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柳林街,龙翔街,三街的交汇之处,一青衣,胸前绣着‘东方’两字,身材矮小瘦弱的汉子,从朱雀大街的方向,快奔而至,站在三街交汇处,对天喊了一声:“少爷们,都出来吧,那小子早就出门走了。”
“嗖,嗖,嗖……
九条身材高大,脸蒙黑布的黑影,从四处的房檐屋脊下跃出,落到地面上。
“狗子,你说什么?那小子早就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我等一直藏在此处,没见那小子的身影啊。”
“禀大少爷,刚才我问了一下江家的下人,江家那个纨绔一早就出门了,只是,是向朱雀街的右面走的,没向此处来。”
“他么的,算那小子运气!”东方大剑摘下脸上的黑布条,一脸的络腮胡,嘴大鼻高,眼若铜铃,总算脸上有那么几外地方没被毛发遮掩,却生着大大小小的疙瘩。
“大哥,怎么办?”剩下的八条大汉摘下脸上黑布条,长相上和东方大剑很相似,个个皮肤黝黑,身高体壮。
“二剑,还能怎么办?他么的白瞎了一上午的功夫。”气哼一声,东方大剑又问道:“狗子,那小子奔哪去了?”
“江家的下人说是去梅府,可梅府应该走这条道啊?况且,那小子出门时基本走的是这条路,向右除了花满楼戏园,就是旺运赌场,几家酒楼和茶肆,再就是平民区了,没什么可玩的,那小子基本是不向右走的。”
“他么的晦气!你打听下,那小子现在去哪了?今天,不收拾他誓不罢休,敢欺负小妹,我不打的他屎尿齐流,就绝不叫东方大剑!”东方大剑瞪着眼,形如夜叉,恶狠狠的道。
……
在龙腾帝国敢于和江傲天老爷子叫板的只有东方家的老爷子东方浩然。
东方家一门人丁兴旺,有孙子九人,东方浩然取名为东方大剑,东方二剑……东方九剑。九个孙子各个长的身形高大,足有一米八以上,面相上更是继续他们的父亲:东方啸天,东方啸云,威猛有余,至于清秀,是万万谈不上滴!
为此,东方浩然很上火:怎么东方家就出不来一个奶油小生呢?实则,有其父必有其子,根上就不行,孙子长的又能如何?
东方芷睛是东方家的独女,出生时,一听说是女孩,东方家的老爷子东方浩然,东方芷睛的父亲东方啸天,叔叔东方啸云,全都捏了一把冷汗:这要是长的像九个孙子该如何是好?
还好,东方芷睛长的像她的母亲,总算让东方家一门松了一口气。小妮子是越长越漂亮,越长越聪慧,东方老爷子实是含在嘴中怕化了,捏在手中怕坏了,对东方芷睛疼爱的了不得。
东方芷睛身为家中独女,自是万千宠爱与一身。昨日,在赵家铁匠铺中,受了江枫的气,她是含着眼泪怒极而去,进到家门,偏巧遇到她的大哥东方大剑。
见东方芷睛神色不对,东方大剑稍一追问,东方芷睛刚止住的眼泪似如长江大河般,顺流而下,哇的一声,不答而去!
东方芷睛的丫环翠翠自添油加醋,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说江枫如何不是个东西,如何欺骗的小姐……
这还了得?!!东方大剑勃然而怒,第二日一早,招集齐剩下的哥几个,兄弟九人稍一商议,隐身在三街的交汇处,只等江枫出来,抱以老拳,给东方芷睛报仇!
直接冲进江府,暴打江枫一顿,有江老爷子在,他们九人是万万没那个胆量,甚至于离江府太近了,他们九人亦是不敢。
哥九个的计划是:由东方大剑……至东方七剑对付江枫身旁的护卫,剩下的两人收拾江枫,事成后,远遁千里,呼啸而去。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天不随人愿,江枫竟没走这条路,是恨的东方大剑等九兄弟咬牙彻齿,双拳握的咯嘣而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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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笙身为文星书院的院长,龙腾帝国文学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生活竟过的很清苦:吃的基本以素菜为主,穿着上,梅雨笙也不过几件换洗的衣服,下人有两人,护卫兼杂工有两人,居处是一二百平方米左右的四合院,房子有那么七八间,就这还是皇帝龙昊见梅雨笙,一月俸禄不过几百两银子,在龙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实是买不着好房子,特赐于他的。
龙昊的本意是要赐给梅雨笙一座大宅子,只是被梅雨笙拒绝了,龙昊无奈之下,退而求其次,给梅雨笙弄了一座四合院:堂堂文星书院的院长,如真住在平民区,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实则,以梅雨笙的居住水平,虽比不了富商权贵,可比龙城内的平民要强的多。
梅雨笙中年成亲,只有一妻一女,妻子比他小了十多岁,年不过三十五六,长的端装华贵,姿容绝美,女儿梅忆雪自是继续了母亲的优点,年不过十七,亦是出落的媚骨天成,冰肤凝脂,脸蛋身高体态,俱是上上之选。更难得的是梅忆雪博读百书,记忆超群,过目不忘,小小年纪,对时事政治,诗书礼乐,均有独到见解。
对女儿梅忆雪,梅雨笙呵爱有佳,只是常常在心中感叹:可惜是个女儿身啊!不过这样也好,嫁个好夫婿,岂码能平安富贵的过一生。
今天一早起来,梅雨笙以身体不适,打发下人到龙江诗会的龙运会馆通报一声,就说他微有小恙,不去了。
从早到中午,手捧着一卷书,梅雨笙一直安静的坐在客厅内,清茶喝了两壶,却是一动不动,似如陶醉在书中的世界中。
夫人梅氏来看了两次,见他正在读书,知道梅雨笙读书时一向不喜被人打扰,便安静的离去了。
近中午时,梅忆雪来了,一把抢过梅雨笙手中的书卷,娇声道:“爹爹,近午了,你读了一上午的书,该歇歇了。”
“呵呵……”梅雨笙溺爱的看了女儿一眼,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老腰道:“是该歇歇了。”两眼却向门口望去:那小子怎么还不来?
“爹爹你看什么?难道有贵客要来?”梅忆雪双眸流转,好奇的问道。
“哪有人要来。那些士子书生都在龙江诗会,怎会有时间拜访我?况且,我一向喜静,他们亦知。”
“是吗?”梅忆雪掩嘴轻笑道:“爹爹一上午最少向门外看了有十次,这又怎么说?”
“你这小妮子。”梅雨笙不答反问:“对了,你对昨天龙江诗会上,江家那小子作的一首半的诗词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一是他从别处抄习而来,二就是他才高八斗,一直隐而不露,昨日一时技痒,顺口来了那么一首半。我到是偏向于第二种看法。”
“哦?”梅雨笙一怔,向女儿看去:“说说看,为什么是第二种。”
“爹爹你想……”梅忆雪稍一沉吟,道:“那一首半的诗词,先说第一首诗:悲凉壮阔凄美,自有一股将士杀场百战的雄魂,这样的诗,古往今来能有几首?哪个不是大家所作?再说第二首词,虽只有半阙,意境却是超然旷达,比之第一首诗来的更为幽邃深远。这一首半的诗词真有人作出,只要找一合适场合抛出,必会名满天下,岂会让那小子抄习?所以,我偏向于第二种观点。”
不得不说,梅忆雪思维缜密,分析的面面俱到,好在她不是穿越人士,真的无法揭穿江枫那一首半诗词的来处。
皱着眉头,梅雨笙又问道:“忆雪,你别忘了,他是个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那些恶行更不用说,又怎会有如此文采?”
“纨绔只是表相,爹爹你想想,他不当纨绔又能如何?以江家的势力又需要他干什么?况且……”梅忆雪幽幽的长叹一声:“也许他当纨绔当好了,能平安的活一生,不然……唉,生在江家,是他的无奈,是他的幸运,亦是不幸的起源。”
如醍醐灌顶,梅雨笙蓦的恍然大悟:“这么说,如不是秋雨寒骂了他,他一时气不过,才作了那一首半的诗词了?”
“是啊,只能这么理解。”梅忆雪拿起桌上的茶壶,重给梅雨笙续上一杯,道:“那小子年少气胜,作了一首半的诗词后,想必过后会极度的后悔,为了补救,他会更加的纨绔下去……说不定他会……”
梅忆雪还想在说,耳中忽听到大门被拍的震山响,她蓦的展顔,如春山含笑,道:“爹爹,他来了,我去开门。”
从客观上说,梅忆雪分析的很准,如前任纨绔小子真有如此诗才,聪慧百变,生在江家,也只会当一老老实实的二世祖。梅忆雪对江枫的认知甚至于比莫悠然还准,还对。
这到不是莫悠然不如她,而是莫悠然对前任小子太了解了,先入为主,那小子有如此诗才,莫悠然怎会相信?
江枫站在梅府门口,顺手从护卫身上抽出一把腰刀,手拿着刀柄,照着梅府的大门狠狠的敲着,嘴中大嚷道:“开门,他奶奶的,大中午的门关这么紧干什么?再不开,我就砸了……”
七少,你现在就是砸门啊!隐在江枫身后,高胖子对江枫是一脸的敬仰:敢用刀柄砸梅府的大门,七少是第一人也!
江枫身后的护卫,嗖的一声,退出十多米开外:少爷爱砸就砸,此事与他们无关。
他们紧接着想到了一脸盛怒的梅雨笙绝对会叫府中的护卫暴打少爷一顿,直接扔到大街上。要知,梅雨笙虽无权无势,绝对是龙腾帝国家喻户晓般的人物,就是皇帝龙昊,见了梅雨笙亦是礼让三分,他的两名护卫,更是龙昊特意指派的皇室内卫,修为最次是金元级别,至于开支,完全由皇室承担,不用梅雨笙管。
少爷因为对梅雨笙不敬而被打,江枫身后的护卫相信:即使是江老爷子亦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