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有三证
叶天士少读经书,又学歧黄之术。其察脉、望色、听声、写形、言病,如见五脏。尝云:“方剂之寒温视疾之凉热,自刘河间以暑火立论,专用寒凉。东垣论脾胃之火,必务温养,丹溪创阴虚火动之论,又偏于寒凉,此后宗法丹溪者多寒凉,宗东垣者多持温养。近之医者茫无定识,甚至朝用一方,至晚用另一剂。盖病有见证、有变证、有转证,必灼见其初终转变,胸有成竹而后施方,否则以药治药,实以人试药也。”
慎无轻言医
叶天士临死,诫其子曰:“医可为而不可为,必天资敏悟,又读万卷书而后,可借术济世。不然,鲜有不杀人者,是以药饵为刀刃也。吾死子孙慎无轻言医也。”
重活
叶天士治疾奇效甚多。一日,见有贫家送葬,棺材底滴新血数点,大叫停棺,问人已死去多少时辰,对曰昨夕,又问是男是女,对曰将产之妇也,乃命送葬队伍急归施治,开棺验脉,取长针一枚解胸前衣,一针下去,哇然一声,即产一子,而妇乃重活。人问何以知其未死,对曰:“无他,才见其血鲜而不败,所以知未死,及按脉乃知腹中儿手将母之胞络抵住,络近于心,所以心痛晕厥。”
梧桐叶
又有临产妇医多方无效,其夫来询,叶天士乃为之加梧桐叶一片,随即生产。后凡有难产者均多以效仿,叶天士笑曰:“吾前用梧桐叶,因为是日立秋,一叶知秋而已,过了此时用梧桐叶还有何用?”
仿哥釉古铜纹方,清雍正
断死
有一人闻叶天士至,饭毕,从柜台里跳跃而出,假称有疾而考叶天士之术,叶问何病,答曰腹痛,叶按其脉而惊:“肠已断,没法治也。”其人阴笑而退,乃哗于众人,正说着,突委顿于地,滚了几圈,气绝而死。
小便之气
有富商子,年二十余,忽得一病,不语不食,延医投以参耆等药,略无效果。叶天士只到床前略视,即出曰:“吾知其病矣。”乃将病人移于外书房,用积夜之小便一大桶,置于病人头侧,再旁置空桶一,著人以瓢舀取小便,从高空倾入空桶内,一桶空,又轮流取另一桶如前,满室臭不可闻,不久,病人呻吟,既而豁然坐起而求饮食。人惊问天士何故如此?笑说:“吾始进房,即闻异香扑鼻,至床前香愈浓,于是知病人乃因香窜过甚,正气耗散而然,故用陈小便之气,以收其正气也。”
木气
又有新婚夫妇二人,成婚次日俱呼不应,开门视之,已若死者,急请叶天士来视,天士进屋一看,急叫人取锯木末数筐,倒入另一室,将病人移其上平放,再将房门禁闭,不久双双醒来。人问何故,天士曰:“吾入室闻漆气袭人,因其屋尽是新鲜漆木器,而中漆毒气闷若死,而解漆毒者惟木气能也。”
复明
有新官到任,忽然双目失明,着人来请叶天士,天士问从何处来,说是京城,又问可曾任职外地,答曰从未。天士突然说:“这样请我,决不去,需全副仪仗来迎。”来人回报,新官含怒,不便发作,于是排列仪仗至天士处,天士又说:“这样还是未见得诚意,必须官太太亲自来迎。否则不治。”新官听得火冒三丈,咆哮不已,怒气上升,忽然复明。
天士因言曰:“盖心藏神在志为喜,喜乐无极者,神荡散而不藏。目者,心之使也,心者,神之舍也。今因过喜神散,目故失明,经云:暴喜伤阳,暴怒伤阴。阳伤则阴愈甚,惟怒则阳气逆上,故必得大怒,方可抑阴而伸阳也。”
阳物
有小儿一日无事,将自己的阳物穿入门上铜环玩弄,不意阳物暴胀而不得脱,小儿大哭,观者填门却又无法可施,适叶天士偶过,即叫人取一大盆冷水,从其背后,出其不意兜头而浇,阳物乃惊缩而脱。
医贫
医者意也,非聪明人不足以精此。叶天士自称有病即能医,因有某人乃曰:“我病贫,能有何方可医?”天士曰:“此有何难?”乃取二文钱,令其买某种子种于庭际。次春,花叶繁茂,时疫流行,天士乃每方均用该叶作引,而该叶只有从此贫者处求购,于是获利数千金。
资料来源:《国朝耆献类征初编》、《浪迹丛谈》、《新世说》、《志异续编》、《健庐随笔》叶天士(1667-1746),名桂,字香岩,江苏吴县人。家世为医,少承父学,又采众长独成一家。清代著名医学家。尤其擅长对治温病、脾胃、儿科。其门人辑有《临证指南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