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福村艰难的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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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转身:我们走在大路上(3)

在当地政府劝说搬迁的强压下,村民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村民在无法忍受的时候,想起了寻求支持,于是全体村民每人出资50元,让村里能力较强者,怀揣着村民的期盼,走向了告状的道路。

童耳丰:反正以后,后来逼得我们很难受很难受了,逼得很难受了,我们也总是这个法,本来我们队里面跟仁军,跟汉口,跟我,跟龙林,我们几个人4月2号,06年的4月2号,是阳历不是老历了,我们到南宁去了。就是法律支持吗。

丘文荣:就是你们去告状的事情吧?

童耳丰:是啊,告状,我们拿着县里面发下来的搬迁协议,金山什么什么,现在都还有的。我们到南宁去,到自治区信访办,他不理。他们说了一些,给你们搬迁不好吗?给你们建新农村,不好吗?我说不叫新农村,是把我们赶到8公里以外的地方,在集市的旁边,我们在农村住惯了,我们以房换房,叫我们怎么生活。比如说他一个人给我们是35个平方的住宅,给你们分的房子,有门面做生意,开铺面。后来我们说搬迁你是国家的政策没有,如果是搞新农村,我们要同意啊!我们还没够条件啊!即使够条件我们在本地那个地方,现居的那个地方起啊,你为什么要我们(搬)这么远呢?当时我们上班,我们的田他也租去用去了,他也搞去了,按照公司说的,有能力的适合年龄的都可以去公司上班吗,打工,或者安排在镇里面做事。具体我们的,他说你们打一些工,六百七百一个月,有能力的,还有你们的租的田,竹木林,每年还给你们租金,比如说你们的租金6月份发一次,12月份发一次,你们可以有钱有保障了。后来我们到自治区去问,他也没怎么答复,只是一个协商,反正叫我们签字是协议协商啊,后来他没做出什么答复,后来我们就回来了。

丘文荣:去了几个人?

童耳丰:去了五个,我去了两次。

丘文荣:都是到自治区吧,信访办。

童耳丰:嗯,都是到自治区。后来第二次都没有成功,第二次我们又去,第二次去也是这么些人去。后来我们就到国土资源厅,因为他们征我们这个地是不是有文件批。如果你批了,我们征地的国家用地,国家用地你这个补偿到底价钱是多少。我们专门去了解这个事啊。

丘文荣:那问到没有?

童耳丰:后来就是说,他也没有怎么说,没有颁布这个出来,他说按照你们搬迁的那个房子建好了没有?我说还没有建。到国土资源厅那个效能办吧。

丘文荣:什么办?

童耳丰:效能办公室,就是说你们那里不同意搬,房子还没有建,他现在正在打“基脚”(地基)。后来他就在那个楼上找我们了解。后来自治区那个处长,专门管土地的那个处长,处长跟那个女的,那个女的是全州的,也在信访办,不,在那个效能办,后来她叫我们反映情况,我们就一二三四给他反映。她说这个老板这么做,政府这么做,他也不违法,要你们搬你们不搬,国家征这个地,老板搞开发,你们不同意没有办法,这个不是国家,是商业性质的,他这个旅游项目不是国家的。后来叫我专门到一个办公室去,那个女的,她就说,根据她那个搬迁协议的四个方面,一个一个跟我解释,一个是搬迁,作为新农村,它这个新农村是变相新农村。她说的四个问题,回来我总结了一下,后来我打好,县里面都看过我那个材料,没有抓了,没有继续来抓了,后来他们一直在我家里,考虑一个晚上啊,最后他们没有办法,就采取强制措施了。采取强制措施就挖田啊,公司它也要搞(开发)啊!仁军在队里面蛮显真正的顶的。后来抓他去关,吴军勇他们,后来搞他的田,人工湖那里还有三亩田没有签字的啊,8400元一亩还存在公证处的啊。当时搞人工湖的时候,群众殴起来啊,那里还是地啊,还没有搞起来的啊,大厅那里那一带都是地啊,还没有填平的,吴军勇他们和韩申他们都主攻吗,后来就把他们抓走,派出所来,来了20几架车啊,反正县里面叫了20几架车把这个地方封锁,封锁了不准人进去不准人出来啊!后来他们动工造人工湖那边。那个时候还是禾苗啊,稻子正好是成熟的时候还没有收割,后来他们操那个田,围好后插上阻拦线,在夏洞就堵住不准进出,他们出去通知新闻媒体啊,后来就把仁军、吴勇军、韩申这三个人抓去,抓去关了15天,他就说吴军勇和童韩申两个人是主攻,仁军是以计划生育超生抓去。我说了四个问题总结以后,后来汪书记叫工作组做了很久,从三月份进村,六月份才收兵的。后来这个事情搞不通,没有同意,也继续操那个田。后来跟政府一直是这么回事了,汪书记搞到06年的下半年就走了,叫王书记来。王书记是在苏桥跟李总,我们永福苏桥是个工业区,后来他在那里当工业区的区长,在那里征了很多的地,征了很多的田,搞建设,在那里搞开发,后来考虑他有魄力,跟李总也是征了很多地啊,李总搞那个征了很多的地啊,后来李总把他要过来当党书记,王书记是06年下半年,接近搞了三年了,06年、07年、08年、09年,三年大半了。

五人组成的告状队伍两次都是无功而返,回来后也没有向村民做一个交代,村民的五十元钱换来的是一个沉默,于是五人拿钱挥霍玩乐的猜疑迅速传开,对他们的质疑声越来越高。可质疑又能怎样,钱算是打了水漂了。事情过去了,村民心中的怨恨却没有消除,就是这一阴影,影响了后来自来水筹款的事情,村民再害怕自己掏钱看不到实效了。告状无果,签字还在继续。

丘文荣:当时签字的那些人都是由于哪些把柄?

童耳丰:牛牵去想办法搞啊。拿我来说,我儿子两个小孩啊,一个童兵一个童丽军啊,他们说你最少要罚两万块钱,后来我签字了就免掉吗。像这个小成他们签字就全部免掉,不但免掉,而且还把户口上了。像我这样的,我叫两千块钱啊,帮童兵把户口上了,吴大关他那里没签的就一直没上,我们这里还有很多没上户口的,没帮搞的啊!

丘文荣:你们这计划生育的政策是怎么样的?

童耳丰:我们这里啊?我们这里就是说,现在只准生一胎,08年到09年,现在可能有新的文件啊,第一胎是个女的,相隔四年,允许生第二胎,第一胎是个男的,就永远不许生了,结扎不结扎都不允许生,如果你要生,就罚款,如果你第一胎是个儿子,第二胎又要生,除非去躲。

丘文荣:那仁军那个……

童耳丰:仁军那个第一胎是女的啊,相隔五年六再生这个(儿子)啊。

丘文荣:那他不是没有违法计划生育?

童耳丰:他没有这个准生证啊,还没有办这个准生手续。

丘文荣:哦,还没有办这个。

童耳丰:没有办这个准生手续就判他超生啊!违反计划生育了嘛!罚七千,后来罚了四千,关了还罚四千(实际上只罚了1200元)。

丘文荣:那他们每天都进来做工作啊?

童耳丰:每天都来,一到中午吃饭就到锦镇饭店,锦镇有那个毛地宾馆、顺利宾馆,政府每逢有什么会议,来什么人检查,下来检查招待,都在他那个地方订餐,订餐都是欠账的,欠100、300、500,后来走的时候欠毛地宾馆五万块钱。叫李总出,李总不出,李总跟我说过了,他们说我跟你办事,帮你做工作啊!这个钱后来是王书记来给清除的。也是李总出的吗,肯定是李总帮出的。

丘文荣:那您是怎么看待搬迁这个事情的,怎么评价?

童耳丰:我就是说他没有缕顺好,是否按搬迁的政策办事,是够按照文件办事,征这个田,征这个地,一定要按照政策办事,这个我也是同意的。他们用一种手段,一种办法叫我们搬迁,他们是违背了政策,我们不服。我们(搬)走就死掉了,肯定我们出去就回不来了,钱给你了,房子给你了,这边房子给你搞掉了你还能回来吗?老板走掉了,县委书记换了,老板走了,我们搞不去了还能回吗?按政策办事,我肯定同意吗,三峡工程那么大搬了几个县,搞这个铁路,国家都有安置的,你没有安置,叫我们以房换房出去,没有补助,叫我们吃这个租金,我们田租金,山租金我们能生活啊,对不对?我们这么考虑的,集体搬我们签那个字也是说,可能按照我心里估计,也就是骗李总在这里做,始终李总挨骗了,真正的挨政府骗了。后来签那个字以后,应该说是一式三份、四份,我们签的那个搬迁协议啊,同意租或让,同意租这个山林、地啊,同意搬迁啊,要么写同意两个字,签个字盖个章,或者按个手印,说是一式三份,后来又没给我们。后来这个事情,他不给我们,他说半个月,后来一个月,后来一年,两年,一直到现在这个事情没存在(一样),他骗到,那这些去看李总看,去骗李总,李总还是住在锦镇那边,上班下班还是坐那个个车过来搞工作的波。他们就拿着这些协议,说,啊,李总,他们都同意搬迁了,就骗他把项目投定了。就是骗李总在这里的,政府是一种手段,百分之百,现在可以这么说。当时李总在这的时候,是吴华当县委书记,后来调到桂林市任政府秘书长,当了秘书长后调来两年又走了,李总手上就走了两个县委书记,县长都换掉了,现在李总哭笑不得啊!李总签了协议的啊!我要好多好多地,我要好多好多田,当时跟李总说可以,我给你做广告,我给你下文件,让他们走,让他们迁,就这么搞的嘛!实际上是这么搞的。

丘文荣:那他们来做工作的时候,几个人是固定到每一家的是吧?

童耳丰:基本上。比如说他家有的亲戚,在县里面什么单位,在政府什么单位,他去做这个工作。

丘文荣:就是看最近的亲戚关系去是吧?

童耳丰:嗯,你也没办法,反正有的亲戚不说,一句话也不说,想去就去了,你怎么好说这个话,要我们搬。比如说我的外甥,我是他舅舅的,亲外甥,在县法院吗,他就叫他来做我的工作。

丘文荣:他不好意思开口吧!

童耳丰:他也不用开口,他跟县书记他们一起做我的工作,我的外甥都在场的,我外甥就说了“舅舅,你起来吧。”我在睡觉啊,我在躲避啊,他们从我家后门进来,我在后面睡觉啊,他知道我在哪睡觉的,我的外甥,他在堂屋叫我,我不应。县委书记他们几个都坐在我堂屋里面,后来我外甥跟我说,舅舅你起来,你演戏也要演一下,不然他过不了关啊,要我在家说几句话,我还不是说话我活动的,看事情说话的,他们群众说话很死,但是我是看情况说话的,我不会怎么得罪他,有事情我另外想办法,想到法律方面政策方面在对立面我比他们任何人知道的早,懂的多。但是那天我外甥说的很清楚,你起来说一下,县委书记在这里,包括财政局长在这里,你起来,政府的王书记在这里,他们想听你的意见,不管怎么说吧,演戏你也跟我演一下,不然他过不了关,强行要他做我的工作,很激烈,没有办法。汉阳同志他走啊,住在岩里面,过上礼拜不回家,住在山里面不回家啊,他的父亲死了还没叫回来,少友的父亲啊,就在那几天里面哦,好激烈哦,真的那时候……

丘文荣:他父亲是因为什么(走的)?

童耳丰:他父亲是有心脏病,气也气一点,老火一点。

丘文荣:他是跟搬迁这事有关吗?

童耳丰:有一点关哦,肯定有关。他县里面在我家坐满一屋的人,就是那天,四月份,门口起码四五十个人,屋里面坐满了人,门口也站了很多人,后来他父亲跟他们争论啊,争论搬迁这个事情,后来他摘一个枇杷去吃,后来真的就二十天就死掉了,跟他辩论啊。

丘文荣:哦,还有这事。

童耳丰:汪书记拍起桌子大骂马玉友,真大骂。

丘文荣:那个时候玉友还是……

童耳丰:是党员啊。

丘文荣:也是村委副主任?

童耳丰:嗯,逼他签的。童水木也要,不签就“三停”,停发工资,停课,还有一个是停什么了,你问他可以,汪书记亲自找他谈话,要他签字的。

丘文荣:就是拿这个逼他签字的。

童耳丰:嗯,对对,就这么回事了。

丘文荣:那龙五那边又是因为什么签的字。

童耳丰:什么啊?

丘文荣:你说龙五也签了字吧?

童耳丰:龙五签了。

丘文荣:那他是因为什么呢?

童耳丰:龙五也是超生啊,龙自贵、自友都超生了。龙自贵第一个是儿子,后来那个女的,两岁多又生了,两岁多三岁还不多就生了,真正是超生,儿子生了还要生。后来签了字也就没有罚款了,户口也上了。自友这个是目前生的,不在家生的,出外面打工了,结婚都在外面,结了婚回来,酒都没有做过他结婚,后来又生一个女儿,现在不是照样上户口,不签就不上,还要罚款啊,可以说是没有按照政策办事。

丘文荣:那水楚签了字是因为是什么呢?

童耳丰:因为他那个老表(弟),宫建国,在乡里面,天天叫他来做工作,包他那一家人的工作,你看,这都有原因的,如果签不了,他早就要下课。

丘文荣:那汉口、水冈、自生他们呢,汉口他本身同意的,没有办法啊,汉口他们本身不想在这里面住的,想出去的。

丘文荣:玉虎是龙正的父亲。

童耳丰:是啊,玉虎现在他们两夫妻坐着都有工资拿。不上班整天锁着看那个房子给他们一千三,一个五百,一个八百。

丘文荣:两夫妻啊?

童耳丰:龙玉虎是八百,她妻子是五百。他不做事。

丘文荣:他老婆不是天天在家里啊?

童耳丰:哪天不在家里?出去外面也是玩。这个钱就是安排给她的。他卖那个地盘卖很多了,他卖很便宜的,就是说政府看开一点,给他一点好意,给他一点好处啊,免得给他造反啊,你看这些东西。

丘文荣:那看房子的有哪些人啊。

童耳丰:童自生啊,玉虎啊,还有香山的宫政敏啊。

丘文荣:三个是吧。

童耳丰:童自生的老婆残废一样,也给八百给她。自生在这边每天开车不上班,也叫他到岩里面扫一扫,一个礼拜都不用扫一次,照样每个月给他五百。他为了他的地盘啊,童自生,童汉口都卖了好多地盘。现在我们这边就有这么几户,龙甲、龙正、童自生,童汉口,他们都十几万一家了,卖这个地盘,但是便宜,便宜他卖的多啊,十几亩二十几亩,龙甲卖那个地十一万,两三亩地给他三万四万,再加上私下一些事情搞不清楚。有些人是老是抵触政府跟老板,我是没有办法,我上班。我贡献很大啊,我贡献两亩多田了,8400元啊,我那个田啊。

福村村民小组长童少友是一个单身汉,这个办事老实的人寄托着村民对他办事公道的期望,而少友也总是称自己立场坚定,为了村民的利益,他认为自己付出了许多。2009年5月7日,我们王晓艳走访了童少友,听一个村干部对景区开发的看法。

王晓艳:10年前,这个旅游区搞开发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童少友:肯定记得的。

王晓艳:你能不能给我讲下当时的情况?

童少友:这个金山旅游开发政府和老板都给起得,这个山我们村民以前叫做崩石山,这里以前是我们的看牛地,是我们的牧牛场啊!金山是李总给起的名字。早些年搞开发的时候我才40岁啊,按照老板和镇里面配合,但是并没有配合,这是因为在这里我们农民每一个人,有六分多田,拿一个人工湖一样,开头这一段给8千块钱给老百姓,怎么能生活的下嘛,是不是呢?

王晓艳:你们家现在有多少亩田呢?

童少友:现在我家有一个弟弟,现在我家四个人,我还有四亩田。

王晓艳:种田能够维持你们的生活吗?

童少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