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2009年中国散文诗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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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红笺无色

唐继东

——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我们都曾爱过。我们都在爱着。

历经岁月沧桑,我们仿佛正在一点点揭开爱的面纱。可是,目及之处,爱,却依旧朦胧。

爱是瞬间的焰火吗?爱是永恒的星宿吗?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那是多么美好的花季,春意含羞。内心如果没有美好的憧憬,不会有这样美丽的羞涩。也许,所有感受应该停留在那样的时候,憧憬着,向往着,羞涩着,期待着,爱,是天边的彩霞,是初春的杨柳,遥远而绚烂,朦胧而美好。

于是,那么多少男少女相遇相知相爱。“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多么美好的诗句。可惜,爱,并不是诗。并不是两个好人就一定是好的伴侣。这倒有时会让人想起积木,那么色彩绚丽的什物,看上去都差不多,可是不搭配好就是成不了一个房子。

但就是有那么多并不搭配的一对,勉勉强强搭起了一个房子,当自己发现那个房子有多不牢固时,房子下面有了新的成员,房子外面已经织起了纵横交错的社会的网,任你如何挣扎,也难以突破。

有一些无爱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既然突破不了,只好在房子之外寻求安慰和寄托。于是,“看守”这个词,竟然走进了家庭。其实,一个人总是能走到房子之外,“看”是“看”不住的。只有有了真挚深厚的感情,才能抵御所有诱惑,“守”得住一份忠贞,“守”得住一份专一。

一对感情深厚的恋人,自会希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当海誓山盟的爱真的面对琐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昔日爱的光彩却往往会一点点暗淡下来。当爱不复绚烂、不复浪漫,曾经如梦幻一般的美好变成了日复一日的淡然相守,有的人难免会在某个宁静的夜晚,涌动一丝怅然。爱,能否始终恍若初见?

爱,是一首需要永远有新创意的长诗,如果你不想失去爱,就要记着给它经常注入新鲜的元素。

记不清是谁说过:夫妻间,夫助妻成功也好,妻助夫成功也罢,都是一项危险的投资。说这项投资危险,不过是因为一方的支持而成就了另一方的事业之时,也无形中拉大了两个人的距离,会给爱增添危机的几率。可是,这世间却有着那样的痴情男女,明知危险,却仍要投资,即使最后眼看着对方更加风流倜傥,自己变成了黄脸婆黄脸夫,依旧无悔。

这样的爱是大爱,是真爱,理当得到感情的敬礼。

不管怎么说,有缘相遇又有缘相守,终是幸运。这世间有更多的人,有缘相遇,却无缘相守。一条银河,隔断了多少牵牛织女。于是才有了那样脍炙人口的诗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古往今来很多文人墨客,都在吟咏着想爱不能的痛苦与悲戚,痛愈深、情愈切,往往成为了千古绝唱。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与你相遇/如果能/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那么/再长久的一生/不也就只是/就只是/回首时/那短短的一瞬。”

多么无奈的痛楚。

其实,爱,原本可以不要这样的痛楚,不要这样的无奈。

不能去爱,不如选择友谊。

爱,是一种特殊的友谊。

有时会觉得,友谊比起爱情来,更加持久、更易永恒。或许她没有爱情那样光芒四射,没有爱情那样璀璨美丽,没有爱情那样缠绵悱恻,但她是那么淡然、清新、宁静、持久地陪着你、伴着你,就如一条蜿蜒不断的小河,静静而久远地流淌。你和友人也许没有彻夜难眠的思念,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痛楚,但当你们相聚,当你们清谈,那许多未见日子里的绵绵情谊,就如清茶的淡香,弥漫开来,浸润到心灵深处,心灵会因此变得玲珑剔透。

也许,当把痛楚的爱视作一种特殊的友谊,心胸会豁然开朗起来。仿佛看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辽阔和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