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百代文宗:韩愈
10919100000055

第55章 敢为人先,勇于为师

一提起教育,人们便会在脑海里浮现出那位“招诸生立馆下”而诲之的国子先生的形象,这就是中唐大教育家韩愈。他的教育思想上承孔、孟与董仲舒,下启朱熹、王阳明,处于中国教育思想的承前启后时期。他在《师说》中提出师道观,“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他在《原道》中提出的教育目的、主张和方法,以及招收后学,发展教育的行动在那个重门阀、轻教育、耻为师的时代,具有教育思想的前瞻性和先进性。在他的提倡和实践下,中国的教育史在经过了一个低潮后,又继续向前发展。

一提起教育,人们便会在脑海里浮现出那位“招诸生立馆下”而诲之的国子先生的形象,这就是中唐大教育家韩愈。他的教育思想上承孔、孟、董仲舒,下启朱熹、王阳明,处于中国教育思想的承前启后的时期。处在一个重门阀、轻教育、耻为师的时代的韩愈,并没有屈服于当时社会政治压力与世俗偏见,始终不渝地收招后学,开展教育。由于他的努力,开创了中唐教育的新局面,培养了一批有作为的人才,创立了他的教育思想,并自成了体系。这也使中国教育史在经过了一个低潮后,由于韩愈的提倡与实践,又继续向前发展,开创新一代教育讲学之风,对中国教育史做出了重要贡献。

春秋战国时期,在中国文化史上就形成了良好的师道关系,它对中国古代文化、科学技术的承传和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学,并不是到了孔孟时才产生的,而是孔、孟结合了前人的文化传统,加上他们的发挥和创新而后形成的。由于孔子立师门、收弟子,使他的学说得到了广泛传播,形成了儒家学派。三传而至孟子,他又在继承孔子儒家传统的基础上有所发展。这种老师与弟子之间的学术承传,使得春秋战国时期学术门派林立,形成了一个百家争鸣的局面。因此,教育对于学说的形成与推广,是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的。也正因为如此,各学术名家广收门徒,教育在春秋战国时期兴盛一时。

魏晋以后,师道传统渐被轻视与淡化,到了唐代形成了一种“惑而不从师”的可悲局面,为师者被人讥笑斥骂,从师者自以为耻,这极大地阻碍了文化的传播,也阻碍了历史的发展。故韩愈感叹:“师道之不传也久矣。”韩愈的感叹,是对历史与现实中师道被习俗践踏的悲吟。

韩愈敢为人先,不但勇敢地批评了这种陋习,而且还勇于为师。在当时的社会上掀起了一层变革的巨浪,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

六朝以来,骈文盛行,写文章不重视思想内容,讲求对偶声韵和词句华丽,尽管也产生了一些艺术成就很高的作品,却导致了文学创作中浮靡之风的泛滥。这种风气,直到中唐仍流行不衰。在唐代,韩愈不是第一个提倡“古文”的人,却是一个集大成者。因此,他是古文运动的伟大旗手。他无论在文学理论还是在创作实践上,都有力地促成了“古文运动”的兴起、发展。为了促进古文运动的胜利推进并得到传承,韩愈也如那些春秋战国时期的思想大家孔子等人一样,广收门徒,培养了一大批有志于进行古文创作的年轻人,使古文运动更加声势浩大,形成一股强有力的文化势力和文化门派,从而不仅影响当时,而且影响后世。

韩愈教育年轻人有种诲人不倦的精神。在任四门博士的时候,由于他写作古文,倡言古道,慕名而来的求学者很多,他在汴、徐时,刚开始进行古文运动,“昌黎韩愈”便在京师已经有了很大的名声。现在他在人烟辐辏、全国人文中心的长安任四门学官,国子监的学生都踊跃向他请教,社会青年学子也都慕其名声,从其学说。他对于学生的问题,有问必答,循循善诱;对来信者,他必有回信,将自己关于古文写作、古道关系的看法告诉他们,尤其是劝诫青年学子首先要重视个人道德品质的修养,告诫他们行与知之间的关系。他对于学生,无论年幼年长,凡登门称弟子者,韩愈一概不回避师、弟子的名分。韩愈以为:“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韩愈不是以年龄大小来区分老师与学生,而是以知识道理来区分的。

当时师道大坏,一般人耻于求师,耻于以弟子自居。一般士子又往往以孟子的“人之患在好为人师”为戒,不愿为人之师,即使有问必答,但不以师自居。独韩愈“奋不顾流俗,犯笑诲,收召后学”,“抗颜为人师”。韩愈的行为,引起京师士人极大震动,一些人先是惊讶不解,继则相聚而骂,“指目牵引,而增与为言辞”,视韩愈为狂人。韩愈在“群怪聚骂”声中,深感有必要整顿一下为师,为弟子之道,排除陋习。当一名好古文的17岁青年李蟠不拘于时,坚持执弟子之礼向他问学之际,韩愈写了《师说》以贻之,公开自己的观点,向当时的错误看法挑战。

韩愈的师道观,集中表现在贞元十八年(802)他为李蟠写的《师说》里。在《师说》里,韩愈首先肯定了师对任何人都是必要的,并对师的概念下了十分明确而简括的定义。他指出:“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传道、授业、解惑的具体内容,则如曾国藩所说:“‘传道’,谓修己治人之道。‘授业’,谓古文六艺之业。‘解惑’,谓解此二者之惑。韩公一生学道好文,二者兼营,故往往并言之。末幅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乃作双收。”传修己治人之道,授古文六艺之业,正是韩愈的本意。韩愈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十分强调师与道的关系,那么他讲的道是什么呢?从他一贯的思想看,是传统儒家的仁义之道修己治人。正如他在《重答张籍书》里讲的“己之道,乃夫子、孟轲、扬雄所传之道也”。《原道》里讲的“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这是他论师道的中心议题。韩愈为什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道之不传也久矣”?原来他所说的“师”,有其独特含义。既不是指各级官府的学校老师,也不是指“授之书而习其句读”的启蒙教师,而是指社会上学有所成,能够“传道授业解惑”的人。韩愈既以这样的人自我标榜,也以好为人师而著称。《新唐书》本传说他“成就后进士,往往知名。经愈指授,皆称韩门弟子”。

因为韩愈强调传道与为师的关系,所以他接着提出了“师”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闻道”:“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韩愈提出把“道”作为师的唯一标准,无论贵贱长少,这不能不说在儒家师道关系上的大胆发挥与创新,十分难得。韩愈还在孔子“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基础上,提出:“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师是传道、授业、解惑的人,只要具有这种特长和能力,人人都可以为师,师和弟子的关系是相对的,师比弟子只是先闻道或有一定的特长,而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老师。这在当时不但是新创,也把师道的封建性大大减弱了,把师和弟子的关系社会化了,打破了师法或家法的壁垒。

韩愈对老师作用的独特认识突破了一般人对教师作用认识的局限,从“授之书而习其句读”的“授业”,扩大到“传道”“解惑”,明确提出“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的全新界定。在他看来,既能做经师,又能做人师的人才是真正的老师。他将“传道”放在“授业”“解惑”前面说,表明他把教学生做人比做学问看得更为重要。韩愈心目中的老师不是一般官学老师,也不是学业启蒙老师,而是学有所成的人。他在“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中,明显流露出了对浅薄之师的鄙夷与嘲讽。

韩愈师道观的树立,一直影响着后人。人们学习《师说》,领会其中的道理,树立师道观,对求教和授业都有着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