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诗家之绝唱: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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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为君主培育贤才

公元前329年,楚威王病死,太子熊槐即位,是为怀王。由于屈原和楚怀王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受到了楚怀王的重用,怀王即位后即宣诏屈原做三闾大夫。三闾即三姓聚居之地,也就是三族,三闾大夫就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公族大夫,是教导贵族子弟的教官。屈原的三闾大夫的职责是掌管屈、景、昭三姓贵族子弟的教育,担当着为楚国培养人才的重任。

屈原上任后,忠于职守、不遗余力。他明白楚国是否兴盛的关键是人才,楚国能否修明法度、革除旧制,也主要取决于有没有贤能之士来辅佐怀王。在《离骚》中,他用象征性的手法描写了他任职三闾大夫的情况,“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冀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意思是说,我已滋育了九畹春兰,我又种植下百亩蕙草;分垄栽培留夷与揭车,还种植了杜衡与芳芷;我希望他们枝叶繁茂,等到合适的时候就把他们收割。这里是借种植香草来比喻精心培育贤才,以九畹、百亩比喻香草之多,种植面积之广,而比喻培育的贤才之多。可见,屈原确实担当起了为国家培养贤才的重任,也表明屈原在教育上所花费的巨大心血。

屈原对培育人才有自己的一套较高的标准,即要为国家培养有用的永不变质的贤才。他在《离骚》中说:“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意识是说,即便叶萎花谢也不悲伤,只痛心众芳的芜秽变质。培养永不变质的高质量人才,这是屈原的培养人才的标准和原则,这一目标可谓高屋建瓴。人才到处都有,但贤才却是不可多得的,那种永不变质的贤才就更加难能可贵。为此,他精心栽培,耐心教导,以高尚的道德来教育他们,使他们保持高洁的永不变质的心灵。可见屈原在为君主培育和教育人才方面花费了很大的力气。

在任职三闾大夫期间,屈原发现宋玉、景差这两个贵族学生,诗赋做得很好,而且也是自己的文章风格,屈原感到非常惊喜,认为自己的诗赋文章有了衣钵传人。于是屈原就把这两个学生叫来问话,一打听,原来这两个贵族学生就是自己当年的同学宋灵、景阳的儿子呢!十几年不见,他昔日同学的儿子竟长这么大了,他感到非常欣慰,于是将自己平生的诗赋文章拿给他们看。这两个学生都很聪明,很快就掌握了屈原诗赋的特色,并且宋玉还夸赞先生说:

“先生,您的文章可以与《诗经》相媲美的了,你的这首《橘颂》,写得就像《诗经》一样好。”

屈原说:“你们要学诗歌,还得以《诗经》为根本,然后广泛地体验社会生活,才能写得出好的诗歌来。”

宋玉说:“我要学习先生的赋文,先生的赋,可以与《诗经》相媲美。”

景差也说:“我们将来一定要继承先生写赋的传统,把先生的辞赋发扬光大,让天下传诵,子孙后代都永世不忘。”

屈原说:“你们真是我的好学生,我会尽我所能把作赋的知识传授给你们。”

在屈原的谆谆教诲下,宋玉和景差两位学生进步很快,不久就从贵族子弟中脱颖而出,连楚怀王也知道了他们俩的名字。有一次楚怀王亲自来视察学校,检查学生们做赋,轮到宋玉,他吟的是悲秋的赋,其中有: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楚怀王听了,大喜,说:“此子所吟,让人真正感受到了秋的悲凉之意,不简单。”

在屈原的耐心教育下,这些纨绔的贵族子弟很多都改变了以往骄奢淫逸的习性,成了勤奋好学的好学生。屈原与这些贵族子弟之间师生关系密切,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他们对屈原也都非常尊敬。

楚怀王还亲自来视察过这个贵族学校,他发现自从屈原接管贵族子弟教育后,这些贵族子弟们不仅懂得礼节,而且还能武艺,学问也大有长进。这使楚怀王感到很高兴,心想,现在的楚国就是需要这样能文能武的全才啊!

楚怀王看到屈原在教育贵族子弟上取得的成就,对屈原的才能非常赞赏,于是与南后郑袖商量,让他们的爱子子兰拜屈原为师。屈原没有推辞,他想,教育学生是他的责任,教育公子的责任就更加重大了,因为公子是国家的未来。怀王与郑袖出席了隆重的拜师仪式。子兰在屈原的悉心教育下,学问大增。怀王对屈原更是刮目相看,赐予屈原一处房宅,根据屈原的喜爱,他亲自提名为“橘园”。楚怀王还让人在园中种植了大量的橘树,郁郁葱葱的,屈原很是喜爱这个地方。于是,在春天和夏天里,就经常可以看见屈原在橘树下教育学生的场景。那场景如同孔子在杏树下从教那样,让人油然而生一种肃穆与敬仰之情。

屈原在任三闾大夫的十年时间里,为国家培养了大批的人才,期望他们以后能为祖国效力,能与民分忧,辅佐怀王去实现振兴楚国、统一天下的理想。

屈原作为公卿子弟学校的管理者,实际上就是“师”。在古代,师之地位更加重要。春秋时的《尚书》云:“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把师与天、地、君、亲并称,可见“师”的地位之高,受人之尊。中国的第一位教育家孔子被人称为“至圣先师”、“万世师表”,是几千年来最受人推崇的人物之一。孔子为社会培育了三千弟子,其中有七十二贤才,像子路、颜回、冉有等,孔子能做到因材施教,而且学生不分贵贱,都同等对待。除了传授学业道理之外,孔子又亲自带领弟子周游列国,游说君主,学以致用。为学生的成长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历代统治者和知识分子都对孔子给予了比帝王的规格还高的赞誉。因为他不但教育了他的弟子,还以其儒家思想教育了整个封建时代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者和知识分子,正像朱元璋说的“天下文官主,百代帝王师”。

屈原的教育生涯虽然不像孔子那么漫长,也不如孔子在教育上产生了那么深远的影响,但屈原的学生中仍然有很杰出的人物,如宋玉、景差等,就是他的学生之中最杰出的代表,也是他卓越诗歌艺术的继承者。因此,从宋玉、景差等人的成就可以看出,屈原在做三闾大夫时所投入的巨大心血。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为君主培育贤才,这是一项长期的艰巨的工作,难以在短时期内见效。在其他的宫廷官僚们看来,这无疑是一门辛苦而且不能显成效的差事,是他们懒于做的。但屈原却主动承担了这项责任,体现了他对国家的忠诚。

人才是立国之本,强国之策。任何一个时代能够在历史上大放异彩,则必然在这个时代里人才辈出,群英璀璨。如战国时代,思想家辈出,辩士如云,政治家从谏如流。贤臣明君风云际会,导演了一幕又一幕惊心动魄的英雄剧,使战国争雄这一时期在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屈原从培养人才着手,力图使楚国在战国争雄中占据有利地位,反映了屈原培养人才的政治远见和战略眼光,也反映了他作为一位教育家甘为人梯、无私奉献的高尚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