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风水梦太奇:梦的品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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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堪嗟梦不有人作”

——品误会之梦

人们做梦,有时会不由自主地做一些噩梦,因为到目前为止人们无法像好莱坞大片《盗梦空间》里说的那样控制梦的发生和内容,而且多达四层。但每人都有天生的趋吉避凶的本能。对于意境吉祥的,当然欣然接受;可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吉梦?对于意境不是那么美妙的,人们也会拐弯抹角地追求吉利的预兆。

在解梦中,那种梦境和结局相反的就是“反梦”。东汉王符在《潜夫论?梦列篇》中说:“阴极则吉,阳极则凶,谓之反。”人们常说的“梦死得生,梦生得死”就是一种常见的说辞。同一个梦,可以说是正梦,也可以说成反梦,最后的结论还得靠自己的事实验证。

本来,好梦不管怎么说,也不会变成噩梦;噩梦不管怎么说,也不会变成正梦,这只是理解的问题。可是,人们老是一往无前地追求吉梦,许多还闹出笑话,甚至丢掉了性命,岂不好笑?

刘子勋梦龙无头

南朝刘宋的晋安王刘子勋是孝武帝刘骏之后,荒淫无比的废帝刘子业的三弟。当17岁的刘子业因做噩梦在华林园竹林堂射鬼被寿寂之等杀死,宋明帝刘彧被拥立之时,宋明帝的侄子刘子勋大约是11岁,还完全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之时。

他虽当着晋安王、镇军将军、江州刺史,但是掌权的却是长史邓琬。邓琬不甘心朝廷只给刘子勋一个车骑将军的头衔,实际上自己所得官位也低,就联络一些势力,以孝武帝之母路太后密诏的名义反对宋明帝,一时也是声势吓人,来势汹汹。其中包括刘子勋的诸位兄弟、徐州刺史薛安都、徐州刺史申令孙,司州刺史庞孟虬、豫州刺史殷琰、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湘州行事何慧文、广州刺史袁昙远、益州刺史萧惠开、梁州刺史柳元怙等实权人物。当时刘宋朝廷控制的地盘反而没有叛军大。

据《太平御览》称:刘子勋于寻阳城南设坛即位时,刘子勋对左右说:“昨夜梦乘龙上天,俯视不见其头。”童言无忌,童梦也无欺——可龙怎能无头?这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凶梦,预兆着刘子勋将败吗?于是大家都大惊失色,没有人敢回答。好一会儿,著作郎孙毅才说:“《易》称‘见群龙无首’,吉祥也。”大家这才露出笑容,这实际上是自欺欺人罢了。

宋明帝刘彧赶紧调兵遣将。他一方面下令追随造反者一律不问罪,以瓦解叛军军心;另外一方面,派骠骑大将军、新改任豫州刺史的山阳王刘休祐率军西讨;镇东将军、巴陵王刘休若率军东讨;司徒、建安王刘休仁率军南讨,车骑将军、江州刺史王玄谟为副手,进军南州(今安徽当涂)。辅国将军、后来的南齐开国皇帝萧道成也参加了镇压叛军的战斗。

叛军方面虽然声势浩大,却不会用兵。刘子勋是个小孩,屁事不懂;而邓琬也是个志大才疏的家伙,他大权在握,干的却是和儿子一起卖官鬻爵的勾当,横行霸道,大失民心。官军吴喜攻破了东面会稽,但叛军以孙冲之、陶亮率军两万进攻建康。官军前锋猛将殷孝祖阵亡,余部投降了叛军。官军沈攸之等拥宁朔将军江方兴为统帅,与刘休仁一起打垮了陶亮,迫其退军鹊尾。

邓琬命豫州刺史刘胡率领三万多去增援,不料大败;邓琬又命左仆射袁觊率领两万增援,袁觊想坐等建康粮尽,却被官军击败,和刘胡一起被杀,十余万军队投降官军。在寻阳城里的邓琬被部下张悦砍下了首级请降,刘子勋也被沈攸之所杀。这样,刘子勋果然灵验了“无头”的噩梦。

梁简文帝梦吞土

梁简文帝萧纲,是梁武帝三子,之前有萧统为太子(即昭明太子,编著了有名的《昭明文选》)。按理皇帝是轮不到他来当的,可因为“蜡鹅厌祷事件”,萧统与父皇产生了嫌隙,于是失宠,不久郁郁去世,这样萧纲才被立为太子。

可是,他这个太子当得一直不顺。因为“高祖(梁武帝)梦中原平”而接纳了侯景,引发了“侯景之乱”。因为“侯景之乱”,本来还算富庶的梁朝顿时遭受灭顶之灾。到公元549年当梁武帝在86岁高龄被侯景活活饿死时,他已经是47岁的“高龄太子”了;而且,这个皇帝还是傀儡皇帝——侯景拥立简文帝,自己篡权,而简文帝只不过是又一个汉献帝而已,而且他的命运比汉献帝还悲惨。

公元550年,侯景尝到了为所欲为的甜头,于是进位相国、“汉王”。侯景还想攻取全部梁地,就于十月自封一个亘古未有的称号“宇宙大将军”(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都督六合诸军事”,行文呈上去后,简文帝大吃一惊:“将军乃有宇宙之号乎!”但是,猖狂一时的侯景盛极而衰,湘东王萧绎(梁武帝第七子)派秦州刺史徐文盛带领水军数万,在贝矶(今黄冈附近)大破侯景水军,公元551年三月又克武昌,侯景亲自带着数万人马“御驾亲征”,但在西阳大败。

侯景见势不妙,就转移目标,四月派大将任约和宋子仙攻破了湘东王15岁爱子萧方诸所守的疏于防守的江夏,徐文盛大败,萧方诸被俘杀。湘东王大惊,连忙任王僧辩为大都督,进驻巴陵(后以岳阳楼闻名),侯景无法攻克,死伤惨重。五月大将任约反而被活捉,侯景惊慌失措,连忙顺江逃回建康,江夏的宋子仙投降了王僧辩后被杀。八月王僧辩夺取了寻阳,以此为基地会合诸军。

以前侯景自恃勇武,藐视梁人,想的是夺取诸王之地后称帝,不想损兵折将,他的万丈雄心一下子就垮了,只想过过皇帝的瘾。谋士王伟劝他废帝,于是公元551年八月,侯景废当了两年多的傀儡简文帝(为晋安王),立豫章王萧栋为帝。十月,侯景派卫尉彭俊、王修纂奉毒酒于简文帝,简文帝知其将弑杀自己,就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后还寝,被王修纂以巾囊盛土,压在他的腹部而死。

之前的一天,简文帝对舍人殷不害说:“吾昨夜梦吞土,卿试为我思之。”(《梁书》)简文帝的表情很是不高兴,殷不害急忙劝解说:“昔日晋文公重耳流亡在外的时候,在卫国的五鹿向农夫乞食,农夫却给他泥块,但是重耳最后还是回到晋国当了国君。陛下所梦,大概将应这个故事吧?”简文帝听了,说:“若天意真的这样,希望你言不假。”简文帝希望这言不假,后来却是以土压身被弑,奇梦果然“灵验”了。

十一月初九侯景被加九锡。可此时的“吉祥物”是啥呢?南兖州刺史侯子鉴献了一只白獐,建康献了一只小白鼠(这让我们想起“獐头鼠目”这个著名的成语),12天后,侯景干脆废了萧栋为淮阴王,自立为帝,国号为“汉”。至此,跳梁小丑侯景居然当上了皇帝。

谋士王伟请他立七庙,侯景却问:“啥是七庙?”王伟再问他祖上七世的姓名,侯景说:“前世祖宗的姓名我记不得了,唯记得我父名‘标’;而且他远在朔州,那得来此享受祭品!”大家都暗暗笑之。既然侯景如此“数典忘祖”,祖先也不会保佑他篡夺而来的“江山”长远。没有多久,他就被湘东王萧绎率领陈霸先、王僧辩等攻灭了,萧绎即位,即梁元帝。梁元帝在寻阳时,“梦人曰:‘天下将乱,王必维之’。”(《梁书》)他背上生了黑子,巫婆占后说:“这是大贵之兆,贵不可言。”当初,有个谘议叫贺革,跟随他西上,心里不高兴,去向御史中丞江革告别。江革对贺革说自己做了一个湘东王会登基的奇梦:“吾尝梦主上(梁武帝)遍见诸子,至湘东王,手脱帽授之。此人后必当璧(立为国君之兆),卿其行乎!”后来萧绎果然当了皇帝。

李林甫误黜裴宽

一说起李林甫,大家都知道他是成语“口蜜腹剑”的主角。李林甫本无才学,完全靠着油滑而得到唐玄宗的信任,这时骄傲自满的唐玄宗已日渐昏聩。史书称他“(李)林甫性沉密,城府深阻,未尝以爱憎见于容色”。他表面上喜欢以甜言蜜语结好大臣,暗地里却使劲诋毁他们,真就是“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所以时人称他“口有蜜,腹有剑”。先后一起为相的张九龄、裴耀卿、李适之等都被他排挤罢了相。

以前,“(李)林甫尝梦一白皙多须长丈夫逼己,接之不能去”(《旧唐书》)。醒后,他自言自语:“此人形状类似裴宽,是裴宽谋求代我之故。”

裴宽是河东闻喜人。他以廉明清正、刚直不阿、执法如山而闻名。以前裴宽曾经当过范阳节度使兼河北采访使,深得民心。有一次,河北原来的部将入朝,在唐玄宗面前盛赞裴宽在范阳时非凡的政绩,说北方的夷狄至今还思念着他的恩泽,唐玄宗对裴宽更是信任。但这却引发了李林甫的不满,他怕裴宽威胁其相位,又恨裴宽与其仇人李适之亲善。因此,他千方百计搞垮裴宽,他拉拢了杨贵妃的姐姐杨三娘,杨三娘在玄宗面前多方罗织裴宽之过。唐玄宗听信谗言,贬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裴宽为睢阳(今河南商丘)太守。后来李林甫的政敌韦坚和太子李亨等在元宵偶遇,李林甫就诬告他们谋立太子,这下裴宽又因与韦坚有亲戚关系而再贬为安陆别驾,裴宽眼见奸臣当道,心灰意冷,差点出家为僧。

这时杨贵妃的同曾祖哥哥杨国忠才是金吾兵曹参军。开始李林甫瞧中了杨国忠的背景,杨国忠瞧中了他的权势,两人勾结干了不少的坏事,包括在李林甫陷害太子李亨之时,是杨国忠等人充当的急先锋。但是小人无党,两人很快就矛盾激化,杨国忠仰仗杨贵妃得到了唐玄宗的宠信,又有虢国夫人帮他刺探唐玄宗的意图,杨国忠所干之事无不切合唐玄宗的心思,以他为能,擢兼度支员外郎。不到一年,竟然领了15个兼职,大有盖过李林甫之势。这下李林甫就开始讨厌他了,二人开始狗咬狗的争斗,不到十年,李林甫就死了。死前杨国忠去看他,李林甫已困,说:“我就要死了,您将要拜相,我以后事托付给您!”开始杨国忠还害怕他是以司马懿装病那样诈自己,吓得满头大汗。等到李林甫一死,杨国忠果拜右相。

这个杨国忠的外貌也类似裴宽,李林甫算来算去,居然就没有算到天天和他见面的杨国忠,真是“熟视无睹”。杨国忠小人得志,诬奏李林甫与番将阿布思同构逆谋,追夺了李林甫的官爵,废其为庶人,诸子都贬谪于岭南。

范延光梦大蛇以为龙

范延光,是五代时后唐的相州临漳人。他先服侍后唐明宗李嗣源,开始他并不出众,927年在镇压荥阳朱守殷反叛时脱颖而出,被委以大任,迁枢密使,后出为成德军节度使。曾经威风一时的安重诲死后,他又与赵延寿一起为枢密使。

933年,后唐明宗死去,儿子李从厚继位(后唐闵帝),为削弱李嗣源养子、潞王、河东节度使李从珂和石敬瑭的势力,他下令二人对调。次年四月,李从珂起兵反叛,李从厚大败后投奔石敬瑭,要求他出兵伐李从珂,石敬瑭拥兵不从,还囚了闵帝于卫州。李从珂自立为帝(后唐末帝),闵帝于是被杀。

后唐末帝又任命范延光为枢密使,拜宣武军节度使。不久,天雄军发生了变乱,末帝命范延光前去讨平了,遂授邺都留守,加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在五代这个“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时代,谁拥有实力谁就可以马上登基,如成德节度使安重荣之类就公然宣称:“今世天子,兵强马壮则为之耳。”这范延光看惯了“是非成败”,在拥有实力的情况下也有了不逊之心。

他的门下有个术士张生,自称妙通术数。当以前范延光还是平民时,他就预言范延光将来必为将相;范延光既显贵后,张生多次的预言总会言中,他就十分迷信其言。在节度使任上,一天范延光对张生说:“余梦大蛇,自脐入腹,半(入)而掣去之,是何祥也?”(《旧五代史》)范延光问的是吉兆(他可能没有,也不会去想是凶兆),这张生迎合他说:“蛇,就是龙,入腹就是明明白白的当帝王之兆。”人们对蛇有一种称呼是“小龙”,梦见龙,自古就是吉祥之兆,于是范延光就有了僭窃之意。

末帝李从珂猜忌石敬瑭,疑其必反,就以张敬达为北面副总管,以分其兵。清泰三年(公元936年),蓄意谋反的石敬瑭以身体羸弱为由,假装上表乞解兵权,以调往他镇试探。末帝上当,将石敬瑭改任天平节度使,久怀不轨之志的石敬瑭果然不受命,以“天子让位”的反叛假梦在太原蛊惑部下造反。末帝大怒,就削其官爵,并以张敬达为太原四面招讨使,带兵三万筑长围以攻太原。石敬瑭为了胜利,饮鸩止渴决定以称臣、父事契丹(辽)为条件向契丹求援,还约定事捷之后,割卢龙一道及雁门关以北诸州给契丹。

此时后唐末帝遣赵德钧、赵延寿父子等去救张敬达,而他们却按兵不救。石敬瑭被辽太宗立为 “儿皇帝”(后晋高祖)。在联合攻击之下,忠义的张敬达兵败被杀,赵德钧、赵延寿也降了。耶律德光见大事已毕,就命石敬瑭入洛阳,后唐末帝自焚而死。

之前,末帝遣范延光以本部两万屯于辽州,与赵延寿成掎角之势。现在赵延寿投降,范延光赶紧返回,他的女儿是唐末帝儿子李重美之妃,所以石敬瑭入洛阳后他心不自安。石敬瑭马上封他为临清王,以宽其心。

有个平山人叫秘琼,原是成德军节度使董温其的衙内指挥使,后董被契丹所虏,秘琼就杀了他的家族,全部埋在一个穴坑里,而抢夺其家财以巨万计。这范延光自辽州引兵还魏州,出于担心,就悄悄地勾结秘琼,欲与他为乱。但秘琼收了其书而不答应,范延光大恨之。

秘琼被石敬瑭任命为齐州防御使后,带着他的巨量财产路过魏州。范延光选兵伏于境上,专等秘琼一过,就在夏津杀了他,夺了财产,以戍逻者误杀搪塞上报。这时石敬瑭才坐上皇帝宝座,还得靠大伙捧场,也不过问,但怀疑范延光必为乱,就去了汴州。

范延光反意未决,突得暴疾不能起床。部下牙将孙锐、澶州刺史冯晖却跃跃欲试。孙锐悄悄地召冯晖入城,逼迫范延光造反,范延光一时惶惑,遂从之。不料二人“造反有理,打仗无能”,石敬瑭以杨光远为招讨使,诱孙锐等渡河,半渡而击之,二人大败,退走入魏州城,闭门不出。范延光无奈,只得请降,但开始石敬瑭不纳,后因攻不下魏州,还是同意了,征范延光入朝,册封东平郡王、天平军节度使,赐铁券(免死牌)。

来朝住了数月,石敬瑭不想让他长期居住在京城,派人威胁契丹要捉他,吓得范延光赶紧提出申请告老还乡。于是以太子太师致仕(退休)。他带着大批的财宝想衣锦还乡,一路招摇过市,不料被贪财的对头杨光远派其子杨承勋拦住,逼他自裁。范延光说:“天子赐我铁券,答应不死,如何至此?”可利欲熏天的杨承勋派壮士驱他上马,一走上了浮桥,就推他到水里溺死了。杨光远如法炮制,也以范延光自己投水而死上报朝廷,尽取其财。不义之财不可得,范延光的财产来路不正,最终也是被人巧取豪夺,还搭上了一条命。

现在来看这个“梦大蛇,自脐入腹,半而掣去之”,原来竟然是他欲自立,却虎头蛇尾的故事。

刘仁恭梦大佛幡出于指端

刘仁恭是五代初年的一方诸侯。他是深州(今河北深州)人,最初在卢龙节度使李可举帐下。他幼多机智,多次立功。他在一次攻易州的战斗中,挖地道攻陷了累月不能攻破的易州,军中于是称他“刘窟头”,稍迁裨校。

刘仁恭年轻时志大气豪,“自言尝梦大佛幡出于指端,或云年四十九当领旄节(当节度使)”。不料此言流传出去了,当时的卢龙节度使李匡威讨厌他,不让他带兵军,改为府里的文职,后出为景城令。后来瀛洲军乱,杀了郡守,刘仁恭招募了1000人讨平之,李匡威因其帅才,又让他带兵。

唐昭宗景福二年(公元893年),李匡威被其弟李匡筹所逐,这时刘仁恭所率的部队已过轮调的日期而未还,士兵由于想念家乡而发生兵变,拥立刘仁恭为领袖,回师攻首府幽州(今北京市),却被李匡筹大败,逃奔晋王李克用,李克用待之甚厚。乾宁元年(公元894年),李克用攻陷幽州,次年命刘仁恭为卢龙留后,不久,升为卢龙节度使。

刘仁恭反复无常,唯利是图,乾宁四年(公元897年),唐昭宗被镇国节度使韩建等挟持到华州,李克用将勤王,向刘仁恭征兵,而他却以许多理由搪塞。李克用大怒,亲征幽州,但大败而还,于是二人反目。

刘仁恭欲扩大势力,与宣武军朱全忠(即叛黄巢的朱温,后梁太祖)发生争斗。朱全忠与魏博军罗绍威联军对付刘仁恭。公元899年,刘仁恭以10万人马攻打魏州罗绍威,罗绍威急忙求救于朱温。三月,朱温遣其将李思安等领兵救魏博,接着朱温也到了滑州。刘仁恭对其子刘守文口出狂言:“你的勇十倍于李思安,当先虏鼠辈,后擒罗绍威!”他遣刘守文及其妹婿单可及领精兵五万攻打李思安,不料大败,号称“单无敌”的骁将单可及也被斩了,刘守文仅以身免,幽州军无不丧气。刘仁恭又攻上水关、馆陶门都再次大败,只得烧营而遁,自魏州至沧州五百里间,僵尸相枕。刘仁恭自此不振,而朱全忠更加横行霸道。

天祐三年(公元906年),朱全忠大举攻卢龙,就在刘仁恭危在旦夕时,李克用基于唇亡齿寒之理,仍不计他的忘恩负义,前去营救,使之转危为安。

这时刘仁恭骄奢淫逸,大兴宫室,广选美女,逼迫老百姓交出铜钱,自己藏于山上,而广大人民只好用土做钱。

刘仁恭因儿子刘守光曾因与爱妾罗氏通奸而棍打了他,二人断绝父子关系。天祐四年,李思安攻幽州,刘守光从城外率军进入幽州,他在击退李思安后,随即自称卢龙节度使,擒获并囚禁了刘仁恭。公元908年李克用去世,临死时他交给儿子李存勖(后唐庄宗)三支箭,嘱咐他要完成三件大事,其中之一就是要消灭反复无常的刘仁恭。

公元913年,李存勖讨伐称燕帝的刘守光,攻陷幽州,刘守光和被囚禁的刘仁恭一起被擒;公元914年,刘氏父子被李存勖献于太庙,刘仁恭被押至代州,以刀刺其心脏,用所流的血来奠祭李克用之墓,然后斩断其首。刘仁恭的吉梦就落得如此下场。

晋出帝梦玉盘、玉碗、玉带

公元942年,屈辱中苟且偷生的51岁石敬瑭在内忧外患中死去,被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石重贵(后晋出帝)继位,他是后晋第二个皇帝,也是最后一个皇帝。

据《玉堂闲话》记载,公元944年暮冬,晋出帝召中使至内署,问诸位学士说:“朕昨夜梦一玉盘,中有一玉碗及一玉带,皆有碾文,光荧可爱,是何征也?宜即奏来。”大臣李慎仪与同僚都祝贺,都认为“玉”是皇帝之宝,“带”是有大军功之兆,“盘”则是江山永固之象,“为吉梦,不敢有他占。”不料,晋出帝做此梦后不到三年,后晋政权就灭亡了。

后晋是石敬瑭以“儿皇帝”的耻辱代价向辽(契丹)换来的,晋出帝也是契丹使者所立——当初石敬瑭被契丹所立,想以一子留守太原。契丹使者叫石氏诸子全部出来,指着石重贵说:“这个眼大的可以。”可后晋怎么又被辽所灭了呢?

晋出帝的重臣景延广心高气傲,把自己看做能够力挽狂澜的诸葛亮似的人物,力主向契丹主称孙而不称臣。景延广还不顾一些大臣的反对,将在开封经商的契丹人大量处死,没收财物,甚至口出大言挑战辽太宗,如“晋朝有十万口横磨剑,翁若要战则早来,他日不禁孙子,则取笑天下,当成后悔矣。”他还把这些话写下来让契丹商人乔荣带回去,辽太宗大怒。

此时后晋不利,遇上水旱蝗灾,饿死几十万人,青州节度使杨光远外连契丹造反。公元944年正月,契丹派前锋赵延寿、赵延昭引五万骑入寇,兵分数路攻陷贝州、入雁门,长驱直入。晋出帝被迫亲征,虽然其指挥水平不高,幸赖中原军民的英勇战斗,打败了辽国两次大规模的进攻。

晋出帝凯旋还朝,以为从此天下太平,又过起了醉生梦死的生活。他不顾老百姓死活,横征暴敛,淫乱无度,民心失尽。天运三年(公元946年)十一月,辽国再大举征后晋,已经被排挤为开封尹的原宰相桑维翰以国家危在旦夕,求见晋出帝言事。石重贵正在苑中调鹰,托辞不见。桑维翰又去见执政言事,执政也不以为然。桑维翰无奈退下,对亲信说:“晋氏就要亡国了!”晋出帝任姑父杜重威为元帅,率军抵御契丹。杜重威虽以贵戚才担任了统帅,但性懦怯,每日置酒作乐,罕议军事。他甚至还野心勃勃,想以石敬瑭为榜样,暗中勾结辽国,辽国假装答应立其为中原皇帝,杜重威遂投降辽国,引辽军南下。晋出帝再也抵挡不住,只好承认“孙男臣(石)重贵”出迎辽军。十二月十七日辽军入开封,虏其北迁,后晋自此灭亡。

宋徽宗梦谶言

宋徽宗是历史上著名的文人皇帝,他不仅发明了“瘦金体”字,而且还画得一手好画。可是他毕竟是生错了时间,站错了岗位——他不当皇帝多好,这样,就没有“靖康耻”,没有北宋的灭亡,没有历史的遗恨,而他的文名会更佳。

说起来,他和儿子宋钦宗的亡国,和一个奇梦有关。在他继位不久的崇宁年间,“曾梦青童从天而下,出一玉牌,上有字曰:‘丙午昌期,真人当出’”(《宣政杂录》)。因宋徽宗迷信道教,信任道士,很是高兴,认为“丙午”是昌盛之期,真人当降,就默写了这句话于简札。

不料,此时金国强大,于公元1125年和宋一起灭了曾经辉煌一时的辽。在灭辽战事中,宋军屡败,金见宋软弱可欺,遂把兵锋转向北宋。北宋建国以来,军队战斗力很弱,经常打败仗。此时由于君昏臣暗,“花石纲”等经常扰民,宋军更是接连兵败。金兵分兵两路南下,一攻太原,一攻燕京。燕京守将郭药师投降,当向导直扑东京。

面对危机,宋徽宗不思抵抗,准备弃国南逃,被给事中吴敏劝阻,并推荐主战派太长少卿李纲。李纲建议宋徽宗禅位,正合宋徽宗心意,于是当年十二月传位宋钦宗。在大家的强烈呼吁下,主战并不坚决的宋钦宗被迫贬杀了蔡京、童贯等“六贼”。公元1126年他下令亲征,各地勤王兵也纷纷赶到,本来决定二月六日反击,但姚平仲在二月一日去偷营失败,金兵仍进攻东京,幸赖李纲等抗战,金兵只得撤退。

八月,金兵再次南下,也是两路进攻。太原被克后,合兵进攻东京。因为宋钦宗贬了李纲,解散所招的士兵,自毁长城,宋朝无力抵抗。金兵要求宋徽宗去金营谈判,宋钦宗只好自己去,一去就被扣留了,被迫答应金兵的要求,挖地三尺挖金掘银,把大量财宝送给金兵,金兵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金兵志得意满北撤,带走了两个不思抵抗的已经被废的窝囊皇帝,这就是历史上耻辱的“靖康耻”。这下,宋徽宗才明白梦中的谶言是啥意思了——“丙午是猖獗之期,而女真人出也。”丙午年就是公元1126年。

其他的搞笑梦

声伯梦琼瑰。据《左传?成公十七年》记载,当初,“声伯梦涉洹(水),或(有人)与己(自己)琼瑰(珠玉),食之,泣而(泪水)为琼瑰,盈其怀。从而歌之曰:‘济洹之水,赠我以琼瑰。归乎!归乎!琼瑰盈吾怀乎!’”古人的习俗是死后在口里含着珠玉,声伯梦见有人给自己珠玉,这是死相,所以(罗注:红字改为宋体字)声伯“惧不敢占也”。自郑回去的路上,在十一月壬申日到了狸脤,声伯这才占之,说:“我害怕死,所以不敢占。现在人数众多,跟从我已经三年了,没有妨碍了。”说了这番话后,到了晚上他就死了!

寇祖仁被尔朱兆杀。北魏孝庄帝被北魏的“董卓”尔朱荣钳制,政不由己,很是郁怒,想杀尔朱荣,但手下多是尔朱荣的人。他联络城阳王元徽、侍中李昱、杨侃等人,密有图诛尔朱荣之意。公元530年,尔朱荣请入朝,想看望自己即将分娩的女儿(皇后),元徽等劝孝庄帝趁机刺杀之。

孝庄帝胆量不够,这时,他做了一个奇梦,“帝梦(亲)手持刀自割落十指”(《资治通鉴》),孝庄帝讨厌这个梦境,就告诉了元徽及杨侃。元徽说:“‘蝮蛇螫手,壮士解腕’。割指也是一样的,吉祥啊。”本来孝庄帝想趁尔朱荣和帮凶元天穆一起来用餐时杀了二人,可是二人没有吃完就走了,计划失败。后孝庄帝假装皇后生了一个太子,等尔朱荣入朝庆贺时以伏兵杀了尔朱荣。

但是尔朱荣的堂弟尔朱世隆等逃出洛阳,纠集大军反攻洛阳,汾州刺史尔朱兆(尔朱荣的侄儿)攻破了洛阳,俘杀了孝庄帝。孝庄帝本来要逃走的,但没有马,看见城阳王元徽骑着马从面前经过,就招呼他,不料元徽只顾自己逃命,一溜烟跑了。

元徽投到前洛阳县令寇祖仁的家里。寇祖仁一家出了三位刺史,都是元徽引荐提拔的,元徽有大恩于寇家,他以为会很安全的。但是他带着金一百斤,马50匹,寇祖仁见财起意,听说尔朱兆在追捕元徽,表面上接纳了元徽,私下里却悄悄地对家族的人说:“听说尔朱兆正在悬赏捉拿城阳王元徽,抓到他的人封千户侯,今天我们富贵的日子到了!”于是寇祖仁吓唬元徽,说官军抓捕的人马上就要到了,让他赶快逃到其他地方。但寇祖仁已经派人在路上设下埋伏,半路上杀了元徽,将他的人头送到了尔朱兆处,但尔朱兆却并未对寇祖仁加以赏赐。

尔朱兆做了一个梦,“梦(元)徽谓己曰:“我有金二百斤、马百匹,在(寇)祖仁家,卿可取之’”(《资治通鉴》)——这个数字比元徽实际带着的足足多一倍。尔朱兆信梦,认为所梦属实,就立刻逮捕寇祖仁。寇祖仁以为是别人已经密告,只好老老实实地招供:“实得金百斤、马50匹。”尔朱兆怀疑寇祖仁隐瞒了数字,便令寇祖仁按梦中的数字交出来,“偷鸡不成,倒蚀把米”的寇祖仁家原有黄金30斤、马50匹,也全都送给了尔朱兆。可尔朱兆仍不相信,一怒之下,拘捕了寇祖仁,把他的脑袋悬于树上,用大石坠在脚下,鞭打至死。当时的人都以为寇祖仁是遭到了报应。

隋文帝梦长寿。据《隋书》,一次隋文帝“梦欲上高山而不能得,崔彭捧脚,李盛扶肘得上”,醒后他对崔彭说:“不管死生,我都会与你在一起。” 王劭奉承道:“此梦大吉。上高山,说明高崇大安,寿比南山。彭就是彭祖,李就是老子,二人扶持,实为长寿之征。”隋文帝听了,顿时喜上眉梢。不料就在这一年隋文帝就去世了。没多久,崔彭也死了。

周延翰梦丹砂。唐朝时的江南人太子校书周延翰,性好道家,对仙药丹丸颇有研究,“尝梦神人以一卷书授之,若道家之经,其文皆七字为句。唯记其末句云:‘紫髯之畔有丹砂’”(出《广异记》。明抄本作出《稽神录》)周延翰醒来之后暗自高兴,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得到丹砂以资长生的效果。后来他没有如愿以偿地成仙,还是死了,埋葬在孙权墓旁——他无妻子无儿子,唯一的婢女叫丹砂!

谢摛梦闻鼓吹。据《宋书》,谢摛是东晋初年的临川内史(太守),“每寝,辄梦闻鼓吹”。鼓吹是汉魏六朝盛行的一种重要官用乐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谢摛以为自己很快就会享受这一待遇,但有人为其占梦后,说:“您是活着得不到鼓吹了,应当是死后得鼓吹罢了。”

晋怀帝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司马睿(后来的晋元帝)占据了江州。但上游荆、湘两州的大部分地区爆发杜弢率领的流民起义。后来杜弢多次投降、造反。晋愍帝建兴三年(公元315年),杜弢别将杜弘、张彦与谢摛战于海昏,谢摛战死,被追赠长水校尉,下葬时果然给了鼓吹,应了“得死鼓吹”的那句话。

同样,《酉阳杂俎》记载,北魏广阳王元渊,曾经梦见自己穿着礼服倚在槐树上。第二天,他问占卜者杨元稹,杨说:“你能够做‘三公’高官。”背后,他又对人说:“他死后才能得到。槐字,就是木旁边的鬼。”不久,元渊果然被尔朱荣所杀,死后才被封为司徒。

这些可笑的“追梦人”,给了人们这样的启示:对于梦境的实现,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奇梦小故事 误会之梦(《北史》)

北齐李礼之,位司徒骑兵参军。他与妻子郑氏互相敬重,妻子先亡,遗言终不独死。未几,李礼之脚上发肿,“梦妻云,煮小麦渍之即差(好)”,如其言,病反加重而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