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品三国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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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诸葛亮妻黄小姐“莫作孔明择妇,只得阿承丑女。”

诸葛亮的妻子名讳和事绩不见于《三国志·蜀书》本传,只是在裴注《襄阳记》有简短介绍:

“黄承彦者,高爽开列,为沔南名士,谓诸葛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相配。’孔明许,即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别无它记。

要说有的,都是今人续貂,而且续得不伦不类,贻笑大方。这些续貂之作,有的还说是“据史书记载”真个是天晓得。诸如有部《正说历代非常女性全集》,竞称是诸葛亮亲自前往黄府提的亲。还说他进得黄门,还见到黄小姐所制的两头活灵活现的木犬,所绘《曹大家宫苑授读图》和栽培的花花草草,惊惑不已呢。

更有甚者,竟然将木牛流马、连弩和所谓为避蜀中(南中?)瘴气而发明的“诸葛行军散”、“卧龙丹”,都放在黄小姐名下,说是“实际上这些都是媳妇教会的”。

如此说来,诸葛亮因人成事,他的智慧,还有多少含金量?

有趣的是,这篇“正说”还说诸葛亮出隆中后:“他的夫人带着幼儿诸葛瞻,守在隆中。位居丞相夫人的黄硕,曾在隆中带领家人,在宅前屋后植桑八百株,以倡导蚕丝的生产,推动当地发展蚕丝业”。

此处且不说黄小姐当了“丞相夫人”如何如何,就据《蜀书·诸葛亮传》所记诸葛瞻生平,确知诸葛瞻乃蜀汉建兴五年(公元227年),即诸葛亮南征归来的隔年所生。本传白纸黑字,所言凿凿:“建兴十二年,亮出武功,与兄瑾书曰:‘瞻今已八岁,聪慧可爱,嫌其早成,恐不为重器耳。’”在此之前,诸葛亮没有亲子,写信与哥哥诸葛瑾,提出要将二侄子诸葛乔(诸葛恪之弟)过继,诸葛瑾打报告给孙权批示,孙权同意了,送来四川。诸葛亮认定为嗣子,还特地将他的字“仲慎”改为“伯松”。在诸葛瞻出生的第二年,年仅二十五岁的诸葛乔病死了。诸葛乔的儿子诸葛攀仍留在蜀汉,后来做上了行护军翊武将军,也早死去。

诸葛瞻是支独苗,他是诸葛亮年已四十七岁时才生育的,那时在成都。我很怀疑诸葛瞻非黄小姐所生。虽则黄小姐年纪无记载在案,但从丑女迟嫁、择偶甚严等因素,她当也在四十许,在当时已过生育年龄。我们从诸葛亮表称“妾无副服”,似乎诸葛瞻乃是庶出也。

诸葛瞻是否自幼即受黄小姐抚养教育,语焉不详。但他的成名,并非是本人有才干。此亦是准纨绔子弟,靠老子做官,亦靠老子获得虚誉。本传说他“美声溢誉,有过其实”。

景耀六年(公元263年),诸葛瞻在緜竹(四川德阳黄许镇)战死,长子诸葛尚同死。明年,次子诸葛京和诸葛攀子诸葛显与其他蜀汉亡国的官员,均被司马昭迁移居住河东(山西南部)。此时估计黄小姐和她同辈人都已不在人世了。

其实,黄承彦嫁女,诸葛亮娶妇,乃是两汉盛行的门庭婚姻。黄承彦为沔南名士班首,是襄阳第一大族蔡讽的大女婿,而刘表是二女婿。蔡讽的姐夫是汉太尉张温,小儿子就是蔡瑁。所以能与黄承彦攀上亲,一则能跑进襄樊名士圈,二则能安身立业。在黑白道上都能过得去,无人敢来欺凌。

黄小姐嫁诸葛亮后故事,《三国演义》鲜有记载,只说了曾开导幼小的儿子诸葛记事,“有奇才,上通天文,下察地理,凡韬略遁甲诸书,无所不晓”。还说“武侯之学,夫人多所赞助焉”。虽都是小说家言,但却也为《演义》五十几位名女人中塑造了一种佳美形象,相夫教子,堪称治家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