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理森曾是摩根·斯坦利银行清算部的一名职员,于1989年7月10日正式到巴林银行工作。进入巴林银行后,由于他善于逻辑推理,又富有耐心和毅力,解决了很多以前未能解决的问题,因此,被视为期货与期权结算方面的专家。1992年,巴林总部决定派他到新加坡分行成立期货与期权交易部门,并出任总经理,既主管前台交易又负责后台统计。
不管做什么交易,错误都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关键要看你如何去处理这些错误。在期货交易时,有人会将“买进”手势误为“卖出”手势;有人会在错误的价位购进合同;有人可能想购买6月份的期货却买进了3月份的期货,等等。错误出现之后,银行必须迅速进行处理,但如果错误无法挽回,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将该项错误转入电脑中一个被称为“错误账户”的账户中,然后向银行总部报告。以前,巴林银行有一个账号为“99905”的“错误账号”,专门处理交易过程中由于疏忽而造成的错误。这原本是一个金融体系运作过程中正常的错误账户。但是在1992年夏天,伦敦总部全面负责清算工作的哥顿·鲍塞给理森打了一个电话,要求理森另外设立一个“错误账户”,专门记录较小的错误,并自行在新加坡处理,以免麻烦伦敦的工作,于是理森便设立了一个账号为“88888”的“错误账户”。
可是,后来伦敦总部又要求新加坡分行还是按老规矩行事,所有的错误记录仍由“99905”账户直接向伦敦报告。因此,这个“88888”的错误账户刚刚建立就被搁置不用了,但它却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错误账户”并存在于电脑之中。“88888”这个被人忽略的账户,提供了理森日后制造假账的机会,如果当时总部让理森立即取消这一账户,那巴林的历史可能就要重写了。
本来作为一名交易员,理森应有的工作是代巴林客户买卖衍生性商品,并代替巴林银行从事套利这两种工作,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风险。因为代客操作,风险由客户自己来承担,交易员只是从中赚取一点佣金,套利行为也只是赚取市场间的差价。一般银行许可其交易员持有一定额度的风险,但为了避免交易员将其所属银行暴露在过多的风险中,这种许可额度通常是相当有限的。并且通过清算部门每天的结算工作,银行能够对其交易员和风险额度有充分的了解。但由于理森一人身兼交易与清算二职,就使银行的透明度大大降低,也为他提供了做假账绝好的机会。
在银行损失达到5000万英镑时,巴林银行曾派人调查理森的账目。其实,银行每天都有一张资产负债表,并且都有明显的记录,如果巴林银行有严格的审查制度是很容易看出理森的问题,即使是到了月底,理森为掩盖问题所制造的假账,也是不难被发现的。理森假造花旗银行有5000万英镑存款,但这5000万已被挪用来补偿“88888”号账户中的损失了。查了一个月的账,却没有人去查花旗银行的账目,以致没有人发现花旗银行账户中并没有5000万英镑的存款。
巴林银行的董事长彼得·巴林一直认为资产负债表没有什么用的,因为它的组成,在短期内就可能发生重大的变化,因此,彼得·巴林说:“若以为揭露更多资产负债表的数据,就能增加对一个集团的了解,那真是幼稚无知。”对资产负债表不重视的巴林董事长付出的代价之高,也实在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吧!理森对这段时期的描述为:“对于没有人来制止我的这件事,我觉得不可思议。伦敦的人应该知道我的数字都是假造的,这些人都应该知道我每天向伦敦总部要求的现金是不对的,但他们仍旧支付这些钱。”
如果对以上所有参与“巴林事件”的金融从业人员评分,都应该给不及格的分数,特别是巴林的许多高层管理者,完全不去深究可能的问题,而一味地去相信理森,并期待他能为巴林套利赚取更多的钱。尤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巴林破产的两个月前,在纽约举行的巴林金融成果会议上,250名在世界各地的巴林银行工作者,还将理森当成巴林的英雄,对其报以长时间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