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2009年中国散文诗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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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伊犁

亚楠

喀什河

是人们遗忘你太久,还是你对人们太宽容?

岁月悠悠,喀什河

你纯净的目光融入夕阳,进入我的内心。

这青山,这绿水,这旋律,这满坡的牛羊呵,满坡的生命在牧人的鞭梢声里,缓缓长大,辉煌。

而满山的秋叶,红黄辉映,季节的风吹熟了你的爱情。你的点地莓的梦飘落了。焚烧于一片火红的色彩中永生。

哦,你越过群山,穿过苦难,在生命巨大的掌心里静落,以一滴水的辉煌养育我们,使我们幸福、温暖。

还有什么让我们回首,在你朴素的灵魂深处?

还有什么让你失望、懊伤?

寂静的小河啊,无数人注目你、向往你,却没有人理解你、疼爱你。

在这风雨聚散,潮起潮落的日子里,谁是你永远的知音?

你依然这样祝福我们。噢,喀什河

面对你满怀的真诚,我们怎能无动于衷,又怎能不心存感激?

哈萨克姑娘

乌黑的大眼睛蓄满了相思。

岁月从她的手指间滑落,红艳艳的点地莓,绚丽了谁的季节?

一缕炊烟升起来了。

袅袅的乡情,映红了姑娘的心事。

这样的日子,母亲的祝福,滋育着草原的春梦。

她伫立在草原的风中,飘扬的红头巾,鲜艳了游子的心。

我依旧走在还乡的路上。

荆棘丛生的荒野,已从我的视野中淡去,只有无边无际的草,绿油油鲜嫩无比的草,奔泻出巨大的生命激情……坐在阳光明媚的草坡上,我看见一朵云悠闲地从我身旁飘过。

它旷达而又宁静,无羁的心美丽着整个草原。

一只云雀从我的心头起飞,它那美妙的歌声,鲜亮了平淡的岁月,也温暖了少女的心。

善良的姑娘哟,你纯朴的手抚绿了村庄和草原,你振翅欲飞的情丝,牵动着我的梦……而这一刻,草原在幽深的暮色中,清理着自己的思想,那一串串诱人的红草莓,绽放出热辣辣的心香。

我从她轻盈的笑声中走过,梦一般清郁的娇艳,萌动着草原的渴望。

一支歌,弥漫了我的世界,

一只眼睛,点亮了草原的心……

记忆中的村庄

收割的稻穗依旧诱人。那气息满眼。

一片空旷。

仿佛昨天的梦,揉碎你美丽的沉重。

而阳光、而空气,而山和水,而一切渺小抑或崇高的生命,都不再美丽……晒场上伛偻的农妇,正咀嚼自己发霉的往事。谷子一片金黄,浓重的色彩,灼伤了你的双眼。

故事不再新鲜。一季季轮种,稻田被水洗后的干净,没人懂。

而谷子的梦只能一天天破碎。

太阳的气息与村庄、稻穗一起养育我们,使我们在明媚的希望里一天天悲苦,一批批离去。

一年年的收成令我们感动。土地使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处处为家,然后静听谷子,生命爆烈的声音,缭绕天空。

这时候,我们常激动不已。大笑或哭泣。

也就是春天的气息鼓舞我们,让我们心醉,神往梦牵。而我们只能成为村庄的一粒粒种子。

收获的季节已离我们不远,干渴的田野依旧。只有风还在清远的空中静静诉说。

而我们,村庄你听到了什么?

阿拉木汗

一滴清纯的泪珠从阿拉木汗的大眼睛中滚出。

一道目光击碎草原的苦难,在我心灵深处凝固成永恒的歌谣。

哦,阿拉木汗!

大地深处,热烈的情绪奔突而来,草原盛开着醇厚的爱情。

古道弯弯,芳草萋萋。

欢乐与悲苦都已枯败凋零。

我只是你漫漫长河中的一枚落叶啊,阿拉木汗!

我踏着你的歌声远行,在你朴素的乡音里,我懂得了活着的意义。在岁月的尽头,你留下一缕淡淡的苦涩。

而阿拉木汗依旧年轻、美丽。

在我漂泊的风中,你穿越季节,草原上永恒的精神,点燃了所有寂寞的心灯。

哦,阿拉木汗哟,在故乡的暮色里

一个人正为你而醉。

一群人正为你而醉。

八卦城

是你诱惑了我们,还是我们诱惑了你?

是你让我们在自己创造的迷宫里,匍匐向前,顶礼膜拜?是你让我们驯良地听天由命,听上帝的话就是听到自己幸福的声音?

还是我们看着你迷人的目光,心甘情愿做你的仆人,做你的情人的微笑?

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缘于一块石头?是不是无路可走,却处处大路朝天。

啊,迷恋于你,失落于你。我们的故事都缘于你一次善意的玩笑?

寻找你,寻找你的欢乐,你的忧伤,你的幸福,你的悲哀。

还有你的灵性,你的品格,你的爱情,你的眼泪。

哦,迷人的八卦小城!为我祝福吧。为远方的游子平安归来,唱一支歌吧。

暮色苍茫中,一个天涯失路之人正默默为你祈祷,为你祝福。

你听见了吗,八卦城。你真的听见了吗?