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守望的幸福:刘萍散文诗歌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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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五星大厨”

家中请阿姨的历史很久了,因为上班很忙,因为有小孩要照顾,还有买菜、煮饭、打扫卫生、接送孩子等等一堆的家务事,几乎无法想象没有阿姨日子该怎么过。这种严重的依赖性也造成阿姨在我们家身份尊贵,我经常戏称她在家里享受书记待遇,简称“罗书记”。终于有一天骄傲的“罗书记”挥挥手一走了之,遍寻不到合适的阿姨,我被推上了厨房前线,成了名副其实的“菜鸟厨娘”,仓促上阵,只能自学成才,走过了一段坎坷之路。

蒸肉饼

女儿爱吃肉饼,我心里想,这不是小菜一碟吗?把肉剁成肉末,加上地瓜粉、葱、调味料,上面打个蛋,隔水蒸就OK了。一切进展得非常顺利,蒸肉饼的过程中我接了一个电话,“煲电话粥”忘记了时间,突然闻到了一股焦味,大事不好,赶紧冲到厨房,锅里的水已经烧干了,肉烤焦了,还在嗞嗞响,像街头的烧烤一样。那口锅已变得面目全非,通体焦黑,冒着黑烟,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后来刷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像木炭一般黑,无奈只好把整口锅给扔了。首次试水,牺牲了一口锅,损失惨重。痛定思痛,后来每次要蒸煮食物时,我都习惯性设好定时器,方法很管用,自此没有再买过新锅。

切板栗

回老家,亲戚送了一篮龙南板栗,听说这是当地名产,个大饱满、香甜可口。临走时,父亲有些担心,特地交代我煮板栗要先把板栗切十字刀口,大火煮开后一会起锅,这时剥壳去皮就会快,然后再和排骨一起煲汤。回到家,开始依葫芦画瓢,拿一把刀,开始切板栗。工作没有想象那么容易,板栗外壳很硬,着力面积小,很难切十字刀口,切到第五个的时候,刀一滑,手一阵剧痛,鲜血马上冒出来,惨叫一声,跑出去找碘酒消毒。先生闻声出来,了解缘由后,一边给我缠创可贴,一边窃笑:“板栗怎么能这么切,这样肯定出事,博士怎么会切板栗呢?哈哈。”我有点恼羞成怒,开始反击:“我就是没有煮过板栗,自学成才容易吗?再笑我可要翻脸了!”后来先生示范刀功,他的方法就是一刀砍下去,板栗应声切成两半,动作粗鲁暴力,和父亲传授的方法虽不同,但干净利落,我喜欢,“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种方法沿用至今,所以我们家吃的板栗都是半球状的。

芋头去皮

那天,朋友送了一袋芋头,女儿爱吃芋子饭,所以我想亲自煮香喷喷的芋子汤,首先要给芋子削皮,像这种有皮的菜,通常都像削土豆一样去皮处理。芋子可比土豆麻烦多了,表皮坑坑洼洼,还有很多碎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削干净了,洗手的时候,双手奇痒无比,好像皮肤下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坐立不安,用洗手液、洗洁精洗手也无济于事,手上还冒出一片一片的小红疙瘩,可能皮肤过敏了。感谢万能的网络,网上一搜,像我这么“菜”的人还真不少,原来芋子含有一种碱性物质,直接接触会造成皮肤过敏,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用醋泡手(酸碱中和原理),或者在火上烤,为了加快进度,我双管齐下,用醋泡手后再靠着火烤,方法果然奏效,手马上不痒了,意外的收获是醋泡过的手特别嫩滑,好似刚做完美容保养呢。“吃一堑长一智”,如今处理芋子时我知道要戴上手套了。其实煮芋子方法很简单,水煮开后去皮方便快捷。

自从掌勺以来,我已经从“吃货”华丽变身为“大厨”,现在到酒店尝到好吃的菜品,会琢磨怎么做,然后在家里试验;到别人家做客,喜欢陪在厨房顺便拜师学艺。对我而言,厨师学是一种介于经济学(菜篮子工程)、数学(食物和调料的准确估算)、消费者行为学(重视需求)、营养学(懂得膳食的营养保健功能)、美学(色香味)等多种学科基础上的边缘学科,既是科学又是艺术。一路跌跌撞撞走下来,现在的我已经是个相当不错的“厨娘”了。“招牌土豆”是女儿的最爱,我还擅长煮各种鱼,红烧、清蒸、煮汤(因为我和女儿都爱吃鱼,属猫的,钻研煮鱼自然是头等要务),家常菜、煲汤已经不在话下,家人评价已经达到“业余五星级大厨”水平(有溜须拍马的嫌疑,不可较真)。只要我在家,家人很有口福,除了正餐外,还供应甜点、果汁、各种养生汤。很有生意头脑的女儿除了自己想开个“团结宾馆”外,经常怂恿我,不当老师了就开个餐厅吧,童言无忌,说明我可能具有做大厨的潜能,还能以此为生呢!

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竟然把厨房重地完全交给阿姨打理,有些可惜。我很认同毕淑敏在她的文章里所说:“我喜欢会做饭的女人……一个不爱做饭的女人,像风干的葡萄干,可能更甜,却失了珠圆玉润的本相。”《大长今》里一段台词印象颇深,“调理膳食是带着深深的诚意的,吃饭的人脸上浮现幸福的微笑是一个小小的心愿”,我亦深有同感。如果你问我,家的感觉是什么?我想除了有一盏灯在为你守候之外,应该还有家人灿烂的笑脸,一桌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饭菜,这样的家才是具体生动的,才有热乎乎的温度。所以不管多忙,女性都要抽出时间,传承祖辈传下来的天职和手艺,诚心诚意为家人精心准备健康美味的菜肴,相信备膳的人和用膳的人心中都会洋溢着满满的爱,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