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梅雨笙急的连声高呼,无奈,两名军士双手一用力,是强力的扶着他转过台角,顺着高台的边缘一转,直接向高台后的一个房间走去,边走边道:“梅院长,不是我等不听你的话,实是职责所在,况且整个龙腾帝国的所有学子加在一起,又怎岂及梅院长一人……”
文华苑大学士安如山和礼部侍郎江万里,二人虽半闭着双眼,可距离较近,两名军士的话语是一字一句传进了二人的耳中,凭多年宦海沉浮的厉炼,两人凭直觉敏感的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味的契机,互对视一眼,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江枫在四名江家侍卫的保护下,稳稳的站在大厅正中,双手抱胸,似乎在看热闹,嘴角却不禁的荡起一抺嘲讽的讥笑。
一切看似巧合:恰巧江枫和高胖子走到大厅正中时,一名学子站起了身形,挡住了江枫和高胖子的去路,那名学子又恰巧的一甩笔,几滴墨汗甩出,甩到了高胖子的身上,引得高胖子勃然大怒,骂战开始。
但真如此吗?为何在高胖子的怒骂声中,那名学子虽面红脸紫,浑身气的颤栗,眼中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喜色?况且高胖子是元气五品的修为,盛怒之下,那一推,可是黑光一闪,显然高胖子用出了元力,可那名学子竟身形没退?按说,如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平常人,被高胖子一推,轻者退出几十步,摔倒在地,重者有可能骨断筋折,倒地哀叫才对。
一切似乎都是一个局,尤其是文星书院的院长梅雨笙被两名军士强行的扶走后,江枫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如是前任纨绔,赌博赌输后,先是答应了李松等人一个条件,此条件不管如何,前任纨绔定然心气不平,外加又渴了带走迷幻性质的茶水,走进大厅后,如高胖子和众学子骂战,那个草包必然会参与,说不定一怒之下,大打出手,打死一两名学子,到时必会引得天下学子震怒,皇帝龙昊有了正当理由可以处罚前任纨绔,江老爷子再想护住他这个孙子可就难了。
护是一定能护住滴!此布局的头脑人物绝不希望前任纨绔死,也许会在朝堂上厉述江家的功绩,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江枫想来:江老爷子为了他这唯一的孙子一定会妥协,甚至会投到此布局者的一方。
一环扣一环,一切都在布局者的算计中,只是此江枫已不是前任纨绔!
冷眼旁观,江枫眼见着围攻高胖子的文人书生中有一人,脚步一转,悄悄的隐在了一名怒骂正凶的学子身后,右手隐在衣袖中,不经意间,黑光一闪,元气发动,就要推向那名学子的后背……
此一推,毫无防范,无点滴修为的那名学子必会身形一扑,扑向高胖子,高胖子在顺手一拳……至此,矛盾进一步的加剧,很可能是一场混战的开始。
“住嘴!”江枫忽的一声厉喝,尖利的声音震的整个大厅嗡嗡直响,惊的围在他身前的四名护卫心神一颤:少爷只是一品元气的修为,小小的身板怎会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
一声“住嘴”后,整个大厅一静,‘那人’正准备元气外发,推那名学子一把,蓦的收回元气,望着江枫的眼神满是惊诧。
正在跳脚怒骂的高胖子一愣:“呃……七少,什么事?”
“闭嘴!”江枫一瞪眼:“你骂人还有理了?这是诗会,面对天下学子,你口出脏话,成何体统?自小你也读过几本书,也知圣人之言,口中脏话连篇,骂圣人之徒,成什么样子?滚!——有多远滚多远!”
“七少?”高胖子一脸委屈,看着江枫的眼神很奇怪:七少什么时候转了性子?想在说什么,江枫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嘴中厉喝一声:“快滚!——”
本是气势嚣张的高胖子,面对江枫可是一点脾气没有,老老实实的受了一脚,嘴中故意“唉哟”了一声,恨恨的瞪了厅内众书生学子一眼,快步向厅外走去。
江枫亦紧随高胖子身后,举步间,眼见着人群中有几名做学子书生打扮的读书人,眼现失望之色,江枫心中却无丝毫得意:对手此次失败,下一次呢?
江家护卫同时松了一口气:少爷今日表现不错,到是能识大体。
台上,文华苑大学士安如山,礼部侍郎江万里,亦同时舒一口长气:还好,江家那个纨绔在关键时刻吼了一嗓子,看来,他虽纨绔,还是懂些礼仪滴。只是今日怎么转了性子,到是奇怪?
事情到此,应该告以段落了,这些参与争吵的学子书生只是争个面子,见对方灰溜溜的离去,他们是绝没有亦将乘勇追余寇的勇气,况且只是和对方口角之争,双方并没有多大的仇恨,何不放对方一与?于是一个个自觉心胸宽广豁达,自找座位,准备坐下……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水欲静而波澜起!
行走间,江枫耳中忽听到一低低的语音:“江纨绔也不过如此,胆小鼠辈!看来江家一门死绝,独留他这唯一的血脉,到是令人失望?嘿嘿……”
风雨寒发誓:他只是牢骚了几句。因高胖子的那一吼,他刚写到一半的诗文,受此惊吓,手一抖,弄脏了大好的宣纸,只能是重写一张。至于江枫的一声厉喝,高纨绔立即偃旗息鼓,灰溜溜的走人,彰显了江纨绔不可小觑的权威,风雨寒心中略有小嫉,只是他是绝不肯承认滴。
风雨寒声音很低,低到他身后的几名大家闺秀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论战开始,他只看了一眼,倒抽了一口冷气:是江纨绔和高纨绔!所以他很明智的没有参战,只是几句无人能听清的牢骚算什么?
况且,满厅全是那些文人士子即将坐下的桌椅板凳声,又有谁能听见?
高胖子没听见,保护江枫的十名护卫没有听见,但江枫听见了,字字清晰,如雷贯耳!
自吸收了小鼎内的灵气后,江枫洗经伐髓,虽不是先天,但耳力和目力属实到了先天的境界。
行走间,江枫蓦的一驻足,厅内一扫,几步间到了一白衣青年面前,右手一伸,一把揪住白衣青年的衣领子,一用力,把他从座位上力揪而起,眼一瞪,厉喝道:“有种,你在说一遍?”
异变突起,满大厅的学子,台上的文华苑大学士安如山,礼部侍郎江万里,紧随江枫身侧的十名护卫,外加即将奔到门口的高胖子,全都神情一愣,满面惊诧。
“松手,我说什么了?”秋雨寒激凌凌的打了个冷颤,身子用力一挣,只觉脖领上揪他衣襟的那只纤细的犹如女子的小手,却是虬劲有力,任他如何挣也是挣不脱。
“你说你说什么了?”江枫咬着牙,狞着脸上的肌肉,狠狠的瞪视着秋雨寒。
秋雨寒脸上阵红阵白,心中悔恨连连,只瞬息间便打好了主意:此事,打死也不能承认!不然,江家的怒火绝不是他能承受滴!
“松手,我什么也没说,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无端的揪我脖领子,欺负人也没你这种欺负法。”秋雨寒先声夺人,倒打一耙。
不少正要落坐的学子书生有认识秋雨寒的,纷纷起身向此处走来,个个怒奋填膺,叫道:“你那小子,放开秋学长……”
台上,安如山和江万里亦是心中叫苦:他马的,怎么就不消停些?
“我再问你一遍,你小子说是不说?”江枫眼神冰冷,直如深寒的长剑,紧紧的盯视着秋雨寒。
“你让我说什么?”秋雨寒挺直了身躯,语气竟忽的平淡起来,一脸的无辜表情,眼神中竟有了一丝挑衅。
好!有种!江枫亦暗赞一声:如是前任那个纨绔,面对眼前这小子一脸不服,眼中的挑衅,只会饱以老拳,如真如此,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即如此,我就给你重复一遍!你说:“江纨绔也不过如此,胆小鼠辈!看来江家一门死绝,独留他这唯一的血脉,到是令人失望?嘿嘿……是不是这样?”江枫恶狠狠的道。
耸耸肩,摊摊手,风雨寒温和的道:“即然你说我说了,那么拿出证据来?”
“是啊,拿出证据来!”
“江枫,你虽家势强大,但不可无理的欺负秋学长……”
“江枫,没有证据,你这就是污陷秋学长,我等誓不与罢休……”
不少学子,大声疾吼,弄的高胖子又火起,厉喝一声:“都他么的鸟叫个屁,再叫,撕烂你们的鸟嘴!”
“高纨绔,我等惧你不成……”
……
眼见着大厅内再次陷入无休止的骂战,秋雨寒嘴角荡起一抺得意的淡笑:我就是说了,你江纨绔能把我咋地?可能,经此一事后,一个不畏强权的美名就会落到我的身上,在士林中受得众人赞誉,想必不日间便能飞黄腾达。
此到此,秋雨寒挣了挣身子,眼中挑衅之色更浓,似乎在说:来啊,江纨绔,有种你打我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