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林:目前不多?
王晓艳:主要有哪些投资呢?
龙林:主要是买点配料啊,我养点鸡鸭啊。
王晓艳:你们的菜品一般的就只有黄焖鸭?土鸡、腊肉、香肠?
龙林:对!
王晓艳:从开业到现在有多少人来吃,你有过统计没有?
龙林:可能有个三十多桌。
王晓艳:一桌一般有多少个人?
龙林:8到10个人。
王晓艳:客人最喜欢点的菜是哪种?
龙林:土鸡土鸭,黄焖鸭、清炖老鸭、腊肉啊,到农家就是吃吃这些,吃些这些原汁原味的东西。
王晓艳:客人对你家的菜的评价如何?
龙林:基本都说可以。
王晓艳:对你们家的老房子的感觉是什么样子?
龙林:我家的老房子,他们都是很感兴趣。
王晓艳:你家的老房子有多少年的历史?
龙林:好像有170、180年的历史。
王晓艳:你的客源主要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的?
龙林:就是自己去跟他们联系了。
王晓艳:怎么联系的?
龙林:就是到景区去问客人要不要吃农家饭菜。
王晓艳:那有没有请景区导游或者是服务员介绍一下客源呢?
龙林:没有请。
王晓艳:印制这个名片的方式有多久?
龙林:有一个多月。
王晓艳:从你发名片到现在你觉得这个效果怎么样?
龙林:客人要增加一点。
王晓艳:有没有回头客?
龙林:有
王晓艳:多吗?
龙林:回头客有1/3。
王晓艳:这种回头客主要是哪种?
龙林:主要是朋友介绍朋友的方式。
王晓艳:你做的第一桌农家乐是什么时候,客源是来自于哪种方式?
龙林:是今年的正月十几号,当时是客人自己找到我家里来的。
王晓艳:客人是怎么自己找过来的?
龙林:就是到村上来玩,来找,来问,有这个农家饭吃没有。刚好那个客人是桂林的,他也有点认识我,我以前在桂林。我说到我这里吃,就这样。
王晓艳:当时有多少个人?
龙林:好像有11个人。
王晓艳:吃了多少钱?
龙林:那时候他们没有吃多少钱,也好像吃了180块钱。
王晓艳:当时你还没有开始做,鸡鸭是从哪里来的?
龙林:家里面来的,我们家随时都有的。
王晓艳:这个月做农家饭菜情况怎么样?
龙林:5月1号,我这里坐了八桌客人,5月2号有9桌客人,5月3号好像没有什么客人了,就1-2桌。
王晓艳:这周的情况如何?
龙林:早几天有三桌。
王晓艳:4月份的客人多吗?
龙林:客流量很少,清明节有一点客人,但是也不多。
王晓艳:现在你对你家进一步发展农家乐有没有什么想法?
龙林:想法就是长期做下去了。
王晓艳:你有没有能具体一点的,可以能长期下去的想法?
龙林:那就是靠这个景区有客人来哦,那就可以长期做下去了。没有客人来,根本没有办法做下去。我还想自己养土鸡土鸭,不要去买。
王晓艳:你选择好了养鸡鸭的地方了吗?
龙林:选择好了,就是后面这块土地。
王晓艳:有没有想过第一次养多少只?
龙林:第一次样一百多只吧。
王晓艳:你养的鸡鸭是纯正的不吃饲料的土鸡土鸭?
龙林:是的。
王晓艳:这些鸡鸭一般要多长时间才能长大?
龙林:要4-5月时间。
王晓艳:在成长的这4、5各月时间里,你们农家饭菜的鸡鸭是从哪里来的?
龙林:我们隔壁村里家家都有的,我叫他们拿来就可以了。
王晓艳:你们买的土鸡土鸭是多少钱一斤?
龙林:20元钱一斤。
王晓艳:你们卖给客人是多少钱一斤?
龙林:卖给客人是30块一斤,好一点就是35了。一只鸡两斤多,他吃一斤鸡也就赚那20-30元钱,也不算多。
王晓艳:这20-30元钱包括你所有的费用?
龙林:对!赚不了多少钱的。
王晓艳:在你经营期间客人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想法?
龙林:这些都是很少的。
王晓艳:你现在的计划还是在家里面呆下去,开农家乐?
龙林:嗯,不打算出去了。
王晓艳:从开业到现在你的纯收入有多少?
龙林:大概也就2000-3000块钱。
王晓艳:除了开农家乐之外,你还有没有什么想法?
龙林:没有什么想法,就是妻子打工,我在家里面开农家乐。
王晓艳:对你儿子龙斌有没有什么计划?
龙林:计划就是让他在景区打工。
王晓艳:他在景区那个地方上班?工资多少?
龙林:在浴场上班,他的工资也就6百多。
王晓艳:你儿子现在还种田吗?
龙林:不种了。
王晓艳:你们去种田的时候他会不会参与?
龙林:他不管。
王晓艳:他的户口还是福村这里的吗?
龙林:是的。
对于现在的老板,龙林有什么要说的呢?
王晓艳:你对现在这个老板有没有什么想法?
龙林:想法总是有的,反正到我们这个地方开发,把我们这个地方照顾好一点。第二个就是征我们的土地这个补偿要好一点,这个想法也是有的,也不是说我不要钱送给你。
王晓艳:有没有村民是这种想法,我家的土地已经很少了,剩下的土地随便你给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给你的。
龙林:有这种思想的村民还是有的。
对于政府,龙林又是持什么态度?
王晓艳:在你们这边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你对政府感觉怎么样?
龙林:反正对政府我别的考虑都没有,反正开发商将这个土地交给政府来征用呢,全都把这个价钱压低了,反正我们也靠不了政府,反正我们没饭吃他们也帮不了我,没钱用他也帮不了我。
王晓艳:你们村以前发生过一件大事情,动用了很多警力。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龙林:好像有一点知道哦。
王晓艳:那时候你是在村里还是在桂林?
龙林:那时候有时候在村里面有时候在桂林。
王晓艳:那时候还是两边都跑?
龙林:好多人往外边跑,看那个电视跟《剿匪记》一样。
王晓艳: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很多人了?
龙林:很多人躲出去了。
王晓艳:为什么要跑出去呢?
龙林:他要你签字啊,要你搬迁啊,我们就出去躲。反正有一部分人跟他们签了那个协议,有一部分人没有签那个协议。
王晓艳:你们签了没?
龙林:我们没办法,我们只好签了。
王晓艳:他们使用什么方式让你们签的?
龙林:他们就是说让我那个老爸在这里工作,给你老人低保,有一部分是政府给的,在这里工作的是公司给的,那些是农村低保。你签字就有农村低保,你不签字就没有农村低保。我们村里面有些七八十岁都没有。
王晓艳:那个低保一个月多少钱呢?
龙林:一个月几十块钱。反正签字就给工作。
王晓艳:那村里面当时有多少人签字?有没有一半?
龙林:可能就一半。
王晓艳:从心里上讲你们是不愿意搬出去的,是逼于无奈你们才签的这个字?
龙林:对对对。
王晓艳:好的,谢谢你!
龙林在开农家乐当中尝到了甜头,同时他总是在不同场合表示自己富裕不是富裕,他要的是全村的富裕。为了让大家看到实际,在7月18日那次的领导小组会议上,他从口袋中摔出第二天早上游客订餐的2000元现金。这不是他在炫耀,而是让其他人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开展农家乐是有收益的。用自己的例子来唤醒村民。
8月9日,龙正找我帮他做农家乐的广告牌。他找来了一块108cm×76cm的三合板,板面并不是很干净,要我用油漆给他写上招牌。后来我建议他还是到外面用电脑做的效果更加好,于是我陪同他到锦镇去找广告设计,但是锦镇并没有这样的店,要到永福才有。龙正还是决定回来让我写,等以后需要的时候再到永福去做。于是我们在锦镇买拉人排笔和油漆。回到他们家,我就用铅笔画格、写字,然后用油漆描字。那天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才完成了正面的工作,在正面写上了“红公鸡”三个大字,右边竖着写了“农家屋”,其他还写上了联系人、联系电话和地址等。后来龙林希望我再把经营的项目也写在背面,由于当时正面油漆未干,所以第二天才帮他把广告牌背面的“服务项目”写完。
之后,龙正和龙林两兄弟把广告牌做起来了,用两根三米长的木头夹在两边当作柱子,在广告板上做一个小屋顶,全是用树皮钉起,整体做的跟景区的宣传板一样。
8月11日上午又一次被龙正叫去,让我再给他写了一块小的广告牌,他要挂在龙甲家门口出来的树上。下午四点左右,龙正和他侄子龙斌把招牌扛到村口的路口上,看得出整个招牌上了一层清漆。选好了招牌摆放的位置后,龙正就挖好七八十厘米的深度,把招牌插上,再回填就算完事。我建议龙正拿块红布遮一下,然后选个时间,鸣炮揭牌,但是龙正说找不到红布就不要了,但是鸣炮是可以做到的。今天算是正式挂牌营业,所以龙正请了我们和公司的一些人吃晚饭。傍晚六点半,徐老师、王晓艳和我早早的到了招牌前,先分别的搭配照相。等公司的彭助理、宁经理、李大厨都来了以后,就鸣炮,然后照了个集体照就到龙正家吃饭。大家对招牌都认为颜色不够清晰,也就是字的颜色和板的底色相近,远远看上去只能看见有点红,却看不见字。同时大家都给了许多广告牌改进的措施,宁经理还提出做一个大大的公鸡的模型,然后鸡嘴朝向家里。吃饭间,大家对龙林做的菜给予评论,得到了较好评价,要求其继续保持土气的特色。
龙正他们家的农家乐已经不是第一天开业了,自景区开发以来,慢慢的也在开始接待游客吃饭,但此前的客人都是通过到景区的拉客、或者发放名片、朋友介绍等方式来招引的,也是这农家乐一直还没有走上正轨,但是今天把“红公鸡农家屋”的招牌挂出去,算是走出了较为实质的第一步,也算是正式向外界告知要经营农家乐了,这是福村首家农家乐的正式开张,这是发展中迈出的重要一步,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祝愿也相信福村的明天在景区继续发展的情况下会发展的更好。
二、蕃茄地事件的平息带来新的希望
蕃茄地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那么后来事情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呢?事情又是如何处理呢?它的处理对全村又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发生冲突的当晚,经过协商,李总愿意以补助的名义给予这蕃茄地的三位主人一些资金,条件是第二天就拆除棚架搬走粪缸。根据这一条件,少友回去给这些人做工作,做工作的结果是他们同意拆除,但是童明他们自己不拆,让保安动手去拆。第二天迟迟不见他们来拆除,徐老师让少友催促童明三人,要求在当天的下午五点之前拆除。过十分钟后少友打电话来说没办法,管不了了,称他们不要钱了,也不同意拆除。徐老师则表明,不拆除也行,那就让政府和派出所的人来拆吧,于是就挂了电话。过了约二十分钟,少友再次打来电话,又说他们还是同意拆除。据徐老师说,他从少友电话里听到很嘈杂的声音,猜想少友那应该有很多人在场。之所以后面他们终于同意拆除,也许是徐老师说要请派出所的来拆震住了他们,也许是在场的其他群众的一致反对他们的做法。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只能靠猜测,要问了少友以后才知道,当时少友第一个电话说不管了,那是因为劝说童明无效,童明说不要钱了,但是也不同意拆除,而第二个电话又改变主意了,是因为童水木和童月连等人在场,他们称如果说钱不要了,也不拆粪场,那么就是一分钱拿不到,粪缸也可能被强行拆除,那样的话,就两头都空,所以还是建议少友再打电话,说愿意拆除。所以在当天晚上,他们就信守承诺,拆除了粪缸。
自粪缸拆除后,景区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村民也在忙着自己的收割。一直到8月10日,村民稻子收割完了,仁萌、童明和韩申这三位蕃茄地的“受害者”找到了徐老师,问起蕃茄地赔偿的事情,他们认为现在稻子割完了,李总应该兑现承诺了。徐老师则表示,他们不应该来找我,也不应该由他们三个出面去找李总,而应该叫少友和仁军出面去找李总,同时这个事情还不能急,因为李总因为台风的原因,飞机被延误,暂时还回不来。但是请他们放心,李总说过的事情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8月14号晚上,少友和仁军去找了李总,拿到了2000元的蕃茄地的补助款。在韩申那了解到,这2000元是根据蕃茄地所占的比例分的,韩申拿570元,仁萌拿660元,童明拿770元。李总答应的事情,他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在收割后就兑现了,而且此前他们三人要求赔偿的金额总数也才1750元,高出了他们自己提出的要求,这也就更加充分的证明,李总并不是在乎多少钱,而是他认为这件事情不是他的责任,如果说童明三人硬是找他要求赔偿,他一分钱不会给,但如果说是童明等人种这个蕃茄地受到了损失,考虑自己作为农民收入低,不太能够承受这个损失,那向李总要求给予一点补助,那如果是这样,李总就很愿意给与帮助,而李总现在也是这么做了。很讽刺的是,韩申在为蕃茄地做抗争当中,总是反反复复的说着同样一句话,那就是“你晓得影响你形象了,那我蕃茄的损失哪个来赔偿,哪个来同情我呢?”当地人习惯都使用“同情”这个词,那么我想韩申现在得到这以补助名义给的钱,就真的是像他所说的是得到了“同情”。
蕃茄地处理后,童水木的态度转变了,当然不全是因为得到了补偿,还有许多别的因素在促使他收敛起暴躁的脾气。同时也不止他一个人态度的转变,前几天童明和关明几人去找徐杰舜谈话时所表现的态度也在说明他在转变,问起饮水工程的事情,童明也表示同意做饮水工程,但是他希望自己解决入户的水管、水表和水龙头,就不出工了,因为没有时间。童明还表示愿意参加领导小组会议或村民大会,此前他是明确表示不再参与这些活动了的。他们两个人态度的转变,可以想象,他们全家态度都在改变,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使之然,能够猜想的就是绝大多数村民对其的指责所造成的压力。
蕃茄地引发的冲突算是以李总的宽宏大量悄悄的销声匿迹了,当时人畜饮水工程就是因为受到这件事情的阻挡,而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如今,这个障碍已经排除,饮水工程的命运再一次燃气希望之火。
虽然蕃茄地事件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但是我却没有停止思考,我在理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似乎发现了一些暗含在事件之中的事情。
这块蕃茄地在景区的水上餐厅前,分属于童水木、童仁萌、童韩申。童明出外打工多年,今年回家盖房,同时抽出时间搞点农活,就在他哥哥童水木的地上种了蕃茄。然而就是这块蕃茄地是纠纷地,按照政府的规划,两公里范围内的土地已经被全部征用,但是涉及到一些具体的地面,由于双方还没有达成一致,所以还存在一些纠纷,这些纠纷地在景区暂不使用的情况下,还是归属农民自由支配,而这块蕃茄地就属于这类情况。
先来回顾一下,早在5月7日王晓艳对童明的一次采访录音。
王晓艳:你是一直在外面的,对家里面的情况了解吗?
童明:反正家里面的情况我是一点都不清楚的。
王晓艳:关于这边旅游开发也不懂吗?
童明:不懂的。
王晓艳:那占你家的田地没有?
童明:占我大哥的田地了。
王晓艳:是哪块?
童明:餐厅这一边,有一块是我大哥的。现在种蕃茄的那块田,现在李总想要搞我那块田,我就要跟他搞了。
王晓艳:你知道给你大哥补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