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的性格:布衣读《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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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刘邦与刘秀

刘邦有兄长刘仲,刘秀有兄长刘縯,刘邦的性格与刘縯相似,刘秀却相似刘仲。而最终竟然是性格完全相反的刘邦与刘秀,走上了历史的前台,取得与日月齐辉的事功,很好玩的一件事。

刘邦有五大好:好游手、好喝酒、好女人、好讲大话、好损人,活脱一个坏子坯。有个叫吕公的人迁居沛县,因为是县令的好友,县中豪强都去拜会。这个热闹场合刘邦自然不能错过,身无分文吾家刘邦自我妙计,他大摇大摆地去了,说:“我贺钱一万。”其实是“空手道”,连张白条都没打。却惊动吕公亲自出迎,延为首座,他也不客气地上坐。後来成为刘邦手下三杰之一的萧何,当初对主子的印象不过尔尔,甚至有点低,“刘季固多大话,少成事。”

然而吕公亦非等闲之辈,通相术,对刘邦的第一印象极好,便不顾夫人的反对,把女儿(後来的吕后)许给了他。可是吾家刘季就是不老实,娶妻生子,却不种田,口粮哪里来,喝西北风啊,太公估计也这样骂他。虽然史无确载,但通过刘邦定鼎後的一句话可以逆推出来。一天,在未央宫落成典礼的酒宴上,刘邦对父亲说:“始大人常以臣无赖,不能治产业,不如刘仲有能力。今某之业所就孰与仲多。”活脱一个小人得志的嘴脸,可他却成了。

刘秀要身居太平世界,肯定会成为南阳一带家道殷实的大地主,因为他“性勤稼穑”,兄长刘縯常笑话他,把他比作刘仲。当年,他哥哥造反,逼得刘秀没办法也造反,南阳一带人看见了,说,老实人都造反也,看来确实该反。于是竞相反起来。

《通鉴》说:“(刘)縯性刚毅,慷慨有大节,自(王)莽篡汉,常愤愤,怀复社稷之虑,不事家人居业,倾身破产,交结天下雄俊。”刘縯性格豪爽而刚毅,会打战,可是却遭刘更始的忌妒而见杀。

之前,公元23年,刘秀打了一场著名的战役,在昆阳(今中国中部河南省叶县),以8000兵力对阵王莽的40万,最后赢了。事业起了头,可是却出了这事,刘秀怎么办?是逞匹夫之勇,为哥哥报仇,还是忍辱负重、放眼长远?考虑再三,刘秀最终选择了后者。“惟深自引过而矣,未尝自伐昆阳之功,又不敢为(刘)縯服丧,饮食言笑如平常。”刘更始见他这样,也很不好意思,可见其隐忍之功力。

清人周永年写了一本书叫《先正读书诀》,中说:“巨鹿、昆阳,皆以少胜众。项羽一战而骄,诸侯膝行而前,气焰太露;光武一味收敛,伯升为更始所杀,夜间泪湿枕席,平居却不露色,便是成事气量。”而《史记》说:“高祖为人……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此便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之所以成事之“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