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成语,叫做“完璧地赵”。说的是秦昭王派人来赵国,骗说愿拿十五个城换取赵国的一块叫和氏璧的宝玉。蔺相如带着宝玉献给秦国时,见秦王不愿给城,就设计取得原璧,送回赵国。这个典故,后世既比喻把珍贵的东西完整无缺地地还原主,称为“完璧地赵”;又把一块和氏璧可以换十五座城池的典故,称作“价值连城”,比喻物品的无比珍贵和美好。柳亚子《次韵答左海少年一首》云:“盲心畴识连城璞?长夜空怀照乘珠。”又《赠李瑞熙》云:“赵璧真地十五城,吊民伐罪早功成。”都是引用这个典故。
在中医学的历史长河中,也有类似璀璨夺目的和氏璧,那就是宋代针灸学家王惟一铸造的针灸铜人,可谓是价值连城的“国宝”。
距今九百五十多年前的王惟一,曾“授禁方,尤工厉石”做过尚药奉御官,对古代针灸颇有研究。他总累了宋代以前的针灸治疗经验,竭心尽力,“精意参神,定偃侧于人形,正分寸于腧募,增古今之救验,刊日相之破漏,总会诸说”,从而编著了《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三卷,并刻于石上,成为当时蜚声一时的教材。
为了更好地向学生进行形象教学,他认为“著辞不若案形”。他曾两次上书皇帝,提出铸造铜人的请求,但都石沉大海。后来他想出了一个“妙计”:利用给王宫贵人看病的机会,再三托付他们能在皇帝面前美言铸造铜人的话。“有志者事竟成”。王惟一的奏章终于被皇帝批准,并下令由他主办。他多年的宿愿即能实现,真是“漫卷诗书喜欲狂”,立即“考次针灸之法”,下铸铜作场,与工匠们一起研究,终于在天圣五年(公元1027年)创铸了两具轰动了朝野上下的针灸铜人。由于这两具针灸铜人是在宋天圣年间铸成的,故后人往往称之为“天圣铜人”。
这两具闪烁着人间智慧的光辉,古色苍然的铜人,构造精巧,神态逼真,“全象以精铜为之,腑脏无一不具”。其高如常人,裸身端庄的男像,躯体四肢连系部分有着榫头络瓣,共十二断片,可以拼拆。“内分腑脏,旁注溪谷(经络穴位),井荣所会,孔穴所安,窍而达中,刻题于侧”。全身各部比例和所刻定的经脉路线以及354个穴的位置、尺度均相当精确。铜人内部不仅五脏六腑俱全,而且在体内的孔穴中可充填水银,外涂黄蜡,可供针灸教学与考试之用。考试时,铜人被披上薄薄的衣服,由被试者隔衣针刺。凡能中穴,“则针入而汞出,稍差则不可入矣。亦奇巧之器也。”
这具别出心裁、古意盎然的针灸模型,宋仁宗皇帝观后,心中大悦,即令一具留于相国寺供为御览;另一具留在医官院做教具之用。
这两具针灸铜人的出现,不仅是针灸史上的创举,而且也是世界雕塑艺术史上的“明珠”。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越来越被推崇为价值连城的“国宝”。
对这两具举世闻名的“国宝”,历史上有过如战国时代争夺和氏璧般的激烈争夺。
公元一一二八年,宋朝被金打败,金指定要此铜人为和谈条件之一。从此,一具铜人被金所占据。公元1234年蒙古不金,1279年回师不南宋,建立元帝国,又从金人手中夺回针灸铜人,运回北京,放在三皇庙的神机堂内观展。八国联军侵略中国时,又为日本帝国主义掠走。另一具下落不明。
现存日本帝室博物馆(今东京博物馆)中的针灸铜人,虽有“由中国渡来”的证据,但是否就是天圣铜人,众说纷纭。多。人认为“此铜人即天圣铜人”;但也有人认为“因资料缺乏,无法考证其为何代之物,什么时候通过什么途径传入日本”。故不能肯定是天圣铜人,建议“运用现代科学技术对铜人窍穴内的残留物和表面涂料作理化检验,以使对其铸造年代提供一些新的证据。”
魂兮地来!战国时的和氏璧能完璧地赵,天圣铜人这一“国宝”在何方,何时能回到人民的怀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