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诗家之绝唱:屈原
11091900000035

第35章 谱写太阳颂歌

在古代人们祭祀的神灵中,东君太阳神是不可缺少的一个。《汉书·郊祀志》亦有东君之名。因为太阳从东方升起,故曰东君。《礼记·祭义》说:“祭日于东。”可见太阳神自古就受到人民的祭祀。

屈原在《九歌》中,也谱写了对太阳神东君的祭祀颂歌,屈原借《九歌·东君》一诗,对太阳神进行了颂扬。

高台上,男巫们正对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迎接东君的降临,他们嘴里吟着屈原写的祭祀之歌,歌声高亢有力,热烈、雄浑而深沉,仿佛真有英雄从天而降。诗中有: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第一段诗是写太阳神光临人间时的威武情形,他威风凛凛,驾龙车,声如雷,云旗招展。初步展示了太阳神的英雄形象,给人间带来光明,扫除黑暗。

诗的第二段意思是说,太阳神操弧举矢直射天狼星,并挡住由它坠落降临的灾难。这之后太阳神端起北斗畅饮桂花琼浆。在这段诗中,饱含了一种英雄主义的斗争壮举和博大气魄,寓意深远。天狼星和弧矢星的分野正是秦楚两国的地理位置,这里天狼星暗指秦国,而弧矢星则指楚国,用弧矢攻击天狼并获得胜利,暗指楚国打败了秦国,因此喝用桂花酿制的庆功酒。这首诗是进军御敌的号角,是胜利者的凯歌。与其说是颂神的赞歌,不如说是光明胜利的凯歌。借太阳神铲除邪恶制止侵略,抒发了诗人渴望战胜以虎狼自居的国家敌人的愿望,表现了诗人崇高的爱国主义情怀。

巫师歌毕,人们聚集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圆圈,在太阳底下踏着节拍,跳着舞,对着太阳欢呼着,祈祷着,声音震动天地,太阳仿佛也能感受到人们的颂扬,以更大的热力投向人间。

“太阳啊,你是人间的大英雄!”

“太阳啊,你为人间驱逐了邪恶,带来了光明。”

“太阳啊,你照亮我们楚国,给秦国一张阴沉的脸吧!”

“太阳啊,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我们可怜的楚国吧!楚国是太阳神的最杰出的儿子,您保佑他吧!”

……

人们受到屈原的祭歌的启发,纷纷礼赞太阳,向太阳祈祷。

在人民心目中,太阳神是惟一能给人类带来光明的使者,是人间驱邪之神。自古人们就对太阳神充满了神圣的景仰之情。关于太阳神的神奇传说也很多。屈原在此重点强调了他“举长矢兮射天狼”的驱逐邪恶、维护正义的英雄精神,此外,屈原还礼赞他给人类带来光明,“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歌颂太阳神给人间带来光明的瞬间,那种曙光初现时给人带来的激动,是对太阳神的最高礼赞。

在《九歌》所有的颂歌中,太阳神是最受拥戴的英雄形象。在屈原笔下,太阳神是真正的大英雄,既有英雄人物的共性,又有其出色的个性。对太阳神的颂扬,表明了诗人对人间英雄的向往,对拯救祖国命运的那种英雄人物的渴望。当时秦国屡与楚国交战,曾一度攻入楚国都城,楚国的命运岌岌可危,迫切需要有能拯救祖国命运的英雄人物出现。这种人物如同太阳神一样普照万物,给人类带来光明与惊喜,也如同太阳神举矢射天狼一样,为国家消除灾难。

《九歌·东君》一诗,可以说是屈原在所有神灵中寄托了最高理想的诗歌,在《九歌》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太阳神虽然没有东皇太一神的至高无上的权威和无比的威风,却有着比天帝更为震撼人心的英雄气概;太阳神虽然没有大司命那样掌握人们生死的权力,却也因此不像大司命那样令人望而生畏、心生恐惧;太阳神虽然没有少司命那样仗长剑护幼童的柔情,却不失为人民驱除邪恶的肝胆心肠;虽然他没有湘君湘夫人那样的缠绵爱恋,却有着令女巫们心旌摇动的肝胆情怀,他是少女们憧憬与崇拜的英雄。太阳神给人类带来光明、温暖和慰藉,与人类的生活关系最为密切,也最为亲切可敬。是诗人心中理想人物的化身。体现了诗人对改变楚国命运的英雄人物的真切呼唤。

同时,《九歌·东君》一诗,也展示了屈原自身的英雄意识。屈原所勾勒出的扫除黑暗、带来光明的英雄东君,正是屈原心目中对自己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