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品三国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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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樊氏与赵云 娶妻讲政治,嫁夫也要文武双全,名闻天下

《三国演义》第五十二回《赵子龙计取桂阳》有段赵云拒婚的故事。

此段故事不见《三国志·蜀书·赵云传》而见自裴注《赵云别传》:

“从平江南,以为偏将军,领桂阳太守,代赵范。范寡嫂日樊氏,有国色,范欲以配云。云辞曰:‘相与同姓,卿兄犹我兄。’固辞不许。时有人劝云纳之。云曰:‘范迫降耳,心未可测,天下女不少。’遂不取。”

赵云是有高度政治警惕性的。当时娶妻,高级干部当然还未实行有条有目的政审。他的拒婚樊氏,并非有它,而是对新降的赵范不放心,这是将帅顺利时应有常识。所以赵云是值得欣赏的,也值得全体将士学习、学习、再学习。

《三国演义》据这段记载,把它嬗化,评述了樊氏和赵云的择偶标准。其中樊氏再婚条件,是通过赵范介绍的,那就是:“第一,要文武双全,名闻天下;第二,要相貌堂堂,威仪出众;第三,要与家兄同姓。”

樊氏虽是寡妇,但再婚身价不低,此说的第一和第二条,是最基本点,也是贵妇求偶共识处,犹如现今征婚帅哥、伟男之富姐、富婆也;第三条,实是罗贯中代赵范而作,其意虽在于突出此金风玉露、天赐良缘,实不足为道。盖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美人关何足道哉。

《三国演义》此回还写了樊氏出场为赵云敬酒,很可以认为这是她主动出击相夫的一种大胆表示。她没有错,有此气魄,更值得赞赏。樊氏这种征婚条件和行为,也可视为《演义》制造的一种寡妇求偶模式。罗贯中于全书所写寡妇不少,但几多是蜻蜓点水,要较有详说的有两人:一是樊氏;一是张绣阿婶邹氏,那毕竟是在曹操逼迫下上场的,而且是属偷鸡摸狗事。唯有这个樊氏却极其光明正大。遗憾的是没有更多的笔墨再作叙述了。

赵云拒婚亦无须非议。有缺点却是罗贯中画蛇添足,偏偏在后来诸葛亮问赵云是什么缘故时,为赵云编造了四条理由:

“赵范既与某结为兄弟,今若娶其嫂,惹人唾骂,一也;其妇再嫁,使失大节,二也;赵范初降,其心难测,三也;主公新定江汉,枕席未安,云安敢以一妇人而废主公之大事?”

说得理直气壮,确如赵云人品和行为,可是罗贯中或者是后来毛宗冈父子都疏忽了,此间第二条“其妇再嫁,使失大节”,决不会出自赵云之口。盖汉魏之际,尚未有再嫁失大节之礼俗,要说也只是在南宋以后奉行了的。存在决定意识。赵云不可能也不会有此超意识,早在朱夫子提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寡妇改嫁前一千年,就已洞察和执行了。

人们总是要把自己的理念强加到古人头上,使古人成为他那个时代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