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的性格:布衣读《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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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黄金与土同价

齐高帝萧道成说:“使我治天下十年,当使黄金与土同价。”这句话对萧道成来说,还真成了理想,因为他宰理天下也才三年,就一命呜呼了,没来得及将理想付诸实践。而对於眼下来说,要理解这样的施政理念,也难。

商人为什么会历代通吃,很受官员的倚重,延为上宾?王夫之有一句话说得好:“暴君非贾人无以供其声色之玩,污吏非贾人无以供其不急之求”。无非是商人有条件供官员吃喝玩乐,官员有权利“假之以颜色而听其煇煌”,而“贾人之富也,贫人以自富者也”,靠剥削别人以自肥,民安得不贫,官安得不贪,而社会风气安得不坏。官商勾结,真是古今顽症。所以长于民间的刘邦,深知其弊,建国之初,就严禁商人衣锦绮、操兵、乘马,免得引坏风气。刘邦这样做有没有道理,试看眼下,笑贫不笑娼就知道了。

金玉珠宝之所以见宝,是因为它们希见,人们以之权量万物的价值,只是交通货物的手段,并不是厚生之根本。南北朝之梁时,江南连年旱蝗,江淮尤甚,百姓没得吃,相与入山谷江湖,挖树根采水草而食,所在皆尽,死者蔽野。那些富贵人家也没得吃,珠宝还不如屁。《通鉴》这样说:“皆乌面鹄形,衣罗绮,怀珠玉,俯伏床帷,待命听终。千里绝烟,人迹罕见,白骨成聚,如丘陇焉。”这个时候,黄金直与泥土同价,还不如土,观音土还可以耐一时之饥,而吞金则直接要命。

西汉末年,连年战乱,黄金一斤,按现在的市值少说也有五万人民币,却才买五升豆。经济发展到以金铺地,够气派了吧,可是“毒奶粉”照样毒后代,还有什么话可说。孔子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这个观点就够了,老是骂儒家的那些家伙,可以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