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的性格:布衣读《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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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谢安的闲暇

东晋谢安,小时就了得,朝廷多次让他出来做官,皆推脱不就。平时多花时间读书,或带着歌妓游山玩水,“虽为布衣,时人皆以公辅期之。”到他想出山的时候,年已四十多。

谢安好声律,就是在守孝期间,也不废丝竹之乐,典型的竹林七贤之作派。江左士大夫极力效仿,遂以成俗。这风俗成的确实不好,后厅殓着死人,而前厅却在奏乐,心肝确是大大滴坏了。王坦之就苦劝说:“天下之宝,当为天下惜之。”王坦之先拍了谢安一下马屁,说谢安是“天下之宝”,接着就老实不客气了,大家都盯着呢,注意影响。而谢安不吃这一套,该奏乐的还奏乐。

我在想,是谢安在江左开了蔑视礼法的风气,还是魏晋本有这种风气,而谢安只是不能免俗?细思之,好象两都皆有。因为魏晋清谈不开自谢安明矣,而竹林七贤的视礼法为屎土也是尽人皆知。因此,我认为,谢安的开江左不良作风,其罪只是没有尽力宽正而矣。而沈宁说王弼、保晏之罪,深於桀纣,语气就非常吓人。“王、何蔑弃典文,幽沈仁义,游辞浮说,波荡后生,使搢绅之徒翻然改辙,以至礼坏乐崩,中原倾覆,遗风馀俗,至今为患。桀、纣纵暴一时,适足以丧身覆国,为后世戒,岂能回百姓之视听哉!故吾以为一世之祸轻,历代之患重,自丧之恶小,迷众之罪大也。”这么说,谢安的责任好象又很大,我也搞不清楚了。

但谢安不是闲暇得荒废公事,也不致于误国。面对强大的前秦,谢安“兢兢焉为自保之谋,常持戒心,此其所以济也。”他的侄儿谢玄在淝水一线与苻坚鏖战,後方谢安却与客人闲情雅致的围棋。当捷报传来,谢安轻轻猫了一眼,便放在一边,了无喜色,围棋如故。客问之,谢安徐答曰:“小儿辈遂已破贼。”

等一局下完,转身回内室,过门限时,不觉屐齿之折。还是高兴坏了,没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