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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拜谒圣驾

那喜峰口乃是长城燕山山脉东段的隘口,古称卢龙塞,路通南北。汉代曾在此设松亭关,历史悠久。东汉末曹与辽西乌桓作战,东晋时前燕慕容儁进兵中原,都经由此塞。后易名喜逢口。相传昔有人久戍不归,其父四处询问,千里来会,父子相逢于山下,相抱大笑,喜极而死,葬于此处,因有此称。约至明永乐后,讹称为喜峰回。

喜峰口乃是蓟州最险要隘口,距大同三百余里,方晖等百余骑,皆乘军中快马,昼夜疾驰而来,远远望见关内驻扎着一支军马,却是秦钟的旗号。众人驰近,却见军校迎了出来,列队摆开军器,为首的虽见了秦小文上前施礼,却仍是讨要军令,一丝不苟。秦小文素知军中规矩,出示了秦海所与军令,过关通行,秦钟却已自中军大帐出来,说道:“列位明教英雄有礼!秦钟虽知你等面圣情切,但小将军命在身,负责圣驾西北向百里安全。请各位交出兵刃,小将遣一队军校送诸位过去。”

方晖等依言交出军械,秦钟拨了一支五百人的骑兵护送过关,方晖见军纪严整,大为赞许。秦钟亲自带队,向南送出十里,放出流星号炮,静待来迎。过了良久,见数十里之外一支极大的火流星隐隐相应。秦钟向方晖拱手道:“方教主,我便只送到这里了,那壁厢的锦衣卫已经知晓。我手下这支轻骑兵,自会引你过去,刑部锦衣卫也会派人来迎,祝各位早获圣谕,小将这里先行恭喜了。”明教众人一起谢过,随着那队轻骑,往南行来。

行不出二十里,见一队快马迎面北来,约有数十人,带队的却是李勋。方晖与李勋见了礼,李勋却道圣驾的大营尚在七十里之外,锦衣卫这里每二十里便有一哨警戒,所经之处,道道盘查。

一直又过了三处锦衣卫的警戒,方才望见圣驾的大营外围,此时却已是十月初四了。方晖暗自感喟自己实乃井底之蛙,原想自大同东来,不过三百多里,便是圣上起驾南归,也当追及,此时方知秦海所虑有理。这般百来里的路程,层层盘查,也走了两日,若圣驾南归,恐怕真的是见不着了。

正思虑之间,却见厉双捷自营门内迎了出来,方晖等人见了,急忙下马行礼。厉双捷哈哈大笑,携了方晖的手道:“方教主,我等了你一个多月,此时方到!”方晖见他虽是说得亲切,但御营之内,凛然生惧,应道:“明教江湖草莽,御营之外,何敢劳动厉公亲自来迎。”厉双捷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明教能以江湖草莽自居,圣上见了也必欣慰,自当允了你等之名。”顿了一顿,又低声道:“御营之内,万事小心,虽是我答应了你觐见圣上,但不可造次,须要安心候旨。”当下将明教诸人,安顿在御营外东南角上一处营盘。方晖见四周皆有御林军拱卫,心知军营中放心不下,更是约束教众不可随意走动,听候厉双捷来宣。

哪知一连等了七八日,不见半点动静,亦不见大军起行,明教众人都是暗暗焦躁起来。到得第九日上,却见王亦宸快马而来,一见方晖,便即说道:“方教主万千之喜,圣旨宣见。”方晖等大喜,王亦宸又道:“这几日间,厉公已或多或少向圣上进言,多褒奖明教击毙瓦剌国师,又将南下细作一网成擒。方教主一人随我来即可,余下众位兄弟,便在这里随我锦衣卫及御林军兄弟在此吧。”背后安奇刚说道:“方兄弟不必多心,我自在此陪伴,你去随王大人见驾去吧。”

方晖嘱托了众人几句,径随王亦宸往御营内而来。过了中军,见万军拱卫,内侍锦衣卫个个精强,远远望见一处金顶大帐,想便是圣驾所在了。方晖下了马,随着王亦宸进了金帐,王亦宸与营太监耳语了几句,那太监点了点头进帐,一会里面宣了出来:“着刑部锦衣卫掌刑王亦宸与明教方晖觐见!”

方晖随了王亦宸进得金帐,山呼万岁,却听得有人哈哈大笑,说道:“方晖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是何等的少年英雄,竟杀得瓦剌国第一高手。”方晖抬起头来,见这宣德帝略显肥胖,三十许年纪,却留了好大一副胡子,当下道:“草民方晖,因瓦剌国师策旺扎布搅扰我中原武林,于少林寺比武之时,将之杀却。”

宣宗点了点头道:“好,好!我听厉公公说,那策旺扎布武功高强,复狂妄之极,南下中原之时,锦衣卫束手,你能替朕杀了他,也是为国为民除此大患,那好得很那!朕便封赏你些什么。”

方晖道:“启奏陛下,草民受厉公重托,收拢原明教残部忠心为国之士,戮力江湖,原不想要什么封赏,只恳请陛下看在明教一腔热血的份上,免了明教旧日之责,使这群草莽汉子,在江湖上能重新抬起头来做人,便是圣上万千恩典。”

宣宗道:“嗯,不愿为官。听说你是方孝孺的后人,此事可真?”

方晖道:“草民确是方孝孺远亲后人,被昔年兵部尚书铁铉旧将在襁褓中送在九华山抚养二十二年。”

宣宗略一沉吟道:“先帝已自赦免你等之罪,朕便只如此一问,方孝孺说来称得上忠臣,只不过嘿嘿,前年汉王谋逆”

话未说完,却见营门口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进来,远远地站着,向贴身太监耳语了几句。那贴身太监脸上变色,向宣宗禀道:“陛下,御林军及锦衣卫来报,喜峰口北面有军情!”

王亦宸等闻言都是一惊,宣宗却哈哈大笑,说道:“朕巡边至此,正为狩猎而来!再探!”话音未落,外面太监又至,禀道:“边关秦海部下遣人飞马来报,兀良哈人万余骑,越过大宁,经会州将抵宽河一带,一日一夜可达。”

宣宗嘿地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来得好!这些鞑子逢秋日抵我边关侵扰抢粮,如今朕便要将其尽猎于宽河!”

王亦宸身负锦衣卫要职,闻听宣宗有亲征之意,不禁大惊道:“启禀圣上,兀良哈人行踪无定,快马而来,绕过会州。宽河附近接近喜峰口,地势极为险峻,不利大军用兵。秦海所部四千精锐,于喜峰口西北不远,不若先调遣迎敌,圣上亲率大军掩杀,实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