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风水梦太奇:梦的品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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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莫待梦中呼起起”

——品临终之梦

东汉思想家王充在《论衡》里谈及人的死亡和梦时说:“人之死也,其犹梦也。梦者,殄(昏迷)之次(次于)也;殄者,死之比(一样)也。人殄不悟则死矣。案人殄复悟,死从来者,与梦相似,然则梦、殄、死,一实也。人梦不能知觉时所做,犹死不能识生时所为矣。”由于梦和死都有人不自知的特点,古人往往容易把它们作类比。

在白天,人们的意识能够自我控制,加上外界的影响,人们一般不会做梦;到了晚上,这种控制力量涣散(白天涣散则易形成白日梦),因此梦就容易形成。类似的,人在死亡之前,也容易因为控制力的急剧下降而产生精神恍惚,白天会发生幻觉,夜晚容易形成梦,而且对于以前做过一些不该做的事情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在各种史书等典籍里,也大量地记载了这些临终之梦。这些都是噩梦。

政治家的死梦

娄师德之死。说起娄师德,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但是一说起成语“唾面自干”,大家无人不知。其实,这个成语就是他的“知识产权”。

据《新唐书?娄师德传》:“其(娄师德)弟守代州,辞之(上任)官,(娄师德)教之(忍)耐事。弟曰:‘有人唾(我的)面,洁之乃已。’师德曰:‘未也(不对),洁之,是违其怒,正使(脸面)自干耳。’”

娄师德这样自污是有原因的。他本是文官,曾经担任监察御史,后因吐蕃寇边,投笔从戎带兵打仗,立下战功,武则天曾经称赞他:“您有文武之材。”他还向武则天推荐了名臣狄仁杰。狄仁杰开始不知道内情,二人同朝时,狄仁杰开始想排挤他出外任地方官,被武则天发觉,就问狄仁杰:“娄师德这个人贤吗?”狄仁杰回答:“为将倒是遵纪守法,是否贤人则我就不知道了。”武则天又问:“娄师德知人吗?”狄仁杰又回答:“臣和他同僚,没有听说过他其知人啊。”武则天就说:“朕用您,就是娄师德所推荐的,他的确知人啊!”出去后狄仁杰很惭愧,长叹道:“娄公盛德,我为他所容却不知道,我差他太远了!”

可是当时政局动荡,武则天又任用酷吏维持统治,搞得诬告盛行,稍微不注意就会下狱,娄师德的才能得到武则天的赏识,招来很多人的嫉妒,娄师德知道政坛险恶,所以“唾面自干”之言乃是自污、自保之计(但是后人却用歪了)。

娄师德还是小老百姓时,常常患病。一天,他做了一个梦:

“梦一人衣紫,来榻前再拜曰:‘君疾(病)且间(将好)矣,幸(希望)与其(我)偕(一起)去。’即引公出。”

忽然,娄师德觉得自己力气很大,脚步敏捷,病已经好了。走了好几里路,看见前面有一座高门官府,周围站着吏卒。紫衣人说:“这是地府的大院。”娄师德吃了一惊,问:“地府的大院为什么会在人间?”紫衣人回答说:“阴间的道路和阳间人们的足迹原本是相连的啊,可世人又怎么知道呢?”

娄师德进了院子,吏卒们急忙闪到一旁。他看见一座空房子,叫“司命署”。他问这里面是管什么的?回答说是存放世人官禄和寿命的籍册的。

娄师德于是偷偷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有几千册书,都放在几案上,旁边有穿绿衣服的案椽守护。娄师德让他拿出自己所属的籍册,这个案椽取出一册递给他。他一看,只见书上有自己的名字,上面写着当官晋爵的时间,一切都写得详详细细,而且可以活到85岁。他看后大喜,对案椽说:“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饿不着、冻不着就足够了,怎么敢有这样的奢望呢?”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空中降下,把屋檐震得直响。案椽一惊说:“这是天鼓在响,你得赶紧回去,不可久留。”

听见这声音,娄师德便惊醒了,才知道方才是梦游。这时,天已经亮了,他家的东边有一座佛寺,正在击钟,这钟声就是案椽所说的天鼓了。当天,他的病就好了。

后来,娄师德走入仕途,步步高升,正像自己籍册上所载的那样任官,一直到了西凉的大元帅。一天,他看见一个黄衣使者来到阁前说:“我是阴间的小吏,奉命来请您。”他说:“我曾经看见过自己的禄命簿,记载着我的官位,当是上公,寿命是85岁,怎么这么急就想要我的命呢?”黄衣人说:“你在当某个官的时候,曾错杀过无辜的人。你的官位与寿命是我的上司给的,现在他那里已经没有了。”说完就消失了。娄师德从此卧床不起,三天后就死了。这是《宣室志》所记载的故事。

陆洎死梦。据《稽神录》记载,五代时,江南的陆洎担任常州刺史,由于不胜任被降为淮南副使。陆洎性格温和儒雅、稳重敦厚,同辈人都很推崇和仰慕他,副使李承嗣和他尤其好。

乙丑年九月,李承嗣与众客人一起来拜访他。陆洎对客人们说:“我明年这个月,就该与各位分别了!”李承嗣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陆洎做了一个和娄师德差不多的梦。他说:“我前些日子梦见自己被一个骑马的人唤去,来到大明寺西边,又走了几里路,来到一座大府院,门上写着‘阳明府’。进门向西走,又有一个朝东的大门,我们下马走进一室。过了很久,有小吏引我到阶下。门里有两个穿绿衣的小吏抬来一方案子,案子上面摆着书。这时,有一位穿紫袍的官员捧着笏板,取书念道:‘陆洎三世为人,皆行孝慈,功成业就,宜授此官。可封阳明府侍郎,判九州都监事。来年九月十七日,到本府上事。现在以骑送归。’听到这里,我气息微弱,随即醒来。神灵已将我的寿命定下来了,不能改了。”

众客人听罢,颇感惊奇。

到了第二年九月,一些人来看陆洎的起居动静。到了十六日,李承嗣又与那些来观看的人一起拜会陆洎,说:“按你说的,明天该有事了,现在怎么还没有一点病态呢?”陆洎说:“手续已经办妥了,明天我就该走了。”李承嗣仍然不信,说:“我曾经像对待长辈一样敬重你,现在你怎么说话类似妖怪了呢?”陆洎说:“只有你与我有缘分,将来一定能选择我当邻居。”

李承嗣默然而去。第二天,陆洎果死了,葬在茱萸湾。李承嗣是在做楚州刺史时死的,后来果然埋葬在陆洎墓的北边。

周世宗死梦。周世宗柴荣被称为“五代第一明君”,赵氏大宋的基业有很大一部分其实是他打下来的。但他是个英年早逝的皇帝,只活了39岁,皇帝也仅当了五年多,但他在历史上却划过了一条明亮的风景线。

周世宗是后周太祖郭威的侄儿、养子,出身商人。他本是没有机会继位的,但是郭威在夺取后汉天下的时候,妻儿全部被杀,就收养了柴荣。公元954年,51岁的郭威病死,34岁的柴荣继位。

说起天下纷乱,五代十国时期是历史上最为混乱的时期,欧阳修曾经悲愤地评价道:“呜呼,五代之乱极矣。”除了四处狼烟,还有契丹等外患不时凑热闹。

柴荣素有壮志,曾经发誓:“寡人当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足矣!”为实现统一天下的宏伟目标,柴荣在他五年多的短暂统治期间,励精图治,锐意改革,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功业。

政治上,他制定了较为完善的《大周刑统》,整顿吏治,注重法治,严禁贪污,提高效率,唯才是举,力戒奢华,关心民间疾苦,虚心求谏,从未因言论而杀一人。经济上兴修水利,恢复漕运,颁《均田图》,均定河南等地60州的租赋,下令罢黜正税之外的一切税收,减轻百姓负担,就连历代享受优待的曲阜孔氏也被取消了特权,深受百姓拥戴。特别是他的灭佛在历史上有很大影响,当时佛教很盛,许多人为了逃避徭役和赋税纷纷出家当和尚,大量金银铜被用来铸造佛像,钱币奇缺,严重影响了经济。柴荣下令禁止私自剃度出家,还拆毁了数千座寺庙,勒令还俗的僧人达数十万人,他毁了铜铸的佛像以铸铜钱,促进了商业发展。有人认为不妥,他却笑着说:“我听说佛家志在利人,即使是自己的头、目都可以布施出去,如果我的身体可以用来济民,我也不会爱惜。”这样的大无畏是需要很大气魄的,司马光因此在《资治通鉴》里高度评价他“不爱其身而爱其民”。在文化上,他重视文化搜求遗书,雕印古籍。可以说他是一个比较理想的雄才大略帝王,而且他军功也很出色。

当时后周是从后汉得来,郭威反了后汉第二代皇帝隐帝刘承祐,拥立刘崇之子刘赟,但迅速废了他,建立了后周,仅有四年历史的后汉亡国。据《后汉隐帝纪》,后汉开国皇帝高祖刘知远征邺城时,一天对部下郭威说:“我在夜里梦见你成了一头驴背我升天。一会儿你就变为一条龙,舍弃我南去了。这是什么意思?”当时郭威只是抚掌而笑,这下谜揭晓了:果然是郭威先帮助刘知远称帝,然后自己化龙称帝(后周太祖)。后来郭威把刘赟送到宋州杀了,刘崇(刘知远同母弟)就独立出去建立了北汉。

这时,后周地盘很小,大约是唐朝的1/10,形势严峻。在稳定内政后周世宗就把统一提上了议事日程。他号令严肃,亲临一线,虽矢石落于身旁也从不后退。柴荣即位还不到十天,北汉就勾结契丹大举入侵,他率军以少胜多大败北汉,北汉自此不敢南下。

军事上他检阅禁军,严明军纪,精兵募勇;(罗注:红字删去)从显德二年(公元955年)开始,周世宗采用王朴提出的“先易后难”的战略方针,致力于统一全国的大业,先出兵后蜀,收回秦、凤、成、阶四州(今陕西、甘肃一带);次年开始三次亲征南唐,取得淮南、江北十四州。

显德六年(公元959年),他御驾亲征辽国。辽是契丹族建立的北方大国,五代时,许多军阀都依附在其卵翼下当儿皇帝,最有名的就是后晋石敬瑭。一谈起辽军,许多人都谈虎色变,周世宗却偏不信邪,立志收复被石敬瑭割让给辽的“燕云十六州”(罗注:这是固定搭配)。四月,他派军队盯住北汉,亲自率领步骑数万自(“自”删去)进沧州,迅速逼近乾宁军,刺史王洪投降。然后周世宗以韩通率领水军,赵匡胤率领步军水陆并进,自己坐船到了益津关(在今河北霸州),守将终廷晖投降。自此以西,水路渐隘,水军难进,周世宗弃舟登陆。接着赵匡胤攻到瓦桥关(在今河北雄县),守将姚内斌投降。在短短的42天里,他收复三关、三州,辽在关南的势力被清除。

五月三日,他汇集诸将商议攻打幽州,北伐眼看就要成功。可是据《旧五代史补》,当他的车驾至瓦桥关时,他登上一个高台检阅六师。一会儿,有本地的父老一百余人持着牛酒献上,周世宗问:“此地何名?”回答是:“历世相传,称它是‘病龙台’。”周世宗顿时哑口无言,马上上马飞奔而去。

就在这个夜里,周世宗突然生病了,第二日就病危,下诏回军。以前他未称帝时,“常梦神人以大伞见遗(送他),色如郁金,加《道经》一卷,其后遂有天下。及瓦桥不豫(病危)之际,复梦向(以前的)之神人来索伞与经,梦中还之而惊起,谓近侍曰:‘吾梦不祥,岂非天命将去耶!’”周世宗梦见以前曾经在梦中送自己伞与经的神人再次出现在梦中,把伞与经收回了,心知大事不好,于是急召大臣,戒以后事。他于三十日回到汴京,六月二日因爱女去世而悲痛加剧了病情,在十九日晚就去世了。

虽然他英年早逝,但他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改革及成就,为北宋统一全国奠定了基础。所以《旧五代史》替他惋惜:“神武雄略,乃一代之英主也。……而降年不永,美志不就,悲夫!”假设一下,纵然赵匡胤有梦日、香孩儿之类的异象(有这样异象的普通人何其之多?),如果周世宗迟些时日去世,天下还轮得到赵家来坐吗?

文人的死梦

无论是史书、诗文还是杂书都是文人所写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他们这些文字记载了不少关于文人去世前的奇梦。

孔子逝世前的梦。据《礼记?檀弓》记载,鲁哀公十六年,孔子重病。一天早上起来,他背着手、拿着拐杖,在家门口走来走去,想让别人觉得奇怪而关注自己(正常的使用是拿在前面),他歌唱道:“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指自己)其萎乎!”唱完后他就回家了,当户而坐。不出他所料,消息果然迅速被传开,弟子子贡听说了,赶来看他,说:“泰山将颓,那我们将仰视什么?梁木将坏、哲人将萎,那我们将如何安心?夫子大概是病了吧?”他就跑步趋入。

孔子见了,说:“赐(子贡本名端木赐)!你为什么来得这样迟!夏朝的殡仪是停放灵柩在东阶之上,殷人停放灵柩在两楹柱之间,周人停放灵柩在西阶之上。我的祖先呢,是殷人啊。我在前些日子的夜里,梦见自己坐奠于两楹之间。英明的大王没有,天下有谁重视我?我大概将死了。”七日后73岁的孔子去世了。

孔子临终的梦留下了深深的遗憾,这是有缘由的。他的一生,是在“礼崩乐坏”的时代不遗余力地到处宣言“克己复礼”的一生。他自幼就学周礼,还多次梦见周公在梦中教他礼仪,其追求理想的毅力令人叹服,走南闯北,甚至困于陈蔡之间长达七日没有尝到一粒米。可是,这在当时追求“霸道”的时代是不合时宜的,所以他的一生其实也是穷困潦倒的一生。在他死前,还抱怨世间没有英明的大王任用他,他哪里预测得到自己将来还会有被奉为神灵,一言一行都成为国家准则的风光日子?这正所谓梦想不到的“无妄之福”啊。

谢安梦白鸡。哪怕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的桓温是东晋著名的权臣,长期掌握大权,素有不臣之志。他为了立功后名正言顺地篡位,三次发动北伐,但是都不成功。特别是最后一次损兵折将,威望大减,他就用废立皇帝的办法重树威权,于是废皇帝司马奕为海西公,改立司马昱(简文帝),以大司马专权。次年六月简文帝去世,孝武帝司马曜继位。

桓温本来以为简文帝会把皇位让给他,或者他能像周公辅政周成王一样,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失望,就带兵进了建康。王坦之和谢安到了相府去见桓温,王坦之的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而谢安却十分镇静,桓温在谢安的劝说下还是撤去了伏兵。此时桓温已经重病在身,在建康停留了14天后便返回姑孰。他派人请求上表加给自己代表权位的“九锡”,多次催促,但谢安、王坦之等故意拖延,赐予桓温九锡之文还未来得及发出他就去世了。

因为桓温专权曾经杀了不少人,所以谢安也常害怕自己不能保全。一天,“夜忽梦乘桓(温)舆(轿子)行十六里,见白鸡而止,不得复前”(《幽明录》)。可没有人能解此梦。等到桓温去世后,谢安果然代替桓温当了宰相,打赢了“淝水之战”,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奇迹。过了16年,谢安得了重病,这下他才省悟:“十六里,就是十六年,见鸡停止,而今年是‘酉’(地支的第十位,属相鸡)。我的病大概将不会好了。”没几天他就病逝了。

谢安是著名的文人,东晋名士的大代表,年轻时就享有盛名。一次遇到落魄的同乡,只剩下五万把蒲葵扇,销路却不佳。他有心帮一把,就挑选了一把中等货色的蒲葵扇,无论出入都握在手中,结果不出两天,这本来很滞销的东西一下成了抢手货,价格也翻了好几倍。唐朝李白颇为倾慕谢安风姿,曾经写下一首《东山吟》,有两句是这样的:“白鸡梦后三百岁,洒酒浇君同所欢。”

柳宗元梦死柳州。“柳柳州”柳宗元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他与韩愈一起共同倡导唐代古文运动,并称为“韩柳”,在中国文学史上影响很大。

柳宗元之家,出自著名的门阀士族“河东三著姓”(柳、薛、裴)之一,但在经历凶险无比的政治漩涡多次冲洗之后早已没落。幼时他家贫困,经常饿肚子,他得以了解下层人民的生活,在政治上也有志于革新,主张加强中央集权,反对专横跋扈的宦官和藩镇割据。公元805年(贞元二十一年)正月唐顺宗即位后,立即起用东宫旧臣王叔文、王伾以及柳宗元、刘禹锡、韦执谊、韩泰、韩晔、陈谏、凌准、程异等八人,着手进行政治革新,希图改变皇帝是傀儡的局面。

他们惩贪鄙,用贤能,免苛征,恤百姓,并欲把军权从宦官手里夺回。但是,这受到了宦官和藩镇以及保守大臣的联合攻击,他们利用顺宗多病,在八月迫使他当了太上皇,宪宗即位,改元元和,对“二王八司马”分别进行了杀、贬,于是“永贞革新”宣告失败。其中,柳宗元九月被贬为邵州(今湖南邵阳市)刺史,行到半路上,又被加贬为永州(今湖南永州市)司马。在永州,他写了著名的《捕蛇者说》,发出了对孔子所说“苛政猛于虎”现象的不平怒吼。

元和十年(公元815年)正月,他被召进京,他以为朝廷面对内忧外患会重用他。不料,迎来的却是比已经很偏远的永州更加艰险的柳州(今广西柳州)刺史。尽管这样,他在柳州一样干得有声有色,释放奴婢,开凿水井,兴办学堂,开荒建设,还培养了不少人才。

他自永州被召回京时,一天上街溜达,向一个占卜者占梦。他说:“余柳姓也,昨梦柳树仆地,其不祥乎?”(出《因话录》)占卜者回答:“不要担心,只是担心调任远方的官罢了。”柳宗元问是何意,占卜者又回答:“柳树,活着就是树柳,死了就是柳木。木者,牧也(木、牧同音),您大概会去柳州当牧守吧?”后来竟如其言。公元819年,柳宗元在柳州的任上去世,年仅47岁。按照以某人最高官位尊称的习俗,人们把他尊为“柳柳州”。

像文人梦死的,还有《后汉书》记载的周磐,在他73岁时,一天他会集诸生,讲论终日,对其二子说:“吾日者梦见先师东里先生,与我讲于阴堂之奥。”——据唐朝章怀太子李贤之注:“东南隅,谓之‘奥’。阴堂,幽暗之室。”意即坟墓。周磐于是长叹:“难道我将死了吗!”他安排了后事,本月十五就无病而终,学生们都认为他知命。

东汉末年的建安五年春,正是袁绍与曹操相拒于官渡的时候,大儒郑玄“梦孔子告之曰:‘起,起,今年岁在辰,来年岁在巳。’”(《后汉书》)醒后,他以谶合之,知道自己当终,马上就重病了。这时袁绍令其子袁谭派人逼他随军,他不得已,带病到了元城县,病危得不能进饮食,于六月去世,时年74.后来宋朝的苏轼《次韵潜师放鱼》里就利用这个典故写道:“劝将浄业种西方,莫待梦中呼‘起起’。”

唐朝大诗人杜牧得了病,自己给自己写了墓志、祭文,又把全部文章焚烧了。他“又尝梦人告曰:‘尔改名毕。’”过了一个月,有个奴仆从自己家中来,告诉他:“炊快熟的时候而甑子却裂了。”他认为不祥。接着“又梦书行纸曰:‘皎皎白驹,在彼空谷。’” (罗注:红字改为楷体字)(《旧唐书》)他心知不详,感叹光阴就像白马过隙般快。这一年,他病逝于安仁里,时年50.

其他的死梦

关于其他人去世前的梦,也是五花八门。

据《晋书》,有个郭瑀在王穆手下当一号谋士。王穆听信谗言,向以前一起起事的战友开刀,郭瑀屡次相劝不听,他出城大哭,举手向城里告辞:“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回去后以被子覆面,不与他人说话,不食七日,早晚祈死,“夜梦乘青龙上天,至屋而止”,醒后他叹道:“龙飞在天,今止于屋。‘屋’,就是‘尸’下‘至’。龙飞至尸,我将死了。古之君子不死于内寝,何况我还是正士呢!”就回酒泉南山赤崖阁,饮气而卒。

据《梁书》,王茂是南朝梁武帝时的元勋,曾经多次抵御北魏的入侵,因功拜为司空。梁武帝为了酬谢他的功劳,赐他钟磬之乐。王茂在江州刺史任上,“梦钟磬在格,无故自堕,心恶之”。醒后,他命人奏乐,排好成列后,钟磬在格里,果然无缘无故地编带全部断了,编钟就堕到地上去了。他对长史江诠说:“此乐,是天子用来赏赐劳臣的。乐既已用到顶点了,能无忧吗!”接着就生病了,不几日就去世了。

据《旧唐书》,宣歙观察使韦温头上生了一个肿疡,他对爱婿张复鲁说:“我刚刚任校书郎时,梦见二个黄衣人拿着符来追,到了浐河,将渡,一人跟着赶来,说:‘彼坟至大,功须万日。’我就不涉而醒了。一计算,今天就是一万日了,我将与您诀别了。”第二日他就去世了。他梦见的人说坟墓很大,意味着寿命长,一万日就是还要继续活27年之多。

据《旧五代史》,有个博陵安平人崔棁,曾经对知心朋友说:“某(我)少时,梦二人前引行路,一人计地里,曰:‘一舍(30里)矣,可以止。’一人曰:‘此君当更进三十有八里。’复行如所言,二人皆止之,俄而惊觉。”崔棁多次做到这个梦,认为这是天意之限,故在67岁时请退,第二年果然去世了,享年68.

据《旧五代史》,后晋的李郁性格柔允,从不得罪任何人。后晋高祖石敬瑭登极,授他光禄卿。“一日昼寝,梦食巨枣” (罗注:红字改为楷体字),醒后他生了病,对其亲友说:“我曾经听说‘枣(棗)’字是重着的‘来’,是呼魂之象。我的精神不振,将不免于死!”天福五年夏,他就去世了。

据《宋史》,邵武人黄伯思颇好道家,自号“云林子”,别字霄宾。他一次至京城,“梦人告曰:‘子非久人间,上帝有命典司文翰。’”醒后他就记下了梦。没有逾月,就于宋徽宗政和八年去世,活了40岁。

据《宋史》,京兆长安人梁延嗣曾经暴疾,禳灾于城隍神,这晚,“梦神人告以九九之数”,不久病愈。他于宋太祖开宝九年去世,享年81岁。

据《明史》,明成祖在永乐二十二年北征多次南下骚扰的鞑靼太师阿鲁台,因阿鲁台多次兵败,闻风而逃,明军没有找到对手,中道兵疲。大臣金幼孜说不宜深入,明成祖不听。到了开平,明成祖对杨荣和金幼孜说:“朕梦神人语‘上帝好生者’再(两次),是何祥也?”二人回答:“陛下用兵,目的就是除暴安民。然火炎昆冈,玉石俱毁,惟陛下留意。”意即劝他退军,明成祖这时身体已有不适,就同意了,退军至榆木川,65岁的明成祖就去世了。

奇梦小故事 鲁迅临终之梦(《最后的一天》)许广平在纪念鲁迅的文章《最后的一天》里写道:

“他说出一个梦:‘他走出去,看见两旁埋伏着两个人,打算给他攻击,他想:你们要当着我生病的时候攻击我吗?不要紧!我身边还有匕首呢,投出去,掷在敌人身上。’”

这个梦反映了鲁迅无所畏惧的英勇战斗精神。鲁迅生前曾经写过写梦的杂文《听说梦》和散文《颓败线的颤动》等。

周公解梦 死亡之梦解

树生堂上父母忧,大树忽折有死伤。

房梁忽折主大凶,自炊臼者妻妾亡。

处事犹如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