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拥挤的人群里看见父亲。他们围在出站口的铁栅栏门边,接客的,拉客的,大旅馆的服务员,小旅馆的老板和老板娘,开出租车的,蹬人力三轮的,骑电动摩托的,亲人、朋友和乞丐,父亲踮着脚,脖子越伸越长想从众多人头里冒出来,他的火车头棉帽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晃着十年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