他挣扎,他努力,但是脚始终抬不高,看着不过短短的几尺路,他也被迫要用手杖。朋友们尽可能地帮助他,但是他却尽量避开任何帮助,总是想办法利用墙壁与其他东西再加上手杖,缓慢而痛苦地走过房间,来到室外,有的时候他会感到沮丧,当面对简的微笑和清澈的蓝天,他都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

他受伤便成了家常便饭,萨马和同学们总会看到他缠着纱布来上课,他们都会惊怔一下,便假装若无其事地进行一天的工作,其实,不管霍金表现得多么顽强,在别人眼中,他都是需要人照顾的,何况这个时候,他的语言能力也受到疾病的严重影响,讲话的声音开始变得非常模糊,即使与他接近的同事们,有时也很难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运动神经元症是一种相当可怕的绝症,连医生都宣告霍金活不了多久,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将霍金击垮,在遭遇了尴尬、痛苦和煎熬后,霍金更加摆正了自己的心态,他宛如雨后的小草一样,顽强地冲出泥土,他这种积极向上的态度让家人安心,亦叫人心酸,望着他蹒跚的身影,简的心会慢慢地痛,越来越痛,她告诉自己要陪伴着他,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要如此。

这就是爱,因为爱,所以慈悲,因为爱,所以宽容。回首望望现在的社会,到处充满了虚伪与浮躁,每个人都戴上了精致的面具,笑得璀璨,哭得卑怜,但眼神中却少了简的那种真挚与清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富帅”逐渐成了现在择偶的标准,霍金高吗?霍金帅吗?霍金富有吗?想必所有人都知道,他跟简在一起的时候,是一个博士生,没钱,没资本,连起码的健康也没有,可是简就是愿意跟他共谱红尘。为什么?因为她有一颗洁净善良的心。她是真的爱着霍金,一个才华横溢却身患绝症的青年,他的世界尚没有辉煌顶级的事业,亦没有被万人关注,他就是人海中普通的、很有魅力的男人。

当我们踏着哭声来到这个尘世,我们都必须要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就算你没有理想,也要为生活而战。女娲造人时,给了人脆弱的心怀和坚强的意志,而有的人会被脆弱掌控,挣扎于生命的道路上,而有的人就像松柏一样,纵使经历风吹雨打也毅然挺立,拥有无限的狂傲资本。

无疑,霍金就是青松般的人物,那些与他一起工作的人以及世界上许多极为推崇他的物理学家,都没有把霍金看成与他们不同,如今,他不能说话、没有指尖便无法行动的这个事实完全不重要,对他们来说,他是一位朋友,是一个同事,而最重要的是,霍金是一位伟大的、让人不能不佩服的科学家。

霍金的工作越做越好,萨马的研究小组开始对年轻的应用数学家彭罗斯的工作很感兴趣。

彭罗斯于1931年出生于英国埃塞克斯州的一个医生家庭,他的爸爸是著名的人类遗传学家莱昂内尔,彭罗斯在1957年被授予剑桥大学博士学位,与他爸爸一起合作,设计出常人难以做出的几何图形,从20世纪50年代早期转到剑桥,到美国做了一段时间研究以后,与应用数学及理论物理系的一些想法有着完美的交集。

剑桥的小组开始参加了伦敦国王学院举行的讨论,萨马把卡特、艾里斯、瑞斯与霍金都带去了,希望能经过这次讨论激发起他们对自己研究工作的灵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霍金很是珍惜,然而有几次,他差点儿就没能到达伦敦。

同事卡特还清晰地记得,有一次,他们到达火车站的时间稍稍晚了一点儿,火车已经缓缓地进站了,所有人都快速地奔向火车,当他们进入车厢以后,才注意到霍金没有跟上来,卡特向窗外一看,见到一个可怜的身影正沿着月台奋力走来,风冷飕飕地包裹着他单薄的身躯,他僵持的动作让卡特感到心酸,那一刻,他不能不抱怨上苍的不公平,如果给予霍金一个健康的身体,或许他会创造出无人能及的成就。而此时,以霍金的速度,在火车开车以前是很难赶上了。卡特与另一位同事想都没有想,立刻跳出火车,帮助他沿着月台走到了车厢。

霍金坐到位子上重重喘息着,在自己与病魔作斗争的时候,他必须要忍受所有残障人士所要面临的屈辱与不便,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挑战,众所周知,霍金是极为自尊和高傲的,他尽量不把自己身体的残障表现出来,而是集中精力创造科学成就,因为他心里清楚地明白,这一切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他像风中傲然挺立的青松一样,带着简的柔情,带着家人的期盼,带着朋友的祝福,坚强地过好每一天。

命运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就像一双巧妙的手,将人生之路都给安排好了,它给予了霍金可怕的疾病,又恩赐了他乐观的心态与顺利的事业。那一次伦敦的讨论会对于霍金来说就是人生的一个转折,将他整个事业推向了另外一个高度,而这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机遇,它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又像调皮的孩子般无法寻觅,只有真正的智者才能将之握在手心里。

彭罗斯在国王学院所作的报告中向大家介绍了黑洞中心时空奇点的想法,这让所有人都大为振奋。

在回来的路上,剑桥的全体成员都坐在一节二等车厢里,开始热烈地讨论彭罗斯一些较细致的数论点,而霍金却表现得异常沉默,他安静地注视着窗外。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飞速后移的万事万物成了一道道美丽的、充满遐想的风景,时间一分一分,静静地流逝着,霍金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把脸从面向窗外转回来,对坐在对面的萨马说:“不知道如果把彭罗斯的奇点理论运用到整个宇宙会得到怎么样的结果?”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挽救了霍金的博士学位,并且把他置于通向科学超级巨星的路上。

把奇点理论运用于宇宙绝非一个简单的问题,接下来的几个月,霍金都在忙碌这件特殊的事情,对他而言,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专心地去做一件事,正如他以后所说的那样:

“我——生平第一次真正努力工作,令我惊讶的是,我发现自己喜欢现在,称它为工作也许是不公平的。有人曾经说过:‘科学家与妓女都是做他们喜欢的事来赚钱。’”

当霍金对自己算出的结论感到满意时,他便开始动手写自己的学位论文,其中最后一章是极有才气的成果,霍金也因此顺利获得了博士学位。从那时候起,这位23岁的物理学家就可以自称为霍金博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